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7
當下大軍長和仲軍大人兩人一并緊緊以后背貼在軍長住所的外墻上,兩人似乎都在擔憂著,再上前一步,就要將那些軍醫(yī)絆倒一腳,害得蕭聽雨不及搶救,一命嗚呼。“對不起……是我無能……”行晟先行開口,那些嘆息都化做了數不清的苦澀與哀傷,將他與逸景一并沉浸其中。“不怪你”,逸景倒是伸出手,故作堅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才是姍姍來遲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一對兒女今日便要死于非命了……”“可聽雪似乎有所察覺……我不想讓他知道……知道那人便是……”行晟聽他聲調低沉,像是早已喑啞的琴弦,就等著有人最后一次撥動琴弦,便能化作一截朽木,長埋塵土。“大軍長,他們也是……”“他們是我的孩子!”逸景聲如斬鐵地打斷行晟試圖安慰他的話語,“他拋下卿子兒女這么些年,憑什么以父君的身份自居!我的子女死去,同他有什么關系!”“別說了!”行晟不敢去看逸景的眼睛,只是偏過頭去安慰他,“別說了……你沒有做錯什么……”“可為何要讓我受如此劫難,受盡生離死別!”逸景抬手,將一腔憤恨攢在拳頭,痛痛快快地擊向土墻。他心里想著,或許這些硬邦邦的青磚石瓦,亦是不可承受他的苦楚辛酸,可最終不過是血rou為止動容,他終究要等著土墻上的血跡干涸,隨后什么都不會留下。“我這一路上都在想,莫非真的有因果循環(huán),我自問無愧于心,可這難道我為惡不仁,是我心神麻木,是我故作安慰,眼睜睜地放任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別說了!”行晟攔下他再欲自殘的雙手。“你救了聽雪兄妹,救了長銘,救了我,如果真的有錯,那也是因為我們才是早該死去的人!”逸景的手慢慢垂下,只是低著頭,不再言語,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第159章第一百五十章蒼天無眼行晟:難道你們愿意看著聽雪用性命來報復自己的親生父君?“大軍長!仲軍大人!”葉襄遠遠跑來,一邊揮手一邊喊著兩人。行晟簡單收拾了自己的面容,上前幾步迎向葉襄,將逸景擋在自己身后。“淑澤和聽雪如何了?”“淑澤少爺似乎受了驚嚇,雖然昏迷不醒,但也并不大礙。聽雪少爺只是有些皮外傷,但他神情似乎有些……”行晟皺了皺眉頭的動作恰好落在葉襄的眼里,她便察言觀色地不再言語,再一細看,逸景的手上尚且留著些許血跡,一時令她心頭狠狠一跳。她不由得放輕了聲音,繼續(xù)言道:“聽雨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可化險為夷。下官也為小姐止血了,大軍長還請寬心”行晟的眉頭似乎慢慢地舒展開來,頗有幾分欣慰地對她點點頭。“你一路辛苦了,暫且回去休息吧。你立了大功一件,本官定會另有重賞。”“可下官……”葉襄神情躊躇地望向行晟,“下官另有事情,想同仲軍大人細說?!?/br>“你說便是?!?/br>“今天淑澤少爺見了聽雨小姐,便神色失常,放聲尖叫,更是昏厥不醒……少爺年幼,難免畏血,可這……”行晟的神情忽而變得凝重,令葉襄不敢繼續(xù)將話說完。便是外人不知道淑澤緣何如此,行晟卻能猜得一二——當年淑澤失手誤殺了孟千,隨后家中君卿遠走,此等事情哪里是輕易釋懷的……葉襄見狀,連忙撇開話題道:“還有一事,是關于仲軍大人……”“本官你知道你想說些什么”,行晟并未轉頭去看逸景神情,而是語氣平淡地說道,似乎又成了往日那個波瀾不驚的武官,“此事不需避諱大軍長,可本官也無法同你說得更多,這些事情對你有害無益?!?/br>“她想說什么?”待葉襄告退之后,逸景問行晟。“當時封水挾持聽雪,而我只是趁著封水一時分神,便從他手中搶回了聽雪,這一切都讓葉襄看到了,她自然會好奇那個當年勉強上榜的仲軍,如何有如此神通?!?/br>逸景沉吟不語,而行晟也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頭也不回地對逸景言道:“你且照看孩子和軍中事務,我去見一見他?!?/br>“你去照看孩子和軍中事務,該我去見他?!币菥白飞蟽刹剑瑢⑿嘘蓴r下,“只該是我去見他才對?!?/br>寧武的牢獄自然不會是陽光萬丈,這樣的地方注定逃不過陰暗與幽冷。他靜靜地安坐在石床上,四下寂靜,僅有絲絲寒意悄無聲息地滲入五臟六腑,就像千萬根繩索在一寸寸縮緊,當他回神之時,已然是窒息將死。他猛然發(fā)覺,自己不可能不想念這牢獄之外的山谷風光,還有那莊嚴氣派的宣武閣。腳步聲不知何時想起,將那個支離破碎的人重新喚回人世,聲聲逼近,有如呼喚,有如催促。他緩緩張開雙眼,定定看著面前那個不曾被燈火映襯沾染半分溫暖的男人。“居然是你?!?/br>“許久不見了,戈勒爾”,行晟將燈籠隨手掛在牢門上,兩人之間似乎散開了一片光華,“或者你更喜歡何歲豐這個名字?”“你果然是寧武中人”,何歲豐回以冷笑,“胡莽相見,想來也是受了逸景指派。你究竟是何等身份?”“本官名為南榮行晟,任寧武大軍之仲軍一職。”“我身在胡莽,曾聽聞當朝令軍侯南榮俊聰于西北之地尋到了他家長子,喜不自勝,想來該是你了,難怪能有如此神通。怎么,逸景不來見我?是他無顏見人,還是早已力有不逮,被自己的仲軍生生架空,成了個有名無實的大軍長?”行晟搖頭解釋道:“是本官思量,你二人此時不宜相見,余下的話,還是本官來問?!?/br>“我沒什么可說的,既然事有不成,殺了我便是”,何歲豐的聲音不過尋常,分明言說著自己性命,卻像是看著他人福禍,無關痛癢,“只是我成了厲鬼,也要令他日夜不得安生!”“你何必輕率求死?此番擅離胡莽,讓烏哈提和你的老管家代為掩護,就只是為了尋仇?若是你死在此處,烏哈提也只好等著東窗事發(fā),去往九泉之下與你話說從頭?!?/br>何歲豐臉色一變,當即撲上前來,自牢籠中伸出手來想要抓住行晟,奈何行晟終是技高一籌,不著痕跡地三番兩次閃過他的手掌。“你說什么?!”“你擅自離開胡莽的事情已經為一人所知,并且傳信于大軍長,這才來得及救回聽雨性命?!?/br>“怎么可能,你們……”“你對外宣稱中風,閉門謝客,家中只留下一個長年服侍你的老管家,而你的小兒子也多次請辭不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