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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最愛你的那十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5

分卷閱讀55

    “現(xiàn)在?”宋助理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他覺得突然,但明白不能多問,只抱了狗起來:“蔣總,那我去把它給前臺的姑娘照顧照顧?!?/br>
坐在車上的時候蔣文旭才發(fā)覺自己的心臟懸的太緊了,手腳冰冷的不像活人。自己在害怕,蔣文旭心知肚明。

好好的一個人,手術(shù)都成功了,結(jié)果說沒就沒了…那賀知書呢?

張景文不是沒有告訴過他賀知書的病拖到現(xiàn)在骨髓沒什么用了。但蔣文旭從來都沒有聽進(jìn)去過,他一廂情愿自欺欺人的不去相信賀知書可能會死的事實。蔣文旭自己都覺得可笑,他上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賀知書會在不久之后治好病接著和自己和和滿滿?

蔣文旭到現(xiàn)在才隱隱約約有了個很可怕的念頭——他可能真的要失去賀知書了,永遠(yuǎn)的那種失去。

“蔣總,我打電話問過了,今天最早的一趟班機也要晚上八點半了?!彼沃碚{(diào)了下藍(lán)牙耳機:“我現(xiàn)在找人先幫您訂上?”

蔣文旭看著車窗外陰沉的天氣,低低的嗯了一聲。他一定要去看一眼賀知書,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就好,只是為了安一安自己的心,再也不會…再也不會去惹他討厭了。

到機場的時候才下午四點多,蔣文旭想自己直接進(jìn)候機室等,下車的時候卻看到天正飄了雪花。

蔣文旭心頭一跳,問道:“你看天氣預(yù)報了嗎?”

宋助理忙的連開電視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哪會在意這些?聽蔣文旭問起來才忙把手機的移動網(wǎng)絡(luò)連上去搜天氣。

小雪。

“應(yīng)該不會有影響的?!彼沃淼馈?/br>
蔣文旭沒下車,他們一起等了兩個小時。只是兩個小時,雪越下越大,積在水泥地上已經(jīng)有了兩三厘米,一點都不見小。

“今年…北京的雪怎么這么多?”蔣文旭的聲音輕的像一聲寂寥的自言自語。

宋助理沒有出聲。

七點的時候雪已經(jīng)是罕見的暴雪的架勢了,挾著風(fēng)吹打過來,車上的廣播已經(jīng)開始播報封了哪幾條高速,手機短信發(fā)過來機票退款的通知,航班取消了。

蔣文旭的太陽xue突突的跳,那種心疼和心悸的窒息的痛感一起涌上來,蔣文旭幾乎要咬碎后牙:“回去吧?!?/br>
回的還是他和賀知書那套公寓。

蔣文旭站在陽臺上幾乎看了一夜的雪,鋪天蓋地的一片白,凄涼冷清的像繁華落盡后一場短暫的空白。

凌晨的時候他突然像被打醒一樣去給艾子瑜打電話。

一遍一遍的打,電話那邊一遍一遍是機械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蔣文旭覺得自己被什么不可抗的東西往深淵里推。

外面的雪還沒停,蔣文旭一夜未眠的腦子竟也格外清醒。他幾乎沒有多想就決定了什么事,就像十四年前那個火車站帶賀知書的一場私奔。

積雪五公分,風(fēng)雪未停,他要開車去杭州。

坐在駕駛位上的時候他還是恢復(fù)了一些理智,他的身體狀態(tài)做不了二十多歲年輕人能轟轟烈烈做的事了。他還是給宋助理打了電話,兩個人輪流開怎么說都能快些安全些。

只是一定要給人家漲工資了。

路很不好走,北方集中降雪,高速全封,小路曲曲折折又危險又容易走錯。兩人一路磕磕碰碰到南邊才稍微緩了神。

從北京到杭州,他們開了兩天半。

到那個小茶園的時候是上午,陽光穿過車窗照在蔣文旭的側(cè)臉上,忽明忽暗的一束光。只是刺目,半分溫度也沒有。

沒有人了。那棟二層的小樓空了,屋前花圃里的茉莉全死了。

蔣文旭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第八十一章

兩天的不眠不休再加上現(xiàn)在的人去樓空,蔣文旭瞬間就被抽去了身體里一直堅持走下來的那點鮮活的生命力。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還不能倒下,至少現(xiàn)在不能。

蔣文旭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時走的果決,至少應(yīng)該找人從這邊遠(yuǎn)遠(yuǎn)看著事情的發(fā)展動向。

自從賀知書離開,蔣文旭最常體會到的就是身不由己的無奈和無計可施的痛苦。后來他不止一次的回想起賀知書走的那天給自己的那么緊的一個擁抱,蔣文旭總會幻想,如果那一天自己沒有離開,他牢牢的看住賀知書,不離開他半步,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沒有人能告訴他。

如果有人愿意告訴他,十四年前就會問問他,你帶賀知書走能給他幸福嗎?四年前就會問問他,你流連歡場作弄人心,對得起賀知書為你吃的苦掏心掏肺的真情嗎?問問他,你的心到底是rou做的還是石頭做的,怎么能對最不能辜負(fù)的人這么殘忍?

如果有一個人能提醒他哪怕一句,蔣文旭也不至于一錯再錯,錯上加錯。

蔣文旭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被自己的愧疚和恐懼擊垮。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白天的時候他和宋助理一起找各種關(guān)系去打聽人,晚上的時候蔣文旭就自己在車?yán)锼?,守著這個賀知書曾經(jīng)生活過的茶園。

第四天的時候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在蔣文旭馬上要奔潰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人。

是艾子瑜。只有他一個人。他穿著黑色長款單風(fēng)衣,手邊只拖著一個小小的旅行箱,半個月沒見,臉竟瘦了一圈,憔悴的蔣文旭都沒敢認(rèn)。

艾子瑜回來的時候是上午,蔣文旭還沒走就看他打車回來。蔣文旭都沒多想,飛快的推開車門沖過去,步子踉蹌。

“艾子瑜!艾子瑜,知書呢?賀知書去哪里了?他在哪個醫(yī)院?啊?你說話啊,你回來了誰照顧他呢?你說話??!”蔣文旭的狀態(tài)不比艾子瑜強,他語無倫次的發(fā)問,眼睛里盤虬著密密麻麻的血絲。

艾子瑜似乎才看到蔣文旭,他的眼睛從蔣文旭身上掃過去,不帶太多情緒的一眼,不是不痛恨不厭惡,而是悲傷到麻木的一種情感的滯澀。

艾子瑜的手在虛無里空空的擁了一把,他自言自語的重復(fù)了一句:“知書…知書在哪兒呢?”

艾子瑜的聲音很輕,每一個氣音的發(fā)出都像是撕扯著聲帶的血rou鉆出嘴唇的:“他走了…在我懷里,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冷下來的…”。

無邊的寂靜。蔣文旭有那么一剎那以為自己失聰了,他似乎什么都沒有聽見。他張了張嘴,半點聲音都出不來,那一刻世界都默然無聲,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從耳邊掠過,帶走眼前所有的所有的顏色。

就像錄像帶被取消暫停,蔣文旭突然沖過來扯住艾子瑜的領(lǐng)口,他的眼睛紅的像一頭全無理智的野獸。蔣文旭的聲音幾乎不像人聲,他的舌頭被牙齒無法控制的顫栗咬的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