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保護組織的人，或者動物學(xué)家，他們可能會把自己扮成狼，以求融入野生狼群，但是絕對不會阻攔狼群狩獵，更不會阻攔狼群優(yōu)勝劣汰的爭斗。他們在狼群里也會有幾個特別玩得來的伙伴，但是除了很少數(shù)的極端狂熱分子之外，沒有人去和跟狼結(jié)婚并交`配。他們只是觀察，記錄大自然的恩賜與冷漠，既融入，又抽離。

班布的觀察任務(wù)，同理。

他只是在奧利爾快要離開大廳的時候，發(fā)問：“向?qū)Ш蛯?dǎo)游攻略手冊一樣嗎？”

奧利爾以一種不太明白的眼神望向他，心想難道這時候才想起發(fā)難？反射弧這么長？不會，必定有其他意思。

果然班布就補充：“我的意思是，他們都是免費獲取的嗎？”如果可以，他想拿一份。

畢竟這種地方會有很多新鮮的東西可以“品嘗”，在跟晨曦談話的時候，班布精神力早就展開，在這所大樓里溜了一圈，后來他認真考慮了一下，既然要長期打工，他就不能太虧待自己，先多獲取些“經(jīng)驗”，才能更好勝任職務(wù)不是么？

“并不?！崩蠣斁窳χ苯雍退涣?，“他們每個月要向紅罌粟繳納庇護費，自己靠來客的小費，還有會所各個區(qū)域的消費提成維生，小費最低每小時一百星幣，上不封頂?！?/br>
原來是彈性調(diào)節(jié)，一半靠自己能力，一半看客人的慷慨，班布默默地想，為了補充資料，又問：“上不封頂，如果給多了，提供的服務(wù)也會不一樣？”

“是的，只要有足夠的錢，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雙方自愿，會所就不加干涉。這個就不以天賦值為衡量標準了?！?/br>
“為什么？”

“晨曦定的規(guī)矩……”奧利爾眼睛一亮，“我給你找個向?qū)?，你可以知道紅罌粟的很多情況?！爆F(xiàn)在班布對這會所產(chǎn)生了明顯的興趣，他可不想再被班布每天從早問到晚。

“好?！卑嗖剂辆ЬУ难劬φ０≌?，“我可以自己挑嗎？挑誰都行？”

“挑誰都行，你隨意。”奧利爾想找向?qū)?，那是分分鐘的事，他還養(yǎng)著十幾名向?qū)ё鲅劬€——眼線收入是向?qū)杖氲牧硪豁梺碓?，奧利爾可沒打算把這個也跟班布交待了。

“感謝你的慷慨?！卑嗖挤砰_了自己的精神力——與這個文明社會截然不同的精神力場，奧利爾無法察覺，紅罌粟安裝的監(jiān)測裝置也沒有絲毫察覺——班布并沒有使用精神力探知人的具體想法，而是在環(huán)繞整個大廳之后，找到了中央光腦……

“‘小黑貓’？”奧利爾重復(fù)一遍。

“是的，他雖然不是本月最杰出的向?qū)?，但是他的名次分布一直都在前五，顧客評價也都是99%的好評率，只是，他似乎有人預(yù)定了？”班布問，“你說過挑誰都行，可以用更多的小費把他拉過來嗎？”他是從大廳前臺光腦里翻出來的資料。

“這樣視為違反客人協(xié)議，除非對方客人同意，我們支付違約金?！眾W利爾解釋，他也忘記“挑誰都行”前面該加個限制定語，“正在空閑狀態(tài)的”，不過以他的地位和財力，還有自古以來的面子問題，讓他非常隨意地答應(yīng)，“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就需要嗎？我們直接去前臺?！?/br>
“好?！卑嗖疾]有任何意見。

奧利爾調(diào)轉(zhuǎn)了輪椅，班布并不在意利用特權(quán)，對此他當然喜聞樂見，宇盜哪里講究平等？所謂平等不過是實權(quán)者從指縫里漏給弱者的一點遮羞布。

前臺的招待員小姐一身漂亮的制服，帝國護衛(wèi)隊的儀仗服式樣，主色調(diào)白色、綠色和金色，這套儀仗服曾經(jīng)被諷刺“走動的圣誕樹”，但確實很是好看，而且紅罌粟設(shè)計這套儀仗服的下半截，并不是長褲而是超短裙，短到大腿根的那種，重點是看衣服還是看腿，就呵呵了。

“我要指定小黑貓今晚為我服務(wù)?！眾W利爾擺弄著控制面板，人工合成的聲音，“通知他的預(yù)約客人，違約金我付?！?/br>
招待員小姐飛快地翻記錄：“老爺，小黑貓被預(yù)約了半年，今天這是第五天，對方是會所的白金級會員……”

“——喵嗚~又有人要指定小黑貓了喵嗚？”旁邊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

白色蓬蓬裙，頭發(fā)卷卷的，戴著一對兒仿真貓耳，貓爪，貓尾巴，領(lǐng)結(jié)上小金鈴鐺，臉上還畫了三道小胡須，那身材雖然嬌小，可是□□頗為有料。

女孩子笑瞇瞇揮舞貓爪：“喵嗚~小黑貓會高興死的！一個客人有什么關(guān)系，能做老爺?shù)南驅(qū)В苤档媚剡鲉鑯”

這就是奉承，這就算話里有話。

這么一句話，讓人聽見了，就是小黑貓罔顧向?qū)抛u，上趕著奉承老爺，甩了上一個主顧。基本敢這么做的向?qū)б皇怯袕姶蟊尘?，出了紅罌粟可能會被原主顧分分鐘搞死——會所內(nèi)部主顧之間是平等的，至于向?qū)?，類似于商品，誰有錢歸誰；而輸家得罪不起贏家，丟了面子，把火氣撒到向?qū)砩虾喼辈荒茉偃菀住?/br>
“不是?！卑嗖几?。

女孩子早就看到姥爺身邊的班布，只以為是老爺?shù)碾S從，現(xiàn)在竟然聽到對方搶著說話，心里無比詫異，老爺?shù)男宰?，大家公認的陰狠獨斷不好伺候，剛剛還隨手殺了個人，現(xiàn)在這小孩子這么不懂好歹，恐怕是要遭殃了。

——不過，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沒有理會班布，依然笑瞇瞇地揮舞貓爪，白絨絨的爪套，粉嫩嫩的rou墊十分可愛：“喵嗚~老爺~小白貓有沒有這個榮幸呢喵嗚~”

奧利爾并不說話，他就是打算看看班布會說出什么樣的答復(fù)。

班布平平地說：“你叫小白貓，顧客滿意度90%，業(yè)績并不顯著，游離在向?qū)判腥傥簧舷?，半年?nèi)接到過二十五起客戶投訴，并且有客戶放言要追殺你?！?/br>
女孩子小白貓的臉色微微變了，這些都是工作人員才能查閱的內(nèi)部資料，如果不是有心去調(diào)查，也不會知道，但是被老爺調(diào)查……她得罪了老爺?shù)娜耍?/br>
班布只不過就事論事，看見小白貓不說話了，轉(zhuǎn)向招待員小姐：“能跟小黑貓聯(lián)系了嗎？”

“好、好的?！闭写龁T小姐見老爺都不說話，自然聽班布的，“老爺，還有這位小客人，小黑貓五分鐘內(nèi)就到。”

“好的，謝謝?！?/br>
全程都是班布在說，小白貓見奧利爾沒有任何反應(yīng)，知道自己看走眼分辨錯了主顧，搶單的心思熄了好些，陪著笑繼續(xù)爭?。骸斑鲉鑯小黑貓還沒有到，小客人不跟jiejie玩一會兒么喵嗚~”

班布很明確：“不，謝謝?！?/br>
小白貓只好扭著腰肢戀戀不舍走開——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