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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兩者相遇,高下立見。禪定境碎裂。殷璧越以劍撐地,勉強坐起來。只見了觀已睜開眼,眼底猩紅一片,口中流血不止,狀若癲狂,“可笑可笑!我沒死在臨淵劍下,誰知要死在魔頭手里——”“我?guī)熜植挪皇悄ь^!”佛堂劇烈搖晃,梁柱與墻壁開始坍塌。洛明川仍雙目緊閉,殷璧越將他攬在懷里。他呼吸平穩(wěn),卻怎么也叫不醒,真元也探不進身體。老僧口中血涌不止,他看著兩人,氣息了絕前,惡意滿滿的道,“你不想讓他入魔,可他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整座金光大陣陣樞破損,興善寺地面裂開道道縫隙,寺中奔走慌亂一片。殷璧越真元枯竭,重傷在身,縱然知道這里要坍塌,形勢險峻到無法估計,也無法帶著昏迷不醒的洛明川移動一步。毀天滅地的震動與滿目煙塵中,他護著洛明川跌坐在佛堂角落,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真的走到絕路了。但是下一刻,一道雪亮的劍光劈開煙塵。喧囂俱靜。一聲清冽的少年音響起,言簡意賅,“走。”第66章向這蒼天問個道理。殷璧越心想你逗我呢,這怎么走?卻忽然腳下一空,只見云霧憑空聚攏,他和洛明川竟騰空而起,與來者一齊升至半空中。他們身后,地脈塌陷的山林飛速縮小,佛殿坍塌的興善寺也一閃而過。速度太快,耳邊盡是呼嘯的風聲,撲面的白霧讓殷璧越看不清身前人的面容。“前……前輩?!?/br>他坐在云霧上,想開口道謝,然而冷風呼呼的灌進來,吹得他牙齒直打顫。身前人也意識到不妥,隨手拂了下衣袖。殷璧越發(fā)現(xiàn),他們?nèi)栽诳罩酗w掠,只是風聲都靜下來,冷氣也散去,就好像罩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這一天驚奇的事情太多,他以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極大提高。但是等他看清白衣劍客那張少年面容,‘前輩’兩個字瞬間卡在喉嚨,怎么都叫不出來。少年站在云端,居高臨下的沖他揚了揚下巴,“老四,見了為師不開心?”……為師。……師。……殷璧越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了。到底為什么,這個看著跟我差不多大的人,會是我傳說中天下第一狂霸拽的……師父?這種打擊堪比拿錯劇本的臨場穿越。他怔怔道,“開心,開心?!?/br>不是師父,誰能這樣帶我裝逼帶我飛?再仔細看,還真的和兮華峰上畫像七分相似。只是硬生生年輕了二十歲。劍圣笑起來,凌厲如劍的眉峰舒展開,別有種神采揚飛的好看。殷璧越回過神來,心中無數(shù)個問題接踵而至。師兄與魔尊有什么關系?這件事情掌院先生和興善寺都知道,師父又知道多少?之前聽說師父去了隕星淵,是因為那里出了什么變故么?隕星淵下真的有魔物?還有他的倚湖劍,明顯來歷不凡,是師父傳劍時出錯了?還是大師兄給錯了?總不能是它自己變異了吧?如果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回答這些不解之謎,那這個人一定是劍圣。但眼下,所有問題遠遠沒有一件事重要——“師父!洛師兄他剛才受了重傷……”劍圣像是才看見自家徒弟懷里抱了個人,頂著殷璧越希冀的眼神淡定的俯下身去,隨意的扣了下脈門,“唔……死不了?!?/br>反倒是朝殷璧越肩上拍了一掌。殷璧越只覺師父這一掌下去,精神一震,通身說不出的舒暢,好像大大小小的傷都好利索了。但他仍蹙著眉,憂慮道,“可師兄現(xiàn)在昏迷不醒……”劍圣拉下一張恨鐵不成鋼的長輩臉,當然這種表情要是換個白須飄飄老爺爺做,會更有威懾力。殷璧越立刻轉過彎了,師父何等修為?天下第一啊,他都說沒事了,自己當然要相信師父。劍圣擺擺手,“他什么時候醒,全靠個人緣法,老夫強行出手,人醒了也變白癡……嘖,你別抱那么緊。”一邊痛心的想著,老四這么快就死心塌地跟了人家,要死要活的。滿門弟子都是老實人,就老五一個聰慧如我,可惜家里還有一堆糟心事。嘖,未來堪憂啊。乘奔御風,瞬息千里。從云上俯瞰滄涯的山門,萬山金黃與墨綠中見碧瓦飛甍,大有種睥睨天下的豪情。殷璧越心中感慨萬千。自己出山入世尚是春日,如今回來卻已深秋。去折花會之前,怎么也沒想到一路會發(fā)生這么多事,曾經(jīng)好幾次,他甚至以為自己回不來了。也不見劍圣如何動作,腳下的云霧便輕飄飄的落下來。滄涯的護山大陣在掌門正陽子和君煜手中,什么動靜都第一個知道。兩人現(xiàn)在一個吹著胡子一個抱著劍,站在兮華峰小院,劍圣住處的門前。君煜端正的行了禮,“師父。”正陽子則一個健步從殷璧越手里把人接過去,“誒呦我的大徒弟!這是怎么了,出去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劍圣沒理他,一推院門,積灰撲簌簌的往下落。不得不抬手施了個避塵訣,轉身對自家大弟子道,“咳,有些日子沒回來……你也長高了,比為師都高了?!?/br>君煜認真的糾正他,“不是有些日子,是一百零三年七個月十五天?!?/br>殷璧越驚奇的發(fā)現(xiàn),氣度瀟灑的師父,神情竟然微微有些尷尬。接著轉移話題一般看向洛明川,肅容道,“先去清和殿,商量正事?!?/br>正陽子催動‘滄涯令’,一行人便來到主峰兮乾峰清和殿,將洛明川安置在內(nèi)殿。衛(wèi)驚風拜入滄涯山時,正陽子就是他的同門師兄。只是在他眼里,這個師弟的性情太不讓人省心,出門還容易惹事,以身犯險。幸好后來修為高了成圣人了,也沒人惹的過他。此時正陽子看著躺在床上的大弟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衛(wèi)驚風氣的嘔血的日子,哆嗦著問,“這怎么回事啊?”劍圣依舊言簡意賅氣死人,“不知道?!?/br>眼看白胡子老爺爺就要喘不上氣了,殷璧越趕忙站出來解釋。從他們?nèi)肱d善寺說起,除了深淵下佛堂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