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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起,周景就背負著母親所傳遞給他的命運,雖然跟周宜是一個父親,但兩人的命運可謂是天差地別。周景的父親名叫周文勇,是N市乃至全國都有名的企業(yè)家富豪。總結他的發(fā)家史,離不開一個叫何芳芳的女人,也就是后來他的妻子,周宜的母親。可以說周文勇能有今天的地位,有一半原因的都是因為有何家在背后支持。周文勇作為何家的女婿很給何芳芳爭氣,不僅將家族企業(yè)運營的蒸蒸日上,從不在外拈花惹草沾染那些黃賭毒的惡習。照理說這樣的家庭,根本不會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但何芳芳跟周文勇結婚多年沒有子嗣,周文勇不急,他的父母卻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后來何芳芳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斷定她此生不會有子嗣,更是讓周文勇的父母難以接受。周文勇的父母干了一件事,一件為所有人所不齒的事。在他們的設計下,有了周景。這件事是周文勇跟何芳芳完美夫妻生活的唯一裂縫,更是周文勇一生都無法洗刷干凈的污點。最滑稽的是就在發(fā)生這件事以后不久,已經被現(xiàn)代醫(yī)院確診為無法懷孕的何芳芳,居然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周景的存在成為了一個多余。哪怕是最初周文勇父母以傳宗接代為目的留下他的意義,也因為周宜而不復存在了。所以周景只能拼命拼命的學習,拼命拼命的充實自己,渴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可最終還是一場徒勞,因為何芳芳不可能讓他改變命運。想到這里,周景下意識伸手抬了抬眼鏡。不過蘇言跟他那時的情形大不相同,只要肯下功夫學習,考上研究生離開這里并不算天方夜譚的事情。他沉下嗓子,將自己內心波動的情緒隱藏于無形。“這是好事情,如果確定了要考,從現(xiàn)在開始就該準備復習。”“我也是這么覺得,可是復習資料怎么搞到手?”蘇言是有感而發(fā),對于這個決心接下來該做什么事情,尚且是無頭蒼蠅。周景立刻就提議下次休假的時候再去一次縣城里,縣城雖然比不得城市繁華,但書店總還是有的。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再麻煩紀明。蘇言摸頭笑道:“我媽要知道我這么上進肯定開心的要命,她其實從大一就開始讓我努力考研,都怪我不爭氣。”提起母親,蘇言破天荒的有些難為情。他不是乖巧聽話的性格,還曾有過一段不短的叛逆期,直到大學畢業(yè)方才察覺自己荒廢了光陰。好在他還年輕,他還可以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這里雖然條件艱苦,但沒有太多的外界因素干擾,很適合學習。雖然現(xiàn)在還只有一個想法而已,但蘇言已經開始幻想父母驚喜的表情,這樣想著,原本還覺得太過破舊的宿舍頓時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那你呢周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考?”周景輕輕搖了搖頭:“我就算了,一把年紀?!?/br>“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歲……”蘇言小聲的吐槽了一句,對周景的回復有些不太滿意。他是想給自己找個伴兒,復習的時候互相監(jiān)督也好提高效率,誰知周景對于提升自己這件事情根本毫無想法。周景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傳遞著這樣一個信息——他要扎根在這里。高尚的讓蘇言有些不敢相信。周景溫和的鼓勵蘇言:“加油復習?!?/br>“會的,謝謝周老師的泡面讓我警醒。”說著,蘇言繼續(xù)埋頭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自然也就錯過了周景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等蘇言吃完了東西抬起頭來,就只看到周景備課時微微佝僂的背影。這副畫面提醒了蘇言,明天又是周一。周一意味著休假的結束,還有接下去整整五天的工作日,當學生的時候他最厭惡周一,當了老師之后更厭惡周一。只是這一個周一,卻跟往常多少有些不同之處。走進教室之前蘇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有點兒困,因為昨夜一直都在考慮關于考研的事情影響了睡眠。學生們端正的坐在教室里,蘇言大概的掃了一眼后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這個班年紀偏小一些,沒記錯的話應該有十五個孩子,但從講臺上看下去,卻能數(shù)出十六個頭頂。蘇言又仔細的看去,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影。“愣子……”蘇言有些訝異,“你過來干什么?”傻子眨了眨眼,并沒有回答蘇言。不等蘇言繼續(xù)發(fā)問,就有學生爭先恐后的報告給蘇言——“老師,我爹說他是個傻子!”“老師,我們想趕他出去,可是他不聽?!薄疤K老師,我忘記帶作業(yè)……”“沒帶就等于沒寫?!碧K言機智的找到了重點。那學生立刻漲紅了一張小臉,支支吾吾的給自己找了好些個原因,最后才吐露實情,說是作業(yè)本被家里的狗叼了去。蘇言哭笑不得的安撫了這孩子幾句,這才又把注意力放在傻子的身上。最讓蘇言驚訝的還不是傻子的出現(xiàn),而是傻子身上發(fā)生的改變。他本來的衣服又臟又破,跟乞丐沒什么區(qū)別。但今日一見,卻是不知從哪里弄來了身新衣服穿,明顯比從前干凈整潔了許多。傻子的五官本來就很英俊貴氣,這樣一收拾坐在教室里,竟然蘇言產生出一種遙不可及的錯覺。可外表再怎么具有欺騙性,也改變不了他心智不健全的事實。雖說跟傻子認識這么多天以來,他并未作出過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這里到底是學校,一旦出了什么意外蘇言可擔不起。蘇言只好把周景搬出來當救兵,苦口婆心的勸傻子:“快離開這里,不然一會兒周老師過來上課又該生氣了?!?/br>聽到周老師這三個字傻子下意識的眼前一亮,發(fā)現(xiàn)周景并不在這里后又黯淡了下去。“學……”傻子垂下眼睛,小聲的道。學?蘇言猜測道:“你想在學校里讀書上學?”“嗯!”傻子興奮的點了點頭。“這個……”蘇言有些難辦,按理來說這個學校是公益性質的,只要愿意誰都可以來聽課,但這里的村民可不見得會愿意讓自己的孩子跟傻子呆在一個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