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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世界的旁觀者。或許不是時間久遠,記不清前世得道之后的情緒。而是因為那時,他已近乎沒有情緒。真是可怕。從前的記憶再次浮現(xiàn),他曾在離此地不足百里遠的珉江,對莫長淵說“我已了無牽掛,將要道證虛空,身在何處沒有區(qū)別。”莫長淵因此與他徹底決裂,他才有所觸動。殷璧越道,“我怕這不是重走求道舊路,而是重蹈覆轍?!?/br>魔尊負(fù)手笑道,“怕什么,就算你是得太上無情道的命,怎么重來都會成真仙,我也不會看著你成為冷心冷情的模樣。”殷璧越不再說話。舉步向前走去。視野盡頭,已能看到海濱港口的城墻輪廓。他很想洛明川,想師兄能回來,要是能抱一下,或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洛明川是可以感知外界的。甚至可以與魔尊對話。離開隕星淵時,殘魂吸收了深淵里剩余的魔氣,將他困在識海深處,卻不能使他完全沉睡。他猜到了師弟要去找掌院先生求助,也聽見了那句“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我不擅長揣摩人心。”師弟之靈慧,果然遠勝于他。對于許多事情的領(lǐng)悟,與修為高低無關(guān),只與年歲閱歷有關(guān)。如果興善寺里經(jīng)歷幻境之后,沒有師弟堅持要說清楚,只怕他們現(xiàn)在已橫生許多猜疑誤會。最差的結(jié)果就是類同前世,到死也不曾明了心意。洛明川說,“他的感情在慢慢剝離。他現(xiàn)在需要我?!?/br>魔尊在識海中嗤笑一聲。他們兩人本就為一體,彼此清楚除了融合為一,目前沒有方法根除對方。即使能滅去一魂,另一人也會受影響。這樣的情況下,即使萬分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認(rèn)以殷璧越眼下的情況,他們最好的方法,就是將身體控制權(quán)還給洛明川。魔尊卻沒有這樣做。斗轉(zhuǎn)星移,又走了三日。風(fēng)里有了腥咸和潮氣,舉目能望見白色的燈塔與海鳥。趕上一隊遠征魔修渡?;貧w,城里人流如織,他們逆著人潮前行,來到航船停泊的港口。有風(fēng)塵仆仆,神色疲憊的修行者,有依然逐利,出海貿(mào)易的商人,還有亂世中小心謹(jǐn)慎的普通人,嘈雜而混亂,人間的眾生百態(tài)。殷璧越想問問對方,是租船還是直接渡海。剛一回頭,猝不及防就被拉進懷抱中。強硬的親吻落下,濕熱中莫名帶著冷意。須臾的怔愣之后,他面無表情的推開對方,拂袖乘風(fēng)而去。只是覺得無法接受,沒有生氣也沒有窘迫。洛明川眩暈一瞬,意識重新控制了身體。來不及質(zhì)問魔尊,就乘奔御風(fēng)追上去。“師弟——”殷璧越身形一頓,回頭看他,眼里笑意似有似無,“師兄回來了。”洛明川不知如何言語。并肩來時,師弟拉著他衣袖感嘆,“以前是師父帶我飛,現(xiàn)在是師兄帶我飛,我什么時候才能自己飛呢?”現(xiàn)在的海風(fēng)與云都沒有不同,那人卻立在云端。三千白發(fā),一身清凈。神色像極了他們地牢初見時,也像得道后的意凌霄——好一個真仙模樣。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那些曾毫無保留、彼此擁有的記憶,是他大夢一場。夢醒之后,師弟還是那個無欲無求,萬事不掛心的世外仙人。識海里有聲音響起,“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好像過往濃烈的愛啊恨啊貪嗔癡怨,全是我一個人的事。”洛明川明白了殘魂的想法。“不可能,我不會束縛他強迫他?!?/br>魔尊輕輕笑了,“希望幾日之后,你還會這么想?!?/br>作者有話要說: 精分患者不定期轉(zhuǎn)換,隨機激活。一大波小伙伴正在隨機上線的路上閉月懵逼臉:真仙心境太可怕,師兄說服不了我怎么辦洛明川:可以試試睡服?第109章手中有劍,心中有他殷璧越能肯定自己是欣喜的。對上師兄溫和包容的目光,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假不了。他笑起來,幾乎要松一口氣。閃念之間卻想起自己送別師父后,在浮空海邊與師兄重逢的情景,自己克制不住的撲上去,伸手抱住了對方。記憶里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時的心情卻模糊了。所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依然不對。真是麻煩。洛明川什么也沒說,只是上前握住了師弟的手。殷璧越用力回握了一下,忽而撲面的凜冽寒風(fēng)褪去,像是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在外。下意識做了這些,才想起以他與師兄的修為,區(qū)區(qū)朔風(fēng)何足為懼。又稍感欣慰,因為師父曾交代過,以后帶人駕云,要記得擋風(fēng)。自己還記得師父說過的話,還算有救。探求大道的同時感情被逐漸剝離。但停止問道怎么開劍冢尋師父?怎么與莫測的命運抗?fàn)帲?/br>希望無所不知的掌院先生會有辦法。波濤洶涌的大海在他們腳下飛逝,不時有巨大的海獸躍出海面,云端上只能看到一閃而過的黑影。更高天空上有日光透過厚重的云層落下,風(fēng)起云涌間光影變幻,氣象恢弘壯闊,時時不同。***********云陽城經(jīng)過艱難的守城之戰(zhàn),可比傷筋動骨。此時戰(zhàn)后狼藉仍在,城外荒野卻有北陸的駐軍安營扎寨,總算讓人安心不少。一位教習(xí)先生正帶著十余學(xué)子,以輕身術(shù)懸于高聳的城墻,修補黑磚上破損的符文。城墻下還站著不少人,等著接替他們。云陽城在翻新擴建時,由掌院先生親自繪圖,中陸幾大世家出資。當(dāng)初選擇在每塊磚上雕刻符紋,而不是整面城墻設(shè)立可被激發(fā)的禁制,確實工序更繁復(fù)??谭咧辽傩枰窬骋陨系男逓?,神識不弱,且對符道有研究。因此城墻新建進程極為緩慢,可是亞圣做的決定,縱然人們有疑惑不耐,也沒人敢多說什么。戰(zhàn)時磚墻上的符紋連成陣法,防御敵人攻擊的程度不可思議。如今平靜下來,教習(xí)先生們想起多年前的舊事,不禁生出許多猜測感嘆。難道先生那時便算到云陽城要遭此一劫?天下必有此一戰(zhàn)?城墻下的學(xué)子們等著接替,有熟識的便開始說話。然而戰(zhàn)場狼藉當(dāng)前,也說不出什么輕松的趣事。“話說我那晚就在城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