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了？”

秦知遠終于發(fā)現(xiàn)了是哪里不對勁。

余源的眼神，太清澈了。

那雙琥珀色本來像是萬年不化的積雪，平日里雖然軟厚，但暗藏的都是冰刀，誰敢上去踩一腳，都是徹骨流血的疼。

但今晚，這些全不見了。

烈日高照，冰雪消融，匯成一灣湖泊。

波光瀲滟，能把人溺死的湖泊。

像極了……余源情動時才會露出的眼神。

秦知遠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小聲交代：“你不是要生日了……我想弄個驚喜……”

“嗯?！?/br>
“其實我半年前就在準備了?！?/br>
“……嗯?！?/br>
“差最后一步，我怕錯過了，所以這兩天過去收尾?！?/br>
余源不出聲了。

秦知遠低頭親了他抿緊的嘴唇一下。

“還好趕上了。你要看看嗎？”

時間轉(zhuǎn)向零點，整座城市光芒漸弱，余留和星月相近的溫柔地光，仿佛預(yù)備入睡。余源看了他一會兒，心里恨不得把剛才矯情的自己掐死，尷尬地撇過頭：“……當(dāng)然要看。”

秦知遠于是順勢又在他耳尖咬了一口，終于笑了起來：“快起床，咱們上游戲看。”

第65章他的戰(zhàn)袍，他的婚紗。

什么樣的禮物,要在游戲上看？

余源心中隱隱有些猜想。

進入游戲的瞬間,一個邀請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玩家東林秦三邀請您進入加密場景,是否接受？”

“是?！?/br>
眼前的場景驟變，四下只有深深的幕布，從不知有多高遠的天穹垂下,攏成一片不封頂?shù)钠岷谖枧_。早已等待他到來的秦知遠扶著男人的腰來到舞臺的至中。

“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到了這時候，秦知遠反而有點忐忑。他偷偷瞄著余源的背影,半晌才摁下了展示鍵。

一抹重紅盤旋而上,深黑描金，襯得顏色仿佛騰飛的龍。

熾白的燈光大放,那衣裙緘默又明亮。

聚光燈的中央，裙子厚重典雅,色調(diào)與風(fēng)格都像是武士過招，大開大闔。胭脂色的部分采用的是婚紗的樣式,用深邃沉重的紅色的蕾絲勾勒了上半身裸露肩膀，鏤空的蕾絲花紋隱隱透出內(nèi)里綢緞的色彩，領(lǐng)口除驟然稀疏的花紋與手臂根處的一團花紋接連,右側(cè)肩頭裸露。左肩則是厚重的黑色皮質(zhì)制成的飛檐式護肩,黑色紋金的外披與護肩接應(yīng)，傾蓋了后背稀疏的蕾絲花紋。

裙擺前方層層疊疊向身前漸短，至中的部分只堪堪沒過膝蓋。大概是怕太過影響行動，背后鋪地的裙擺并不算長，只留下長尾似的一小條?？赂喚鄢鲴薨?塑造成成片的拇指大小的簡易花朵的樣式，鋪滿三分之二的裙尾，唯留下左側(cè)的弧度鑲一沿的黑。那一沿的黑向上延伸，變作了衣后與外披相連金絲繪滿的披風(fēng)，滿是戰(zhàn)袍的風(fēng)味。

紅黑相應(yīng)，金色紋路色澤偏暗，只有靠近時才能明晰地辨認。但遠遠一眼，也足夠讓人瞧清就中一筆一劃的描摹有幾分認真。

那是為他馳騁沙場準備的戰(zhàn)袍。

也是定情的婚紗。

在十步之內(nèi)，燈光之下，濃墨重彩，灼灼其華。

秦知遠鼓起勇氣，不再示弱，不再嬉皮笑臉。聚光燈之外的世界朦朧地飄著一層光，勉強將青年漸漸成熟的英俊面孔打亮。他黑漆漆的雙眼肅然凝視時就像戰(zhàn)場上吹浮過境的風(fēng)，氣勢翻山越嶺，斬兵殺將，卻又在吹臨余源的瞬間融化柔軟，仿佛只渴望親吻心上人裙擺的夏夜清涼。

他展開雙臂，從背后擁抱眼前怔怔的背影。聲音沙啞。

“它是獨一無二的，送給你的禮物。”

“余源，生日快樂?！?/br>
“——婚紗都準備好了，現(xiàn)在我能求婚了嗎？”

咚、咚、咚——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在全息模擬的房間內(nèi)敲響，仿佛海濤拍岸。消息通知忽然歡快地閃爍起來，同一時間，來自絕地求生官方的祝福憑空送至，恰好在裙子的上方排列出一行熒光閃閃的小字。

“祝玩家麻辣芋圓生日快樂，新的一歲，萬事如意，天天吃雞哦XD”

余源心中仿佛有一道墻，在驚雷中崩塌。

他輕輕笑了。

“這樣吧?！逼^頭，那雙琥珀色的眼中流光溢彩，“你幫我穿上，我就答應(yīng)你?！?/br>
……

…………

余源并沒有忘記自己換衣的限制。

獨一無二的裙子，如今穿下，恐怕會再沒有脫下的機會。

但他并沒有半分猶豫。

對上秦知遠驟然灼熱的視線，他輕輕一揚眉：“不愿意？”

“怎么可能！”秦知遠瘋狂搖頭，嗓音縹緲，“我就是……有點，不敢置信?！?/br>
“你覺得我不會答應(yīng)？”

青年尷尬地撓了一下頭發(fā)：“我怕你嫌我年紀太小，什么的……又沒畢業(yè)……性格也不怎么樣……有時候還會惹你生氣……”

“你再這么說，我會覺得你在質(zhì)疑我的眼光?！庇嘣炊⒅?，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你很好——”

“我很喜歡?！?/br>
往常，余源的笑容應(yīng)該是一閃即逝的。

但奇怪的是，現(xiàn)在，他的嘴角固執(zhí)地很，怎么也壓不下去。

“叮鈴~您已成功更換服裝。”

“現(xiàn)穿著為：未知名定情信物——限量1件。”

“檢測到現(xiàn)著裝為最珍貴的服裝（裙類），已達限制上限。已觸發(fā)條件。”

觸發(fā)的條件是什么，系統(tǒng)再沒有通知，余源也沒去注意。

他嘗試著走了兩步，這裙子因為用選料的緣故并不沉重，在設(shè)計師的努力下尾巴雖長，也不怎么影響他的行動。秦知遠從背后小心翼翼地挽起他披散的長發(fā)，動作笨拙又溫柔地替他高高束起。

“扎個馬尾?！闭诨貜?fù)一眾朋友的祝福的余源頭也不回道。

秦知遠委屈巴巴：“……不、不會?！?/br>
余源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轉(zhuǎn)過身，將高自己一個頭的秦知遠摁倒在地，并且跨坐了上去，裙尾搭在了青年的腿上。還在懵圈的秦知遠咕嘟一聲咽了咽口水，順從地被纖長的手指鉗住下巴，微微抬起臉。

系統(tǒng)通知：系統(tǒng)還是個孩子，請保護未成年人的純潔世界，不要在游戲里羞羞喲！

余源無視這條警告，拇指輕輕摩挲著青年的下唇：“一會兒出去，好好洗澡?！?/br>
秦知遠：??！

男人曖昧地壓低聲音：“然后，我要討點，別的禮物。”

——我的會害羞的芋圓圓去哪里了！

這么帶感！會被……的！

秦知遠心里誠實地如此想到。

……

…………

一個周末過去了。

老觀眾們踩著點，摩拳擦掌，點開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