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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云卷山河(古代軍隊ABO)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0

分卷閱讀240

    之時,詫異發(fā)覺長銘未至,而是閭丘爾陽帶著一個行為憨態(tài)的小姑娘,雙眼水靈,面容稚嫩,煞是可愛,鄭婷婷一見她便不由自主地下彎了嘴角,看那架勢,怕是恨不得將那小姑娘好生抱在懷里喂上幾塊糕點。

“我家老爺近日耽于礦山左近,實在無暇分身,便令在下帶了大小姐上門,還請大人與卿子寬宥則個?!遍偳馉栮柗揭徽f完,那廂的谷粱以晴便乖乖低頭行李,鄭婷婷見狀,連忙將人迎了進去,面對圖唯麗還解釋了一番。

“他去采玉了?可還順利嗎?”唯麗懶懶地伏在椅上,讓閭丘爾陽為她施針,眼中似乎另有一番輕蔑。這般模樣不禁令閭丘爾陽懷疑,唯麗便是屏著一口氣,待他開口說明,便將一聲冷哼打在他的腦門上。

“全然不順利,我們遠路而來,人手匱乏,老爺正在四處尋找可為他采玉的勞役。”

“哼”,果然是一聲冷哼,閭丘爾陽仿佛察覺到額頭有一陣冷風吹過,而唯麗悠悠然道:“哪有如此容易,這里的人長年放牧為生,讓他們?nèi)ヅ鲨F鎬撅頭,還不如喊他們?nèi)セ盥褡约吼B(yǎng)肥水草?!?/br>
“大人果真非同常人”,閭丘爾陽掛起看似誠懇的假笑,瞟了一眼正在陪伴鄭婷婷的谷粱以晴,見兩人一派和氣,總算是安心些許,繼而說道:“我家老爺行商在外,多人說他身為絳元,不該做這等事情,唯有大人從未說過此話,如此胸襟,在下佩服?!?/br>
唯麗聞言,卻并未受他好話,反而是爽朗一笑。

“漢人就是規(guī)矩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惡心的物件,表情扭曲地撇了撇嘴角,“我們的絳元從來不是什么低眉順耳的人物,他們?yōu)榕d主養(yǎng)育孩子,也掌握朝政,跨刀上馬,幾代王卿更是非同尋常?!?/br>
閭丘爾陽念及遠在他處的李長銘與素未謀面的顧小舞,心中居然為他們泛起無盡同情,過往的爭權奪利與臥薪藏膽皆潛行于水,來日的揚眉吐氣與叱咤風云都高飛于天,許多事情似乎在生來就已經(jīng)注定,若他們并非漢人,或許也就不用受盡諸多苦楚。閭丘爾陽連忙搖搖頭——怎么不說他們莫要降生就沒有那么些麻煩呢?

谷粱以晴見機,拿起一塊胡餅,一邊慢慢吃著一邊悄聲對鄭婷婷言道:“還是這處好,大哥在中原好生辛苦。”

“你喜歡這里?”

“喜歡”,谷粱以晴為自己故作幼稚的言行舉動鞠了一把同情淚,卻還是伸手摸了摸順滑的毛領,用稚嫩嫩的聲音說道:“大哥在這里不用受氣,過得很開心,我不想大哥回中原?!?/br>
鄭婷婷目光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jiejie”,谷粱以晴捧起另一塊胡餅,遞給鄭婷婷,“我們一起吃?!?/br>
鄭婷婷自是笑容滿面地接過,順手便將胡餅一分為二,本是要給谷粱以晴,不料這姑娘蹦跶蹦跶將這半邊胡餅送給了唯麗,立時讓鄭婷婷頗為羞澀地轉過頭去,唯麗見之心情大好。

長銘放眼望去,見這一望無垠的草原尚未生出新芽,只留下與土地混作一色的枯黃直直連接天際,令他瞬息之間又回到了荒城大漠,可寒風掠之際,也該是夢醒之時。

“這地方離著礦山不遠”,辰盈擺弄著手中的地圖言道,“我已打聽過了,這幾年內(nèi)亂不休,胡莽也算得民生凋敝,原本他們放牧為生,奈何內(nèi)亂之間,人心惶惶,放牧愈發(fā)難以為繼,如今草高如人,羊瘦如鼠。”

話音未落,長銘面前便左搖右晃地撲騰過一只羊,毛色黯淡,瘦蔫蔫的,他立時就體會到了辰盈所言。

“誰都等著春來草長,好再行放養(yǎng)”,長銘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帶著辰盈向前走去,“若是所料不差,如今尋常人家也不剩下什么糧食了,只能指望著那些骨瘦如柴的羊。赫連姐弟告訴我,他們東奔西走,四處尋人為我們挖山取玉,可極少有人點頭答應……”

“他們本就不是勞作這些事情的人”,辰盈收起了地圖,“一時半會是鼓動不成的?!?/br>
“你有辦法嗎?”

“我們帶來了不少糧食,我有命人再從中原調運一些,就用這些糧食,換走他們手里的羊?!?/br>
“換羊?”長銘大惑不解。

辰盈卻是胸有成竹道:“不錯,那些瘦弱的羊只是他們唯一的指望,食之不過是七八天,養(yǎng)之卻又無草可尋,幾年內(nèi)亂讓他們斷絕了口糧,我們即便是出半個月的糧食,他們也會點頭的。”

“我知道他們想著多活一天是一天”,長銘不可思議四搖頭,“可沒了羊,來年更不提下崽,算是徹底斷絕,為求長遠計,他們又如何不知?”

“對于饑腸轆轆的人,開春實在過于長遠了……”辰盈目光飄渺地回望來路,“有人心在長遠,自然有人只圖眼前。你不必憂心,盡管一試?!?/br>
“你卻是越來越像個jian詐的商人了。”

辰盈瞪他一眼,隨后笑而不語。

待得辰盈再吩咐了些許事宜,長銘便隨她一并往住處而去,途中卻是遇上了前來尋人的閭丘爾陽。

“到底有多少人被她那一張臉給騙得暈頭轉向?”閭丘爾陽開口便抱怨道,“鄭婷婷見了她可是愛不釋手,留她在府上住了幾天不說,還要將我舉薦給何歲豐,為那個叛徒診脈治療?!?/br>
閭丘爾陽說的一聲“她”自然是指那個經(jīng)年不老、童顏常駐的谷粱以晴。長銘想起當年接任營長職位,外出之時說那谷粱以晴是自己小妹別人也不加懷疑,如今,若說這谷粱以晴是自己女兒,似乎也并無不妥,這令長銘不禁多次難過地抱怨歲月不饒人。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好隨著閭丘爾陽一起抱怨,作出一副胸有成竹卻也無可奈何的表情安慰彼此道:“本該是預料之中,這樣我們可以節(jié)省諸多時間,早日見到何歲豐?!?/br>
“見了他又如何?他難道愿意作為我們的內(nèi)應?他背叛寧武大軍之時,早該料想得無路可退。”

“可逸景告訴我,此事或許另有蹊蹺,要我小心打探。無論如何,多掌控一胡莽臣子,便是多一份勝算?!?/br>
閭丘爾陽低頭揉了揉眉角,原本鋒利的臉龐似乎柔軟了幾分,嘆息言道:“既是如此,我這就回去準備,中風并非輕微病癥,想要取信于人少不得一些功夫。”

“且不必著急”,長銘急忙將火急火燎的閭丘爾陽攔下,“連日奔波,你也辛苦了,中風這一病癥并非三天兩夜就能痊愈,你好生休息一天他也不會一命嗚呼,何況輕弦時時責備我讓你忙得腳不沾地,我可實在受不了他,今晚他在床榻看不到你,非得拆了我的屋子?!?/br>
閭丘爾陽又是自豪又是窘迫地撓撓頭,囁嚅道:“怎的你和三爺成婚后,越發(fā)沒臉沒皮了?!?/br>
長銘被他噎得無言以對,不得不反思自己這么些年都跟逸景學了什么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