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別人送給老爺?shù)?，有是唱戲的讓老爺看中的。獨老九不同，是老爺英雄救美救回來的美人。老爺疼愛的緊，我們其余幾個老是吃醋，還想法折騰她。偏她性子軟，怎么欺負(fù)也不吭聲也不告狀，至到后來讓老爺撞破她給老五欺負(fù)，老爺發(fā)火把老五送到山上的尼姑庵，大家才消停。后來老九更是生下三少爺，大家妒嫉的眼都紅了，卻沒人敢動手。不……”她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三美。

    三美沉默片刻，道：“你想要什么？”

    卻沒聽到三姨太的回應(yīng)，她站起來走上樓梯，邊走邊哼唱：“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好！”

    三姨太的腳步一頓，“……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隨著轉(zhuǎn)動的車輪，換一換新天地……”

    第80章

    回到臥室里, 江海抓住三美的手問：“你們打的什么啞迷？”

    三美懶洋洋地往床上一躺, 舒服地道：“這床墊好, 下次買幾個運回去?！?/br>
    “干嗎等下次，明天就去買。”江海也跟著往床上一躺，“這床的確是舒服?！?/br>
    “恐怕來不及了?！?/br>
    江海忽地坐起來，“結(jié)果出來了？”

    “嗯?！?/br>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不對，我們兩人都在一起，怎么會你知道，我不知道呢？你瞞著我？”江海認(rèn)真地在生氣, 為了表示自己很生氣, 他的兩腮鼓起來。

    三美伸手捏了捏他的兩腮，“我們在這里住了這幾天, 怎么從來沒有見到過三姨太, 偏今天見著了？”

    “勢利小人！”一通百通，江海明白過來, “她是想回上海？自己回去就是，為什么找你？還是你信了她的話？”

    三美翻了個身，手撐著腦袋道：“時過境遷，當(dāng)初的事現(xiàn)在又如何說的清楚。大太太未必?zé)o辜, 三姨太也不是好性。在這樣妻妾眾多的大宅子，妻妾間的紛爭從來不少，有時候一個眼神都可以殺人。三姨太太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是大太太所為，反之，大太太也犯不著對一個不能分家產(chǎn)的丫頭動手?！?/br>
    “三姨太的女兒死了, 她的希望沒了，她的依靠沒了。于是遷怒，恨上大太太，應(yīng)該沒少在爺爺面前下眼藥，讓爺爺越發(fā)的厭惡大太太，沒有半點回轉(zhuǎn)，所以大太太才會早去。大伯二伯作為人子，心里恨死了她，那能容她逍遙自在。不過她也不笨，連陳念給我們說的話都知道，可見在這屋子必有眼線。而且看她在客廳隨意自如，必是爺爺在這里住的時候，她和四姨太陪伴。只是爺爺走后，大伯二伯不容許她們再住這里?！?/br>
    “所以三姨太才要借你的手回去？”江海好奇地道。

    “不，是交換。她在暗示我，我奶奶當(dāng)年走散應(yīng)該是大太太的手筆，后面才會有我們生不如死的日子。”

    想到三美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日子，那些在朱秀月暴力下苦苦生存的日子，江海小心翼翼地抱起三美摟在懷里。

    果然第二日，陳念過來告訴三美，已買好次日的機票回國。

    臨走前，自然要去江家告別。兩人到了江家，受到江家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唯獨江老頭還端著架子，他心里還有氣，氣江海沒在事后跟他通報。

    江海本就對江家人沒啥好感，江老頭架子擺得再高，他也當(dāng)沒看見，瞎應(yīng)付一番，帶著三美溜了。

    有了這一遭，江家人也放了心，起碼覺得江海沒有對他們恨之入骨，沒想著報復(fù)他們。

    其實是在那天被三美安慰過后，江海就放下對江家的心結(jié)，覺得過好自己的日子，努力掙錢，努力掙比江家更多的錢才是他的目標(biāo)。

    次日，陳念來別墅接三美和江海去機場，卻看到三姨太四姨太拖著行李箱在客廳等待。

    他笑著打聲招呼，才問道：“兩位姨太太要去哪里玩耍？”

    “上海?！比烫t唇微啟。

    他微怔，旋即笑道：“夏威夷風(fēng)景不錯，兩位姨太太去散散心也好?！?/br>
    “不，她們跟我一起回國。”三美從樓梯上下來。

    陳念愕然，片刻后道：“三美……”

    三美單手扶著梯子，俯視著他道：“記得來的那天，我告訴你們我們家的日子嗎？我們險些給朱秀月那個傭人折磨死！當(dāng)你父母你二叔他們在香江軟衾高臥時，我奶奶已命喪黃泉。“

    陳念嘴角微動，卻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離去。

    三姨太哽咽道：“多謝三小姐。”

    她捏著帕子拭淚，脖子下垂，露出一圈又一圈的頸的紋，原本三姨太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年輕。

    三美視線掃向旁邊的四姨太，和三姨太相比，四姨太像是風(fēng)中凋零的枯枝，蒼老且年邁，仿佛隨時會到下。

    她感覺到三美的視線，微微垂下頭，低聲咕噥一句，“謝謝三小姐?！甭暼粑抿浮?/br>
    只有她身側(cè)的三姨太才隱約聽見，忙道：“三小姐勿怪，老四從落胎之后，身體日漸虛弱，養(yǎng)了好些年，這才好點，能出門走動走動?！?/br>
    陳家老宅，陳仲昌聽到大哥轉(zhuǎn)述的話，瘋了一般地往外沖去。

    “二弟！”陳伯昌喊道，“別忘爹臨死前留下的話?！?/br>
    陳仲昌一滯，轉(zhuǎn)身瞪著雙目怒視著大哥。

    “娘她是陳家的大太太！就該跟爹合葬入祖墳！”陳仲昌大吼。

    “我知道，我知道?，F(xiàn)在三弟找到了，我們馬上回去把娘和爹葬在一起?！?nbsp;陳伯昌抱著他，就像小時候那樣輕輕在拍著他的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娘說過希望我們好生過日子?！?/br>
    過了好久，久得忘了時光的流逝，陳仲昌緩緩地道：“她們要走就讓她走，但她們再不是陳家的人。不準(zhǔn)三房接濟(jì)她們！我們二房不跟三房來往！”

    陳念接到老宅的電話回到客廳里，掃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兩位姨太太，又看了看坐在另一側(cè)的三美和江海，道：“兩姨太太堅持要回國的話，就再不是我們陳家的人，跟我們陳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也沒有錢財來往！”最后這一句話是看著三美說的。

    三美點點頭，依三姨太的精明，身上肯定藏了一筆錢，比她家富多了，那輪到她家去接濟(jì)。

    兩位姨太太本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聽到這話不由地松了口氣，連連點頭答應(yīng)。

    陳念不由地吐出口氣，或許這樣也好。

    既然不是陳家的人，兩位姨太太想去那就去那，陳家自不會阻攔，同樣的也不能享受陳家的日子，過往日的富貴日子。

    兩位姨太太跟三美倒了一聲謝，拖著行李箱走了。

    三美和江海也跟著陳念去了機場，原本計劃的是陳伯昌兩兄弟跟三美他們同行，換成了三美兩人和陳念同行。

    陳念歉意地道：“爸和二叔先回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