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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大姨娘拿過來看了,只見上面寫著“……厲,有言,無咎?!瓋础堋?,無咎……終莫之勝,吉……為儀,吉”,大部分都被燒去了,只留下最后的幾個字,含混不清。 大姨娘不由的苦笑。 她還是賞了小蟬兩百錢,小蟬高興的道了謝,笑咪咪走了。 常朝霞新搜羅了一幅宋代山水圖,請她過去欣賞。大姨娘看了,少不了贊嘆一番,“師法自然,很有山川之趣。”常朝霞聽她這么一說,不禁笑了,“近日京中的奇聞逸事,您聽說了么?銀川公主,便是皇上的侄女,太過兇悍了,駙馬實(shí)在受不了,搬出公主府,回老宅了呢。” 常朝霞前世在東宮日子過的不順暢,對皇室公主們便沒甚好感。聽到銀川公主府鬧騰,很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 “莫非她以為駙馬名磐,便真的是塊大石,無論如何都會守在她的公主府么?”常朝霞嘲笑道。 大姨娘正欣賞著墻上的山水圖,聽了常朝霞的話,電光石火間,她忽然想到了一件要緊的事。 她神色看著不對,常朝霞不由的奇怪,“您怎么了?” 大姨娘也不答話,快步走到桌案前,提起筆,寫下幾行字: 鴻漸于干,小子厲,有言,無咎。 鴻漸于磐,飲食衎衎,吉。 鴻漸于陸,夫征不復(fù),婦孕不育,兇,利御寇。 鴻漸于木,或得其桷,無咎。 鴻漸于陵,婦三歲不孕,終莫之勝,吉。 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吉。 寫下來之后,大姨娘剛才的想法愈發(fā)得到證實(shí),不禁微微笑起來。 “怎么寫起這個了?”常朝霞跟過去看了,納悶。 “鴻是鴻雁,漸是漸進(jìn)之意。這只大雁‘鴻漸于干,鴻漸于磐,鴻漸于陸,鴻漸于木,鴻漸于陵,鴻漸于陸’,從河中飛來,先后棲息于灘頭、巖石、陸地、樹木、山陵、山頭,以次而進(jìn),漸至高位。鴻漸一詞,便被用來喻仕進(jìn),晉升為官,仕宦升遷?!贝笠棠镄σ饕鞯馈?/br> “這有什么?!背3疾唤?。 “沒什么?!贝笠棠镄α诵Γ叭粑也碌牟诲e,這位方駙馬,名磐,字鴻漸?!?/br> “如此?!背3济靼琢耍Φ溃骸斑@不是個傻子么?既要‘鴻漸’,升官,那便好生巴結(jié)銀川公主啊,拗的什么氣?!?/br> “人心不足罷了?!贝笠棠镎f道。 大姨娘看著眼前這幾行字,若有所思。 “您真是有學(xué)問啊?!背3甲哌^來靠在她身上,笑著說道:“書背的這么熟。” 這時候的常朝霞,很有幾分小兒女的嬌態(tài),仿佛又成了養(yǎng)在閨中,無憂無慮的姑娘。 大姨娘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爹三年兩年的都不回來,回來了也不過匆匆數(shù)天便要離開,長夜漫漫,我一個人做何消遣?府里那幾個都是不認(rèn)字的,我只好一個人看書,一個人下棋,若是撫琴,陪伴我的只有天上一輪孤月?!?/br> “真可憐?!背3荚谒砩弦缿俚牟淞瞬?。 “你的及笄禮草草過了,你不許我多嘴;你的親事,更不許我插手;你什么都不讓我管,我閑著做什么?”大姨娘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真的用不著?!背3嘉⑿?。 皇帝向來乾坤獨(dú)斷,太子的婚事一定是他當(dāng)家,連皇后可能都說不上話。這樣的婚事,你插手什么?。磕遣皇窍箵v亂么。 “您就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草,修心養(yǎng)性,蠻好。”常朝霞笑咪咪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61章 不能 “修心養(yǎng)性?!贝笠棠镄Φ目酀?,“修心養(yǎng)性?!?/br> 你爹不在家, 我沒什么話可說;他如今天天回府, 你還讓我修心養(yǎng)性?我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啊。 “夫人, 許是有意聘陸先生為兒婦?!贝笠棠锊幌牒统3颊?wù)撔扌酿B(yǎng)性這話題, 顧左右而言他。 常朝霞迷惑了, “真的么?” 前世大哥是娶了宋國公的嫡長女為妻啊, 怎地這世要改陸先生了么?陸先生人才相貌倒是沒的說, 可是,她父母兄長均已亡故, 父親又是隱士, 生前只有幾位知己好友,如今也已全部不在人世了。這樣的家世,做未來的開國公夫人,似乎是差了一些。不過, 前世的大哥和妻子一直貌合神離,并不恩愛,嫡子嫡女一個也無。若是他和門當(dāng)戶對的貴女成了親,過著不順心的日子,還不如讓他娶陸先生呢。陸先生容貌超凡脫俗, 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大哥一定也是喜歡的。 “爹爹對夫人言聽計(jì)從的, 夫人有意,爹爹便不會拗著。大哥又是夫人的親生兒子,自然也不會忤逆夫人。大哥的親事,若是爹爹和夫人都點(diǎn)了頭, 大哥也樂意,那便是板上釘釘了?!背3己φf道。 說出“大哥又是夫人的親生兒子”這話,常朝霞心中一陣難受。前世大哥和夫人多可憐啊,如今爹爹健在,一定會保護(hù)好他們吧?唉,夫人也是不走運(yùn),大哥竟不是她親生的,和二郎三郎一樣是庶出。 大姨娘詫異的揚(yáng)眉,“你竟不反對?” 常朝霞也是吃驚,“我為什么要反對?” 大姨娘有些齷齪的心里話是沒法跟常朝霞講的,便含混道:“陸先生家世不顯,聘她為大少夫人,如何使得?大公子這個身份,自然是禮聘名門貴女?!?/br> 常朝霞不由的笑了,“那可真是不見得?!?/br> 宋國公的嫡長女身份夠顯赫了吧?那又怎樣呢。大哥不喜歡她,常年累月不進(jìn)內(nèi)宅。因?yàn)榇蟾绾痛笊┦冀K不好,連帶的開國公府和宋國公府也漸漸的生了嫌隙,這樣的聯(lián)姻,有什么用。 心里雖是這么想,常朝霞卻沒法子跟大姨娘說這些,便笑了笑,“大哥的親事,自有爹爹和夫人做主,咱們就別cao心了。我這些天一直練字呢,來瞅瞅我的字有沒有長進(jìn)?”把話岔開了。 大姨娘知道常朝霞的意思,神色暗然,“我知道,這些事輪不著我管。只不過這些年來我cao心cao慣了,一下子要我修心養(yǎng)性,真是渾身不舒服?!?/br> 從前蘭夫人帶著無瑕在故鄉(xiāng)休養(yǎng),一直是大姨娘在管家。她管家多年,養(yǎng)成了習(xí)慣,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務(wù)都看在眼里,心中有數(shù)。 “不cao心多好?!背3贾浪诳鄲朗裁矗闹泻苁峭?,忙安慰的說道:“看看我,搜羅些棋譜、孤本,練練字,作作畫,悠閑自得。” 大姨娘強(qiáng)顏歡笑,陪常朝霞一起品評起字畫。 從常朝霞處出來,大姨娘一路吹著涼風(fēng),也沒吹熄心頭燥熱的怒火。同樣是飽讀詩書的美貌才女,同樣父母雙亡沒有親人依靠,為什么我淪落為開國公府的妾侍,國公爺正眼也不看我一眼,她卻能在父親和兒子之間如魚得水游刃有余? 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