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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反派白化光環(huán)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

分卷閱讀48

    前輩強者為了看看現(xiàn)在修行界的年輕人,能到達怎樣的程度。掌院先生預(yù)言的‘群星時代’到底有沒有來臨。

參賽者的同門為了鼓勵自己宗門的弟子,有以前參加過折花會的,就來為師弟講戰(zhàn)斗經(jīng)驗。

這一天,驕陽似火,暑氣逼人。

一隊青色道袍的修行者來到葉城。

他們既不是為了看比試,也不是為了鼓勵同門。

他們是來見人的。

“那個殷璧越,這場輪空了?”

問話的人在案前擦劍。

那把劍很長,劍身烏黑,甚至就連窗外刺目的陽光落在它身上,也像被盡數(shù)吸了進去,映照不出半點光彩。

不止是劍,擦劍的人也一樣。他坐在窗邊,于是日光避退。

雖然是發(fā)問,但表情漠然,一個眼神也沒施舍給旁邊的人。

“是的,師兄?!焙蝸硪呀?jīng)能下床了,傷勢好了七七八八,立在案邊,神色很恭謹(jǐn)。

問話的青年沒有再說話,他的眼神依舊落在劍上。

過了許久,久到何來因為受不住他身邊無形的壓力,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青年說話了,

“事情就到這里。以后好好練劍,別再出來丟人?!?/br>
何來大喜過望,撩起衣擺便拜,

“是!謝師兄!謝師兄!”

他知道對方說‘就到這里’的意思不是算了,而是已經(jīng)同意出手解決,所以才就到這里。

青年擺擺手,淡淡道,“下去吧?!?/br>
何來斂袖行禮退出去。

他出去后,抱樸宗那位帶隊長老走近來,止步在持禮的距離,低聲問道,“您決定出手了么?”

如果按照輩分,這樣的情形極是荒謬。

但在抱樸宗,沒人敢覺得不對。

青年微微蹙眉,他知道這句問話的意思。無非是顧忌劍圣,勸他不要下死手。

于是他說,“我不會殺死他?!?/br>
抱樸宗的長老松了一口氣,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默不作聲的退出去。

青年依然在擦劍。

他說過不下死手,這是真的。

但是重傷、殘廢、經(jīng)脈盡斷,這些都不算死手。

***********

折花會的第二輪已經(jīng)開始,葉城里流傳最廣的有兩件事。

一是風(fēng)雨劍與劍圣弟子狹路相逢,當(dāng)眾邀戰(zhàn)。

因為當(dāng)事雙方被同門師兄帶回去,這件事情沒有結(jié)果,但每個人都認(rèn)為鐘山與殷璧越,終將一戰(zhàn)。只可惜殷璧越在本次輪空了,著實讓人遺憾。

相比之下,第二個消息則讓人不由心中發(fā)寒。因為據(jù)說有人在城北的新水橋,見到了‘抱樸七子’中排行第二的鄭渭。

這個傳言的真實性很讓人懷疑,許多人都不相信,鄭渭會因為看一場折花會出山。

如果他真的來了,那他想做什么?他又想殺人了么?

但這里是葉城,他真要挑釁城主的聲威么?

無論誰來了,或是沒來,到目前為止,折花會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第二輪的比試,更為精彩激烈,驚心動魄。為了方便觀戰(zhàn),原本的四個擂臺只開放了兩個。于是比試進程很大程度的放慢下來。

沒有了時間限制與平局規(guī)則,不相上下的兩人,有時能從清晨對戰(zhàn)到日落,直至分出勝負(fù)。

這樣的激烈中,洛明川與興善寺普弘的比斗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據(jù)觀戰(zhàn)的人說,滄涯首徒?jīng)]用劍,也沒再用執(zhí)教鞭,反而是用了一種身法和掌法,來破興善寺成名已久的慈悲掌。兩人打到一半,同時停手,論起了佛法。

臺下人聽得云山霧罩,不知其所以然。

滄涯山弟子與興善寺佛修論佛法,聽上去是一件很荒謬的事。但日落時分,普弘竟然笑意豁然,自行認(rèn)輸,下臺去了。

這一場精彩的佛法辯難,殷璧越是沒有看到。

因為他正值坐照自觀的關(guān)鍵處,已經(jīng)進入某種玄妙的境界。

他在屋里閉目凝神,觀外物,能看見青玉案的紋路,庭中廣玉蘭簌簌而落的殘瓣,波光粼粼的秋湖,能看到萬千廣廈,車水馬龍的葉城。

反諸己身,能看到心臟的跳動,真元的運轉(zhuǎn)和血液流動。

并不是用眼睛。

眼睛看見的,未必是真實。

他用神魂去看,是故無所遮蔽。

他感受到經(jīng)脈里的真元滂湃,滾滾而過,就像大江大河要開山劈石,還帶著刻骨的寒意。生平第一次,這種寒意沒有帶來痛苦,反而給予他清涼舒暢之感。

他引導(dǎo)它們,引導(dǎo)真元匯入幽府,就像萬千河流終歸大海。

一瞬間,竟生出天地與自身相融的錯覺。

然而浩瀚的大海,又豈是終點?

這是殷璧越閉門的第四日。

院中的氣溫已降至秋日,石板上積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廣玉蘭耐不住寒氣侵蝕,落了滿地。

寒風(fēng)一吹,像是千堆雪浪拍岸。

洛明川立在樹下,表情沉穩(wěn),“坐照自觀,師弟要破障了?!?/br>
段崇軒鄭重道,“可惜我現(xiàn)在有場比試要去,四師兄這里就拜托你了?!?/br>
洛明川點點頭,目光堅定。

然而衣袖下拳頭緊握,手心已滿是冷汗。

他知道師弟破障已到了關(guān)鍵時刻,容不得一點閃失。

滄涯山弟子多半已在擂臺下觀戰(zhàn),秋湖邊沒有人練劍,各個院子里沒有人聲,一片空蕩寂寥。

段崇軒離開之后,臨湖最近的院里只剩洛明川一人。

不止有秋霜與落花,洛明川的廣袖也在風(fēng)中微微擺動。

夏日的熱浪吹到這里,登時成了秋風(fēng)蕭瑟。

寒意愈來愈重,甚至有絲絲縷縷的劍氣浮游其間,是寒水劍的劍意開始外溢。

洛明川心中一沉,師弟在用劍?

難道是破障中遇到了桎梏?

殷璧越眉峰微蹙。

幽府是大海,但不是終點。

破障破的是心障,自當(dāng)要見本心。

于是他的神識飄在了海上,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身體里的這片海。

他知道每一個修行者,在突破凝神境之后,都會擁有自己的‘海’。全身的真元儲存在這里,流向每一條經(jīng)脈,循環(huán)往復(fù)一周天,再匯入大海。

生命不息,則海不枯竭。而只有破障的時候,這片海才能被‘看見’。

這時他的海上白霧茫茫,遮天蔽日。他想看清一切,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