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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數(shù)學跟英語。但左小腿的疼痛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就是那個傷害了周老師的殷向北。想到這里,向南突然轉過身去,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樹枝,天真的道:“周老師,你等等我,等我把這條腿還給你,我就可以永遠的做向南了?!?/br>然而周景搖了搖頭,將他的手臂按了下去:“把你這條腿留著。”“為什么?”向南不解。周景按著向南的胳膊,燈光下兩人的膚色黑白分明,“因為你廢掉一條腿,我的也不會痊愈,但若是你也變成我這樣,那以后家里的重活誰干,小雨天我們一起疼,要先去安慰誰才好呢?”“我……”向南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顯然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在這種問題上,他的腦子通常會不夠用。周景扔掉了他手里的樹枝,繼續(xù)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補償我,就把它留著,為了我留著?!?/br>過了許久,方聽向南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個‘好’字。等蘇言脾氣消了,又放心不下屋里的情況推門而入的時候,這兩個總是鬧別扭的人已經(jīng)和解。向南坐在周景的架子床上,左邊褲腿被高高的挽起,露出青紫交加的皮膚表面。這副場景把蘇言給嚇了一跳,他立刻跑到向南跟前,震驚不已的道:“你這是打了多少下,怎么會看起來這么嚴重?”“我不記得了?!毕蚰仙敌χ嗣X袋。蘇言頗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都能不記得,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傻?!闭f他傻吧,他會解連自己都不會的高數(shù)題,說他聰明吧,他在某種方面真是傻的出奇。對此,向南不做任何評論,只是傻呵呵的笑著。就在這時,周景也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醫(yī)生從前開給他的藥酒,空氣中開始散發(fā)出酒精的氣息。蘇言朝他抱怨道:“周老師,你偶爾也要說說向南,總這么拎不清,等回家后會被欺負的!”周景坐到板凳上,用棉布沾了藥酒給向南敷上,語氣如常道:“他不回去了?!?/br>“不回去了……”蘇言瞪大了雙眼。總覺得在他出去散心的五分鐘里,這兩人肯定發(fā)生了點兒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他一回來,感覺整個天都變了。難怪向南要傻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可蘇言不像向南那樣心思單純,他立刻就想到說:“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通知了殷家的人嗎?”“他們還不知道這里,雖然遲早會知道,但總需要一定的時間?!币贿呎f,一邊給向南敷藥酒,周景的神情無比淡定。蘇言逐漸從與周景的交談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他話里話外的意思,簡直就像是在說……不,不可能的。蘇言自認為已經(jīng)很了解周景,他對于在這里支教,所持有的決心與毅力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怎么可能會為了向南,就選擇離開這里。但是他又想到向南對周景的依戀,想到周景對向南所作出的一切,原本堅定的心便有動搖了周景給向南敷完藥酒,并示意他自己按摩,這才站起身來,跟蘇言面對面。蘇言忍不住開口道:“周老師,你是認真的嗎?”為了向南,要離開這里的這里的事情。周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對他說:“對不起,沒能完成最初的約定?!闭f好留在這里,說好要輔導他考研的約定,現(xiàn)在看來話說到這份兒上,情況已經(jīng)很清晰了。蘇言沉默了好一陣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不知該做出什么表情。平心而論,他根本不愿意讓周景離開這里。周景雖然腿上有傷,但他為人厚道,作為舍友的這段時間非常照顧自己;周景的學歷甚至不如自己,可是他非常聰明,無論他遇到什么樣的難題他都能輕松幫自己講解;周景不愛說話,宿舍里總是顯得冷冷清清,可是也為兩人的學習與休息創(chuàng)造了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想來,周景作為一個舍友,居然有這么多的優(yōu)點,到是讓蘇言感慨不已。其實在大學里就已經(jīng)有過時間不短的宿舍生活,宿舍六個大男人在一塊兒住著,雖然摩擦不斷但情誼卻始終在那里。不知不覺中,在這個小山村的宿舍里,他與周景同樣也建立起了友誼。但所謂友誼,正是你幫助我的同時我也會幫助你,你做的決定,雖然我并不理解,但如果你下定決心要這么做了,我會無條件的支持你。蘇言想通了這一點后,便露出了如往常般的笑容。他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周景的肩:“沒關系!”三個字,如春風化雨。周景轉過身,從書桌上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他:“這是我以前的復習筆記,也許你能用的上。”“謝謝……”蘇言拿著厚厚的筆記本,卻是越發(fā)的不想讓周景離開了。但是他已經(jīng)是成年人,自然明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除非父母兄弟伴侶,否則誰敢保證能永遠陪在誰的身邊。周景幫他的一切他都記在心里就好,等他日在遇到他,定當予以加倍予以回報。此時此刻,除了感謝與支持,他再無其他怨言。周景欲言又止的看著蘇言:“我跟殷向北從很早以前就認識。”蘇言挑了挑眉:“這個我知道”“我們是情人關系——”周景最終還是決定如實以告,免得蘇言心生不必要的猜忌。“情人……”蘇言下意識瞪大了雙眼,“是我想的那個‘情人’嗎?”周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其實他也不知道用情人這個字眼是否合適,畢竟殷向北從來未承認過他的存在。他們住在一起,發(fā)生關系,但殷向北明確的說不會喜歡他,說實話,周景也覺得這樣的關系很難以啟齒。用情人,區(qū)別于戀人的心心相印與愛人的親密無間,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話說到這里,一直縈繞在蘇言心頭揮之不去的疑惑,終于找到了答案。這樣一想,周景要跟向南一起離開這里,兩人之間奇怪的感情,他也終于可以理解了。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雖然蘇言是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但對同性之間的感情卻早已見怪不怪,甚至同學之間還會相互調(diào)侃。所以蘇言雖然震驚,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反感,反倒是釋然了許多。同性情人要面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