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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云卷山河(古代軍隊ABO)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9

分卷閱讀249

    行朝。

“聽聞武舉場出了變故,花軍長讓我來看看,仲軍大人游州憲已受皇命,領(lǐng)了些許精銳前去支援,沒想到我不過是喚了聽雪一聲,他就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行朝心有余悸地拭了一把額上的冷汗,“聽雨可還好嗎?她若真有三長兩短,聽雪豈不是……”

余下的話,兄弟二人誰都不敢再提。

行晟唯一慶幸的,便是這傻兄弟不知聽雪身世。

“聽雨受傷不輕,危及性命,聽雪難免失魂落魄”,行晟長長嘆息,“你且留下,照看他一些時日,花軍長那處我會替你交代好。”

正說此話,行晟已盤算著先將行朝打發(fā),再回宣武閣寫好奏疏說明一二,不料行朝臉色一變,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

“如何這么說?若只是聽雨受傷,大哥定會讓我返回安戊等待消息,如今卻讓我留下……是聽雪當(dāng)真遭遇了什么?!”

青年的雙眼折射出堅定且柔和的光彩,就像是冬日某時的陽光,幾不可見卻又暖人心扉,他并未掩飾自己緊張擔(dān)憂的神色,也不在意行晟思慮的視線,只是想著一個人,念著一個人。

行晟在那電光石火的剎那,想起十幾年前尚且稚嫩的少年——他又長高了幾分,也更為聰明敏銳,這令行晟也不知道,是否該將此事的前因后果一并說與他聽。

“仲軍大人!”

葉襄再一次匆匆忙忙趕來,本想開口言說,可見了行朝,又立時收斂了神色。盡管這更不免讓行朝胡思亂想,然而行晟一見葉襄也能知道何歲豐從來不安分,只得轉(zhuǎn)頭叮囑行朝:“莫要打擾他們父子,且好生陪伴聽雪,大哥會告訴你此中來龍去脈。”

行朝也不追問,反而安慰行晟寬心,自己自會照顧聽雪。

待得行晟返回牢獄,何歲豐已然將自己縮在墻角,仿佛不見光明就能安然入睡。

“如何?又想起了什么?”行晟盯著角落里的黑影,聲音淡漠地開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陣笑聲傳入行晟的耳朵,時高時低,時有時無,像是黃泉路上故人哭泣的挽留,又像是長江水中隨波遠(yuǎn)走的哀愁,其中凄涼無限,如何是千言萬語便能說清,饒是行晟聽了這聲音,也不由得想起自己險遭不測的兒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何歲豐的絮絮叨叨,似乎只想說給他自己聽,“他們早就死了,是被逸景害死的,是逸景在騙我,我不可能……”

“這本就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行晟開口道。

“你也是這么想的對不對!”何歲豐聽到了行晟的聲音,頓時舒展了身體,在躊躇中想要下得床來。

“看到一個與你如此相像的孩子,你居然不做任何考慮,只因仇恨蒙了心眼,便不再多想多問,而是要殺了他——這本就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毙嘘衫湫Φ?,“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模樣。你不愿意相信自己干了如此愚蠢的事情,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因你而死,即便想著瘋想著傻,你也痛恨自己的清醒?!?/br>
何歲豐猛然跌坐回石床,空蕩蕩的牢房還留下一聲悶響。

“你尋我來,無非是求我告訴你,他們不是你的子女,可你若相信了這話,又何必尋我呢?即便蕭卿子不在此處,但是經(jīng)我提醒,你也能從聽雪的容貌中料得一二?!?/br>
“這只是巧合!我的兒子今年尚且不足而立……”

何歲豐不再說話了,他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逸景為了兄妹二人后顧無憂,自然有可能改了他們的年齡。

“聽雨目下好轉(zhuǎn)些許,沒有性命之憂?!毙嘘梢舱f不清,自己為何以謊言安慰一個叛徒,“但你在胡莽高官厚祿,自然對我們另有用處?!?/br>
“聽雪?”逸景放輕了聲音,緩緩到了聽雪身邊,“方才可有摔傷了哪里?”

“并無大礙,父君莫要擔(dān)憂……”聽雪語氣一如尋常,而逸景不由得皺起眉頭。

“父君,那個人,究竟是誰?要殺我們兄妹的那個人?!甭犙┻B等待都不愿意了。

逸景不敢看的眼睛,只是垂眼低聲道:“不過是父君的仇家罷了,早年行走官場,言語不慎,不想今日害了你們……”

“言語不慎?”聽雪露出了笑容,眼里卻含著淚水,“父君現(xiàn)在是寧武大軍長,正三品參將,誰有如此膽量……”

逸景一時語塞,不過是臨時杜撰的謊言,他也少不得百密一疏。

“定是有些事情越想越恨,又無意中得知了聽雨亦是參與本次武舉,一時沖動才痛下殺手,對不對?”

聽雪說到此處,淚都落了下來,偏偏嘴角還要逞強(qiáng)勾起,好似這笑臉是他天生所得,是他命中注定,任何人不得勉強(qiáng)半分。

逸景心知此事再也無從隱瞞,這父子二人相貌相似,又聽了行晟萬不得已的一句提醒——母卿姓蕭,自然也能料得彼此。

“對……”逸景只覺周身血液均已化作細(xì)針,四處游走,無處躲藏,“他都招供了,如你所言……他只是不了解當(dāng)年的事情,所以對我懷恨在心……”

“那他……”聽雪開了口,卻又說不出話,最后對著逸景搖搖頭,“沒事了,沒事了……我沒事的父君,莫要擔(dān)心我?!?/br>
逸景閉了閉眼睛,亦是不再言語。

行晟在外等候多時,才見得逸景輕掩房門退了出來。

仲軍大人一身風(fēng)塵仆仆,似乎外出方才歸來,想來是跑了一趟王城,對著顧小舞與皇帝一通胡編亂造地解釋,幸而最近朝堂大事都到了鄰國身上,加之逸景與他的卿子身負(fù)重任,也就無人細(xì)查此事內(nèi)情。

即便大軍長面色幾分憔悴,仲軍打人卻似乎沒有絲毫體諒的意思。

“何歲豐說了些許胡莽的事情,但是最重要的軍事他卻閉口不談,說什么都要見你?!?/br>
行晟沒有對何歲豐用刑,不是因為心慈手軟,而是他另有辦法。

“行朝會留在此處看護(hù)聽雪,你若是還走得動,便再去牢獄一趟吧。”

逸景默默扭頭看他:“我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下屬催著理事?!?/br>
“還會有第二次的?!毙嘘擅鏌o表情地說道。

話雖如此,可行晟并未隨逸景同來,一天之內(nèi)鬧騰了數(shù)次,尚且還有數(shù)不清的軍務(wù)待他處理,連回家看看兒子的時間都沒有了。

夜已漆黑,更聲響過兩回,逸景的腳步似乎踩在星空中,只留下細(xì)碎悠遠(yuǎn)的聲響。

“行晟說,你要見我。”

逸景只一句招呼,何歲豐便從石床上一躍而起,轉(zhuǎn)眼便到了逸景面前,四目相對之時,借著燭光微弱,兩人心中各自盤算起這些年的時光蹉跎。

“恰好,我也少不得和你話別從頭,說說那些陳年舊賬”,逸景見何歲豐靜默,也不在乎其他,自顧自地開口說話,“當(dāng)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