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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自會教訓(xùn)他們!”還有人問,“那個一身黑色披風(fēng)帶著兜帽遮了半張臉的,真是兮華峰弟子?我怎么看著不像個好人?”方才那位最早與洛明川發(fā)生爭端的弟子回道,“呵,我原本還不信他們?nèi)苏媸菧嫜纳降?,但那人一出來我就知道沒錯了!半月前,安排在滄涯山腳下的探子傳回信,兮華峰有人修行出了岔子,一夜白頭了!想來就是剛才遮遮掩掩的那位!”其余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還有人道,“這下就免不了修為大損了,真不知道還來折花會干什么!”抱樸宗眾弟子談笑風(fēng)生,神采奕奕的向前走去。*********************段崇軒不是愛逞口舌之快,他只是不喜歡吃虧。從小的成長環(huán)境教會他,不管是說話還是動手,都絕沒有讓自己吃虧的道理。洛明川也不喜歡口舌之爭,但他認為,能動口解決的事情,就沒必要動手。而即便只是動口,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辱。他們堅持著自己的道理,不在意落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樣子。殷璧越想,可能在折花會之前,自己都沒機會拔劍了。但他還是有些問題不明白,“剛才那個叫何來的,很有名么?”段崇軒詫異的看著他,隨即笑的揚眉吐氣,“四師兄啊,這話你應(yīng)該當著他的面問,絕對能氣他吐一道袍的血!”殷璧越確實不知道。縱然在瀾淵學(xué)府里通讀典籍與卷宗,對各派起源歷史了若指掌,也不清楚最近百年又出了什么天才新秀。只知道青麓劍派有個‘風(fēng)雨劍’鐘山,因為實在太有名了。段崇軒接著問,“‘抱樸七子’你知道么?”殷璧越若有所思,“似乎,聽說過。是不是有個叫林遠歸的?”段崇軒覺得其他六個都能吐一道袍的血。但他還是耐心的為自家?guī)熜纸饣螅皠偛诺暮蝸?,就是‘抱樸七子’之五?!?/br>殷璧越恍然大悟。但是排第五的都這樣,剩下兩個得什么樣啊。段崇軒接著道,“抱樸七子,四個靈修三個武修,排在首位的林遠歸,就如同大師兄在滄涯山。其他六個,都有點以揚名立萬為終身理想的奇特修行觀……我有時候都覺得,抱樸宗是為了湊人數(shù),才讓他們六個和林遠歸齊名的?!?/br>話嘮已開啟根本停不下來模式,“你說這是什么邏輯?人多就是勝利?!那我在滄涯湊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總共一百零八好漢,豈不是可以碾壓修行界了?!如果我是林遠歸,每天被人和那六個放一起,早就甩手下山背叛師門了!”殷璧越覺得話嘮對抱樸宗……多大仇???!他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抱樸宗這個萬年老二,對滄涯山的態(tài)度始終陰陽怪氣。最重要的是,據(jù)說劍圣和抱樸宗的關(guān)系很不好。劍圣,又是劍圣。殷璧越每次想到這個便宜師父,內(nèi)心都很糾結(jié)。他不知道劍圣在外云游多年,為什么會傳信讓大師兄代師收徒,收自己入兮華峰。但他看了一眼沉浸在吐槽中的段崇軒……不,他根本不知道劍圣的收徒標準是什么!提起劍圣就想到掌院先生。據(jù)說這兩人還是至交好友。學(xué)府那么多優(yōu)秀子弟,為什么偏挑中自己為他辦事?難道是同反派陣營的互相吸引?嘖,現(xiàn)在的大人物行事,總是讓人一頭霧水。殷璧越想,如果自己有簡歷,一定是這么寫的:我叫殷璧越。我是一個反派。愛修行,愛練劍,愛思考,愛誰誰。我是要成為終極反派的男人。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生理想。你可以置疑我,但不能置疑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主角有金手指,他想去哪,全世界都給他讓路。我有兇神惡煞反派光環(huán),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我是殷璧越。我為自己帶鹽。呸,真咸!第19章群星馬車轔轔,飛快的行駛在西陸官道上,揚起陣陣煙塵。公子挑起車簾,一雙微挑的鳳眸向外打量。偶有旁邊馬車里的挑簾姑娘,驀然對上他瀲滟的眼,慌忙紅著臉避開目光,倒也有大膽的,掩著嘴輕聲嬌笑。段崇軒挨個兒笑回去。殷璧越無語,這一路……臉不僵么?經(jīng)過路遇抱樸宗弟子一事,三人都沒了興致,加快行程,不到三日就出了盤龍嶺。上了云中官道后果然一路太平。段崇軒在驛館租了馬車,請了車夫,沒事就挑著車簾向外望,用他的話說,這也是游歷的一種。是修行,也是人生。對于話嘮這種坐上馬車好像坐青翼鸞一樣的新奇反應(yīng),殷璧越實在不能懂。難道這貨以前出門都是在天上飛?不,應(yīng)該是在兮華峰憋壞了。相比之下,洛明川則沉默多了。當車里只有三個人,唯一的話嘮還忙著看風(fēng)景和姑娘的時候,這種沉默,就顯得有些尷尬。或許覺得尷尬的只是殷璧越一個人。幸好如今只是尷尬,沒了針芒在背的危機。以往只要和洛明川距離稍近,殷璧越就會渾身不自在的戒備起來。但現(xiàn)在這一路,馬車不大,二人即使分座兩側(cè),相隔也不過三尺。時間久了,也就漸漸習(xí)慣了。偶爾對上洛明川的目光,也能勉強牽動嘴角,報以微笑。這種進步,實在可喜可賀。殷璧越變得坦蕩之后,心虛的就成了洛明川。他覺得自己當初一句失言害了師弟,以后總要找機會開解他的執(zhí)念,使他不再深陷迷途。以往的人生經(jīng)歷,讓他相信自己是個知錯能改的人。可是師弟就坐在那里,距離不過三尺。抬眼看他的時候,眼底似是有一瞬而逝的笑意。他突然覺得心很亂。就好像是仲夏夜的學(xué)府藏書樓外,晚風(fēng)穿行而過,盛放的槐花撲簌簌的落了他滿身。洛明川開始集中精神默念‘清心言’。于是殷璧越敏銳的感覺到,馬車里的氛圍起了極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來自于洛明川閉上眼睛之后,他周身的靈氣變得平穩(wěn)而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