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沈楨生格外的冷漠。

    小女孩聞言，跟所有同齡人一樣，十分應(yīng)景的縮了縮脖子。但終究，還是對于水的渴望戰(zhàn)勝了心中的恐懼。

    “爺、爺爺，能、能不能給我一口水喝？”

    目光轉(zhuǎn)移到不足自己腿高的孩子干澀到滲血的青紫的嘴唇上，沈楨生頓了一下，然后起身往客廳走了。

    大約五分鐘后，一個玻璃杯被粗暴的塞到了她的手上。

    低低的驚呼了一聲，顧不得別的，緊緊護住杯子，小女孩開始貪婪的啜飲。

    沒過一會兒，里面的白水就見底了。

    “喝完了么？”將杯子收回來，沈楨生不耐煩的抱臂。

    “喝完了就趕緊走?！?/br>
    如果一般的小孩子被這么一番呵斥，非得嚇個半死不可。但女孩早已習(xí)慣了自己母親猙獰的面容，面前老者這樣實在是算不得什么。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她乖巧的鞠了個躬，“謝謝爺爺?！?/br>
    “爺爺真是個好人。”

    語罷，小女孩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好人？

    微微揚了揚眉頭，沈楨生嗤笑了一聲，接著重新坐在椅子上看書。

    之后一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周圍所有的人家都像躲瘟疫一樣的躲著她，小女孩每天被趕出來之后，都會來沈楨生這里討杯水喝。

    “小姑娘，你這是要賴上我了？”終于有一日，沈楨生似笑非笑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和傳聞一樣，這個老頭脾氣實在是古怪，而且一點也不好相處。

    僵硬了一瞬，小女孩眼中閃過明顯的局促，“我……我……”

    “我覺得，你這里我媽不敢過來。”

    猶豫了半晌，她終究還是吐露出了真相。

    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坦誠，沈楨生愣了一下。余光中瞥了一眼小女孩身上遍布的傷痕，想起了那些流言，他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識字么？”

    小女孩搖了搖頭。

    “想讀書么？”

    狠狠的點了點頭，小女孩一臉渴望：“想?！?/br>
    “為什么？”

    “因為讀書可以上大學(xué)?！?/br>
    上大學(xué)？這是什么邏輯？

    似乎是看出了沈楨生的不解，小女孩吞了吞口水，嚅囁道：“上了大學(xué)就可以離開這里了?！?/br>
    原來是這樣。同樣知道對方境遇的老者心下了然。

    可能是無聊，剛開始沈楨生只是隨手寫了幾個字給她練，但兩天后，發(fā)現(xiàn)這小女孩確實聰明，出于職業(yè)習(xí)慣，他稍稍認真了起來。

    一連半年，小女孩的啟蒙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qū)別，沈楨生還是那個陰郁、沉默、不討喜的老頭，他的生活并沒有因為小女孩的到來而改變。

    像撿來了一個小貓小狗一樣，稍微逗弄逗弄找個樂子，煩膩了就踢到一邊。

    反正，他也不欠她的。

    一直到某一天，準備出門去菜市場采購的沈楨生，在巷子里看到了小女孩和一個中年男人相對而立的那一幕，這種關(guān)系才被打破。

    “小meimei，幾天沒吃飯了？”中年男人身軀肥胖，像是不過笑起來很和藹，像是一尊彌勒佛。

    盯著對方手中的糖果還有零食，小女孩盡量克制著撲上去的欲/望，“三天……”

    mama已經(jīng)三天沒給她東西吃了，加上最近天氣不好，小販也沒有來這邊，所以現(xiàn)在小女孩只覺得胃部火燒火燎的痛。消化器官已經(jīng)縮成了一團，正在不停的向自己抗議。

    這樣的小孩子最好騙。

    之前中年男人打聽過這里的情況，知道小女孩根本無法抵擋這種誘惑，于是他眼中閃過骯臟的渴望與蠢蠢欲動。

    及時的掩飾住，中年男人語帶誘哄，“這樣吧，你把衣服脫了給叔叔摸一摸，叔叔就把這些吃的東西都給你，怎么樣？”

    明明這是正常人都不會答應(yīng)的條件，但小女孩滿心懵懂，她竟然真的垂下了眼睫，靜靜的思考了起來。

    沈楨生只是脾氣古怪，但還沒有到扭曲的地步。他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怒氣上涌。

    三步兩步上前，一把牽起小女孩的手，沈楨生怒視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咬牙道，“趕快！”

    “給我滾！”

    萬萬沒想到這里會有人路過，剛剛還滿臉志在必得的中年男人忙不迭的捂住自己的臉。

    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這件事，他肯定會身敗名裂！

    不敢反駁半句，中年男人連滾帶爬的出了巷子。

    眼看他走了之后，沈楨生一把松開了小女孩的手。將她的小臉掰正對著自己，沈楨生一字一頓道：“你過家家一般的游戲，是不是該結(jié)束了？”

    原來他早就猜到了。

    不過……

    “這只是個意外?！钡谝淮卧诖笕嗣媲八Ｅ臋C，明明心中很害怕，但在這個時候，小女孩也只能假裝鎮(zhèn)定。

    她真的沒有想過那么多，更沒想到今天這個中年男人會突然出現(xiàn)。自己只是，想讓面前的老者收養(yǎng)她而已。

    六十多歲，獨身，興趣愛好心理都很正常，還跟唯一的兒子鬧翻了，這意味著不會有人反對他的決定，而且所擁有的錢財養(yǎng)一個小孩子輕輕松松。

    這世界上，還有比沈楨生更合適的人選么？

    “你討好我也沒用。”沈楨生也沒說信或者不信，他只是將殘酷的現(xiàn)實逐自撥開放在面前不足自己腿高的小孩子面前。

    “你母親捏著你的撫養(yǎng)權(quán)，她是你的法定監(jiān)護人。除非你母親真的把你打死，否則再怎么樣也輪不到我這個外人去說三道四，就算是報警，警察最多聯(lián)系居委會的人去給她做思想工作?！?/br>
    這樣的話很容易把小女孩的母親給惹急，她之后的處境只會越加凄慘，所以這種事，就真的只能等對方把小女孩給打死，然后再抓她去坐牢了。

    沈楨生自認對面前女孩的感情還沒到那個份上，同情是有點，但還不至于為了她去惹這么一個麻煩。

    “之前你說過，知識改變命運?！边@半年里，她接觸的東西比之前的五年還要多。

    小聲嘟囔了這么一句，接著小女孩抬頭，“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母親要是被剝奪撫養(yǎng)權(quán)了，你會……”

    “收養(yǎng)我么？”

    不用刻意感知，沈楨生都能讀懂她掩藏極深的忐忑。反正不可能，自己偶爾安慰一下這個小孩也不是不行。

    想罷，沈楨生隨口答應(yīng)：“可以?！?/br>
    作者有話要說：　　沈楨生：對不起，我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好心人QAQ

    白莧：死老頭子！

    瑪麗蘇……對不起??！我真的是個瑪麗蘇作者！?。““““““““。。。。?！

    ☆、結(jié)束

    下一秒, 看到小女孩雀躍的眼神, 沈楨生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可能是錯覺吧……

    畢竟只是一個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