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在夏城以東，最近此事影響惡劣，東路也許不會有什么人行走了，另外一條路，向西進(jìn)夏城。”谷粱以晴舉著長銘給她的地圖，比劃給顧小舞看，問道：“大人打算呢？”

“自東路前往，然后在夏城城郊的五谷村稍作休息?！?/br>
“好，這便走吧?！?/br>
谷粱以晴接過顧小舞手上的包裹和水壺，掛在馬鞍旁，復(fù)而翻身上馬，再拉一把顧小舞，兩人同騎而行。

不過多久，遠(yuǎn)遠(yuǎn)便可看見夏城城樓，谷粱以晴帶著顧小舞不緊不慢地策馬而行，還不忘環(huán)顧四忘，不由得說了一句：“不會突然出了寇匪搶劫吧？”

“果真如此，我們還是速速折返吧?！?/br>
谷粱以晴甜甜一笑，道：“大人莫慌，如果來個□□人，下官自當(dāng)應(yīng)付，您只要坐好就是?！?/br>
言語之間，已經(jīng)到了那寇匪山寨。

山寨雖然在夏城城郊，但是建于小山之上，抬眼望去，只看到一道石梯蜿蜒而上，周圍連個能攀爬的地方都又沒，簡直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然而人煙寥寥，以谷粱以晴之目力，僅僅能看到幾個人影左搖右擺的，似乎正在向下張望新人，山門緊閉，再無他人。

“現(xiàn)在的寇匪都這么冷靜嗎？我們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路過，還不出人劫掠一番？”谷粱以晴不無好奇道。

顧小舞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不作言語。

待遠(yuǎn)離山寨之后，顧小舞還頻頻回頭張望，忽而聽到谷粱以晴止馬不行的口哨聲。

“大人，來著不善，可不要從馬背上摔下去了?！惫攘灰郧缡掌鹌綍r嬉笑的面容，眼下神態(tài)陰沉，然而因為容顏不改之故，令人乍一看去好像小孩子正襟危坐在聽先生說話一般——如果沒有那雙尖銳深邃的眼睛。

顧小舞頓時屏息凝視。前方幾丈之遠(yuǎn)，見得幾人作寇匪打扮，跨高頭大馬，手持馬刀，整齊而行，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氣勢。

顧小舞低聲提醒：“不是易與之輩，想來是為了對付我們而來的?！?/br>
“那要怎么處理？下官殺過去？還是我們故作一無所知？”戰(zhàn)馬似乎躁動難安，谷粱以晴只得一邊低聲對顧小舞說話，一邊輕拍戰(zhàn)馬的脖子以作安撫。

“他們已經(jīng)出刀了，而且既然知道我們和七營長分道而行，現(xiàn)在又圍堵在這條路上，便不可能不識得我樣貌?！?/br>
“下官明白?！惫攘灰郧邕€未及話音落下，便自腰間取出一條軟鞭，那鞭子通身烏黑深沉，不似什么皮革所制，倒像是人血生生染就，凝滯不去。她揚(yáng)手揮鞭，一抽戰(zhàn)馬，雙腿同時用力夾緊馬腹，戰(zhàn)馬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顧小舞不由得大呼一聲，恐怕驚嚇不小。

對面一干“寇匪”未經(jīng)猶豫，也一同策馬揮刀而上，正當(dāng)以為雙方要打作一團(tuán)，卻沒想眼睜睜看著那長鞭如蛟龍出洞一般，氣勢洶洶而來，分明是軟鞭，卻有無堅不摧之力，自刀鋒之上一閃而過，他們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待意識清醒，方才覺得腹部火辣疼痛，好似五臟俱焚，即便摔下馬來，也察覺不到頭背摔傷之痛。

谷粱以晴揮鞭而出，顧小舞只聽得破風(fēng)之聲似乎驚奇無數(shù)鳥雀走獸，近在咫尺的幾個“寇匪”皆慘叫一聲，倒飛出去，跌落在地，他們的馬匹恍若未覺，還在埋頭沖刺，被以晴輕松閃躲。

越過那幾個“寇匪”之后，谷粱以晴急忙撥轉(zhuǎn)馬頭，即便顧小舞已經(jīng)緊緊抱著她的腰間，卻依舊險些滑下馬去，好不狼狽。

按理而言，挨了她一鞭子，不該再有人能站立起身，但是依舊有一人勉強(qiáng)以馬刀支撐，準(zhǔn)備拼死頑抗，卻不想谷粱以晴再議揮手，他便無力地在地上滾了滾，再無氣息。谷粱以晴也無暇多顧，心憂敵人不止是這幾人，便快馬向著夏城而去。

忽而聽到身后有馬蹄聲響，但是對方單槍匹馬，為防止暗箭偷襲，以晴正待回頭查看時，卻不想小路兩邊草木震動，沖出十幾個橫刀跨馬的“寇匪”，一哄而上，眼看要將她和顧小舞團(tuán)團(tuán)圍住，若是不及時突圍，即便她安然無恙，顧小舞也一命嗚呼了。

“可是張亦凡仲軍？”顧小舞忽然聽得背后有人喊道。

好似戲曲一般，兩旁圍攻而來的敵人都噤若寒蟬不再動作，而谷粱以晴也硬生生收了鞭子，眾人轉(zhuǎn)頭去看那人。

來者一襲黑衣，背負(fù)長劍，在谷粱以晴身邊勒馬而止，卻并未看兩人一眼，而是下馬對為首一人恭敬行禮，谷粱以晴撇了他一眼，那人不過是個和生，然劍眉星目，豐神俊朗，站立如松，衣袂隨風(fēng)而舞，長劍古樸無鋒。

“草民見過張大人。”

張亦凡拒馬而立，將他上下打量一眼，覺得實(shí)在眼熟，奈何已經(jīng)全無記憶，便問道：“你是何人？張亦凡又是何人？”

行晟故作詫異道：“大人這是怎么了？不記得草民無妨，只是……”

張亦凡二話不說抽出馬刀，當(dāng)頭就要砍下，卻不想那人似飄逸信步一般閃躲而過，反而繼續(xù)道：“大人，您不記得在令軍侯府壽宴上見過草民了嗎？父君那時還讓草民為您敬酒呢！”

此話一出，張亦凡嚇得險些摔下馬背，勘勘握住韁繩才無甚大礙，倒是周圍的一群人面露迷茫之色，不知這兩人在作何啞謎。

谷粱以晴的目光在這兩人之間來回逡巡，那青年一派淡然，而張亦凡的表情已經(jīng)扭曲不已。

“行朝鬧著要吃夏城的云片糕，草民無奈，只得前來，仲軍這是……”行晟環(huán)顧一周，道：“聽父君說，夏城一帶寇匪作亂，仲軍是在助太守平寇嗎？若蒙不棄，草民愿盡綿薄之力?！?/br>
谷粱以晴還是不解，但是顧小舞卻聽過“行朝”這個名字，正是令軍侯的二公子。

張亦凡作恍然大悟狀，連忙下馬握上行晟的手，哈哈笑道：“原來是大少爺，失禮失禮，方才不曾想起，還請賢侄莫怪??！”

“不敢，徐友軍長可還安好？前幾日還挺父君說起，上次相見未及好好敘舊，甚是想念軍長和仲軍?！?/br>
“軍長事務(wù)繁忙，但是又掛心于夏城寇匪作亂，故而遣我來查看一二。”這話才說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哪有軍士平寇還穿上了寇匪的衣服？

谷粱以晴也冷笑了一聲，顧小舞不知作何感想。

令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令軍侯的大少爺居然驚訝道：“那這些軍士作寇匪打扮，莫非是為了打探消息，查明一二？此乃妙計，大人真神人也！”

谷粱以晴嚇的差點(diǎn)從馬背上摔下來，從未見過如此之厚的臉皮！

張亦凡連忙打哈哈點(diǎn)頭稱是。

“那這兩人是……”行晟終于轉(zhuǎn)頭看了谷粱以晴和顧小舞一眼。

谷粱以晴與其四目相交，眼見他嘴角含笑，雙眼卻波瀾不驚，像是行尸走rou一般的無情，又好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