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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輸出多少真元?殷璧越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低聲道,“我在學府曾看過一種功法,有點類似‘月迷津渡’,臺上的火勢,很可能一半都是幻象?!?/br>段崇軒恍然大悟。不止是殷璧越,也有人想到類似的情況。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不止一半,足有八成都是幻象。卻有以假亂真的威勢。火光中開始冒起濃煙,那是植物被不斷灼燒時產(chǎn)生的。有人看到褚浣收回了藤蔓,紛紛猜測他是不是打算認輸了。但褚浣走到了擂臺中央,四面臨火之中,他開始掐訣。掐的是雙手訣,姿勢很古怪,沒有人認得。他周身的綠色藤蔓不斷焦黑枯萎,失去新生的力量,紫色長衫直接暴露在烈火中被炙烤。但他動作不疾不徐,神情肅穆。隨著他手勢開始變快,有人感受到了腳下土地細微的晃動,震驚道,“地動了?”“我也感受到了,怎么回事?”地動并不強烈,但修行者五感敏銳,知道不是錯覺。一時間都驚疑不定,凝神感知。下一刻,地崩山摧,轟鳴震耳!擂臺上裂開無數(shù)道縫隙!裂縫中鉆出新芽,迎風火飛長,轉(zhuǎn)眼竟然竄高了五六丈!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臺上一片榆樹林拔地而起,轉(zhuǎn)眼蓋過了漫天大火。段崇軒驚嘆道,“這……也是幻象?”殷璧越聽見自己聲音微顫,“不?!?/br>褚浣真的在臺上催生了一片樹林。他還注意到,擂臺崩裂的時候,沒有碎石,沒有煙塵,就好像是心甘情愿被破開一般。說明這種攻擊,得到了認可。褚浣的枯木回春訣,已經(jīng)初窺溝通自然的真義。東邊看臺上的長老們看向了控制陣法的人。青麓劍派的長老蹙眉道,“沒有異動?!?/br>陣法沒有異動,說明認定這種攻擊的威力,在限度之內(nèi)。擂臺下卻議論紛紛,“這也太夸張了,還是破障后期,要是到了大乘境,得強到什么樣子!”“能轉(zhuǎn)眼種出一片森林?”確實夸張。臺上的榆樹已經(jīng)遮天蔽日,枝葉交錯,仿佛將整個擂臺與外界隔絕。不止是視線的隔絕。臺上已成了褚浣的私人領(lǐng)域。他面色蒼白,目光明亮,站在最中央。重重枝葉替他感知對手的位置和移動,不斷傳來信息,發(fā)起攻擊。這片樹林的死亡與新生同時發(fā)生,一瞬之前便有枯榮輪回,然而生生不息,無窮無盡。臺下眾人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也看不到火光。縱然集中精神,也只能聽到風吹樹葉的簌簌聲。如海潮般翻涌,一陣蓋過一陣,席卷天地。殷璧越終于確定了心中猜測,“碧海潮生。”枯木回春訣中威力可排進前三的法訣。以往從沒有小乘境以下的人修習過。因為天賦靈脈的純凈度不夠,真元數(shù)量也不能支撐。而褚浣如今的境界,居然不僅做到溝通自然,更向天地借了勢。這是一件可怕的事?!T圣時代’創(chuàng)立這種法訣的圣人,曾在大乘境時,用這樣的方法,耗死了一位亞圣。縱然以褚浣當前的水準,真義尚不能達一二,也足以讓人色變。濂澗宗的長老神情微訝。她原以為自己算是了解褚浣,誰知道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年輕人。很多人都在想樹林里的洛明川,現(xiàn)在在用哪種方法避開無窮危機,有沒有受傷,真元是不足以支撐方才的火海了么?在褚浣看來,對手正在維持著片刻不停的高速移動。他雖然找不到確切方位,但整片樹林都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洛明川即使再快,也有在源源不斷的攻擊下懈怠的一刻。何況保持這樣快的速度,真元消耗巨大。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手受了傷,鮮血滴在葉子上的粘稠觸感。事實上,洛明川立在擂臺南邊的樹枝上,神色平靜。他腳下的枝葉很安靜,討好一般輕輕拂過他的衣擺。不知什么時候,他的瞳孔已變成了沉如長夜的墨色。他看著整片樹林,甚至能看到擂臺下每個人的表情。師弟眼中的憂色。他閉上了眼睛。遮天蔽日的樹林開始起風。狂風呼嘯,吹的他衣袍獵獵,吹的落葉肆意狂舞。褚浣心脈一痛,難以控制的吐出一口血!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刻,他與自己催生樹林間的聯(lián)系,被強行切斷了。就好像一把劍直直斬在了識海,留下深入骨髓的刻痕。下一瞬,所有的樹枝與藤蔓開始瘋狂的向他攻擊,視線之內(nèi)的一切都變成了敵人!眾人只見整片樹林在風中顫抖,接著飛速枯萎凋謝,凋零落地的飛灰被揚起,四散而去。露出了面色蒼白,嘴角血線蜿蜒的褚浣。紫色長衫上顯出幾道破口,像是被枝葉劃傷的。他的聲音有些艱澀,“我認輸?!?/br>裂縫開始閉合,最終毫無蹤跡,如果不細看,甚至發(fā)現(xiàn)不了其上龜裂的紋路。臺下眾人還沒有回神。沒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一息之間這場戰(zhàn)斗就塵埃落定了。只留下一個有著美麗細紋的擂臺。殷璧越看了看,覺得很眼熟,像是某種陣法的痕跡。青麓劍派的執(zhí)事弟子喊道,“本場結(jié)束,滄涯山洛明川勝——”洛明川向褚浣拱手,“承讓。”這時有人發(fā)現(xiàn),他依然站在上臺見禮時的方位,竟然沒有移動一步。殷璧越看著洛師兄穿過為他賀喜的眾人,一邊點頭致意,一邊直直向他走過來。忍了忍,還是沒壓住上翹的嘴角。于是洛明川也笑起來。第49章登山洛明川這一場比以往幾輪的表現(xiàn)都要更顯眼,也因為他毫不費力的勝過褚浣,往后幾日都沒有接到任何戰(zhàn)書。眾多觀戰(zhàn)弟子自認不能在褚浣的‘碧海潮生’下?lián)芜^一盞茶,自然不愿再去挑戰(zhàn)洛明川。很多人判斷他的實力更勝殷璧越一籌,于是都等著他去挑戰(zhàn)目前排位第一的殷璧越。折花會以往也常有同門師兄弟同臺對戰(zhàn),何況排位賽本就是各自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