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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死而復(fù)生的輪回。忘熙就這么看著行晟,想起了逝去的司福羅族人與至死都意識混沌七越,任記憶拿著刀,一點點剖開自己的心。韶嚴(yán)康當(dāng)真想不到自己還有逃出生天的時刻。地下城的燈火似乎因為機關(guān)作祟,也變得有些昏暗,而將自己救出的那兩人,也未曾說一句話,只管帶著他沿著一條直道逃命,也未曾知曉前方該有誰在等著。然而他年事已高,即便常年未曾松懈于鍛煉,也受不住這樣一通折騰,還未走了多遠,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急切地喘息出聲。前方兩人終于停了腳步,回身將他扶起。韶嚴(yán)康定睛看去,那兩名男子一人持橫刀一人握長劍,各是一派天人之姿色,稍矮一些的男子容貌俊美,雖然面容有些滄桑,卻不減起威風(fēng)凜凜之意。另一名男子身姿挺拔,有如勁松蒼柏,便是他面上沒有一分笑意,才讓他變得不食人間煙火,只是那雙眼睛仿佛一樣洞穿了一切,難免令人心驚膽寒。“你們是何人?又為何在此?”邵陽康甩開了二人攙扶自己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彎刀,沉聲問道。“邵嚴(yán)康大人?!?/br>一人低沉的聲音自兩名男子的身后傳來,邵陽康聽聲辯位,倒是滿懷驚喜地抬頭——那個聲音,說的便是胡莽的語言!他看著面前這兩名男子讓到一邊去,而另一個中年男子緩緩走上前來。“你又是誰?”邵陽康回以胡莽的語言回答道。“在下受我王之命前來接應(yīng)大人。大人曾說,此處機關(guān)兇險,那有何以孤身犯險?我王又擔(dān)憂又生氣,大人已是年逾花甲,若有閃失,三十年大計豈非竹籃打水?”“是我有欠考慮,幸而你們來得及時?!鄙貒?yán)康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機關(guān)如何了?”“他們搶走了一把鑰匙,幸而我當(dāng)年多有留心,沒有兩把鑰匙是無法將機關(guān)關(guān)閉的,是以他們便是騙過了我,也沒什么意義?!?/br>韶嚴(yán)康說著,嘴角勾起了一個夸張的微笑,仿佛連長長的胡須都要翹上天去——可面前的男子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一時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他意圖開口,突然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虧得前方的中年男子及時伸手攙扶,才令他面前站立。“這……”他雙眼迷茫地看著三個男人,視線里只剩下若隱若現(xiàn)的虛影。中年男子提醒他:“你腿上有傷,只怕是方才逃跑之時被敵人……可有解藥嗎?”韶嚴(yán)康費力地點點頭,自懷中取出一個銀瓶,雙手顫抖地要將其打開。另一邊的男子湊上前來,亦是用著胡莽的語言輕聲提醒在場幾人,道:“現(xiàn)在那機關(guān)在中原人的手里,我們還要磨蹭,怕是再生枝節(jié),不如由我去先行啟動機關(guān)?”中年男子點點頭,問著意識模糊的韶嚴(yán)康道:“大人以為如何?此人的身手,方才大人也見過了,他是胡莽里無出其右的好手,這件事交給他,或有轉(zhuǎn)機?!?/br>韶嚴(yán)康當(dāng)即握緊了腰間的彎刀,即便是氣若游絲,他也奮力地讓自己雙眼瞪得更大一些,仿佛這樣就能將面前這幾人看出個真?zhèn)巍?/br>“你且告訴我……我王……在批閱奏折時,喜歡點上哪一種熏香?”中年男子聽了韶嚴(yán)康此話,反而驚奇道:“您在說些什么?我王只有見了德昭王卿才會點起熏香,那不過是為了討王卿喜歡,可他自己卻是反感漢家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韶嚴(yán)康的嘴角挑出一個頗為滿意的笑容,拔出自己的彎刀,遞給了面前的三人。“快……給我解藥……”“恐怕不行”,中年男子的聲線忽而變得低沉與冰冷,雖然他仍舊攙扶著韶嚴(yán)康,但沒有半點溫暖可分享,“這些藥,我得留著去救另外的人。”“你……你究竟是誰!”韶嚴(yán)康已然喘不上氣來,眼前只余下一片黑暗,周身的痛楚忽然涌過經(jīng)脈與血液,似乎要將他的皮rou也一同沖破。他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該是他摔在地面,隨后身體的一切都變得輕飄甚至虛無,他仿佛察覺到自己正化作一縷青煙,裊裊地消散在人間。“司福羅逸景?!边@是他最后聽到的聲音。ps:當(dāng)時行晟一把捂住忘熙的嘴不讓他說話,就是怕他喊出長銘的名字。長銘出現(xiàn)的時候,韶嚴(yán)康還有一把鑰匙沒有交出來,且長銘又與華景拔刀相向,機智的行晟立刻就猜到長銘這是為了取信于韶嚴(yán)康,所以抓了點帶毒的飛針,把韶嚴(yán)康打傷了意思一下。這也是為什么他對華景說,不用去追——因為長銘會帶著鑰匙回來。第187章第一百七十五章青冢黃昏逸景:花辭樹他很好!他過得很好!二十年都是!木易楊將韶嚴(yán)康的彎刀握在掌心,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逸景緩緩地將韶嚴(yán)康的尸體放在地面,而李長銘轉(zhuǎn)頭看向一邊,悄聲道:“公主殿下,他死了。”謙則公主撥開巖壁,現(xiàn)身而出,下意識地看向韶嚴(yán)康,眼中多少藏著惋惜。“幸虧殿下機警,說了許多事情給我們,不然只能救活韶嚴(yán)康再想辦法了”,木易楊轉(zhuǎn)了轉(zhuǎn)彎刀,對長銘和逸景言道:“這處機關(guān)不穩(wěn),我先行一步送去這第二把鑰匙,你們護送公主殿下隨后而來?!?/br>“師兄快些去吧?!遍L銘當(dāng)即點頭。他們方才都見到行晟尚且安然無恙,只是礙于情勢,不便露面,而是暗中觀察,才有這一出欺騙韶嚴(yán)康的戲碼。既然眼下該是相逢之時,那么木易楊自然也不再耽擱,一個閃身便向著行晟那處而去。長銘看著他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問逸景與謙則道:“若是這處機關(guān)停下了,該是什么模樣?”謙則道:“不必擔(dān)憂,至少會有兩條通道可令我們離開?!?/br>“兩條?”謙則忽而沉默不言。逸景卻窮追不舍地問道:“一條向著胡莽,一條向著荒城?”長銘霎時間喜上眉梢,可謙則的面容依舊平靜如水。三人一邊向著前方走去,一邊又絮絮叨叨地說起從前的往事。長銘看了看逸景,終究開口問謙則:“公主殿下,待此事了畢,便同我們一起回到荒城如何?□□與胡莽開戰(zhàn)在即,您若是……”謙則公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看著長銘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我是胡莽的王卿……”“您也是□□的公主殿下!”出乎長銘的意料,逸景聲如斬鐵地開口,“我能將您帶回中原,無論過往如何,那個人始終在等著你歸來的一天?!?/br>長銘意識到,無論是自己,還是逸景,終究是不愿意去想后事如何。若只是誠心期盼便能得償所愿,這世間哪里還來得許多淚眼婆娑。方才的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