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

☆、第三十一章班布收小弟

艦內(nèi)，以威爾為首的幾人，想離艦。

艦外，有阿奇為代表的幾人，想登艦。

彼此都不知道什么是正確的選擇，只是憑借求生的本能，奮力抗爭。

機甲蘊含的氧氣遠遠比艦船要少，有些機甲里面的駕駛員已經(jīng)窒息。

然而失去了空氣循環(huán)和溫度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星光號房間內(nèi)部也漸漸悶熱起來。

班布和米蘭靠在一起，班布默默躺著，米蘭絞盡腦汁想著輕松的話題，他的手心全是汗水，每過一會就假裝輕描淡寫地問問班布，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外間的格雷格還是和剛才一樣動靜，但是米蘭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只能拿了枕頭被子，讓他在地上躺的舒服點。班布也在米蘭身后幫把手，黑暗中“無意間”拽下格雷格幾根頭發(fā)簡直不能太容易。

復制格雷格脖子上的空間鈕同理。

“米蘭——”威爾又是一陣風地沖過來，“是湮滅！七級高手以下沒有生還可能的湮滅！我試著帶格雷格離艦求生。你們也想辦法吧！”他手里拿著氧氣罐子和防護服，開始給格雷格往身上套，聲音里面還有些希望，“米蘭，我不得不很冒味地問一下，你的精神力究竟幾級？我愿意當你的追隨者，只要能帶我們離開這里！”等級越高，能力就越強，存活的幾率就越大，如果等級非常高，沒準能夠帶著他們一起脫險呢？

威爾毫不猶豫把自己賣了，畢竟比起承擔長期責任和義務來說，生命和名譽是最重要的。

他答應之前的主人保護格雷格安全，那么任何事情都要服從這個前提。

威爾說話聲音很大，米蘭和班布同時聽得清楚，米蘭抓著班布的手就是一哆嗦。

“所以還是湮滅?！卑嗖计狡降乜跉狻?/br>
“班布……對不起……”米蘭很是愧疚，“對不起……我只想讓你不那么緊張?！?/br>
“可是湮滅沒有人能活下去，我們都會死。”

“能死在一起，將來我們也會做一家人?！泵滋m吸吸鼻子，“班布，不到最后一刻，我們絕不放棄?！?/br>
“所以我們還是都快要死了?！卑嗖嫉膯栴}非常犀利。

被他追問的米蘭沒法避而不答，終于慌亂起來：“對、對不起……”這句道歉既是對著班布，也是對著威爾，“我、我沒有精神力?！?/br>
威爾聽得很清楚，這話在他看來，就是米蘭的拒絕了，他的提議既然被拒絕，雙方非親非故，他也沒辦法要求強者做些什么，只有依靠自己。

班布見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沉默著架起格雷格往外走，心中忽然一動。

——追隨者？他看過和電影，知道追隨者就如同國王與守護騎士一般，權利并不多，而主人在給予對方榮耀的同時，他承擔著大量義務，完成主人的任何指示，甚至還要做好隨時為主人獻出生命的準備。

這是個不錯的誘惑。

這也會是一個免費而忠誠的跟班。

免費，滿足他現(xiàn)在未成年沒有收入的現(xiàn)狀；忠誠，可以完成他想做些什么不好明著去做的事情。

而且……

班布的興趣，更多是在格雷格身上。格雷格走了，可就沒意思了。

觀察者要“客觀觀察，公正衡量，不加評價，不予干涉”——但是，請考慮到前提：為了收集更多的觀察資料。

班布其實很隨性。

威爾一只腳就要邁出房間，忽然毫無征兆地撞上一堵透明的“墻”！

他試過，現(xiàn)在的精神力消耗速度幾乎是平時的兩倍，但還能凝成這樣一堵堅實墻壁……這是誰？這有多強？

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一雙深黑的眼睛。

明確傳遞了三個字：“你、和、他?！?/br>
能進入四級精神力者腦海，對方只要一動念，他就可以變成植物人，現(xiàn)在顯然只是在對話，表達出來的還算善意。

既然對方直接用精神力交流，表示這非常*，威爾也就不說話了，愣了一下“你和他”的意思，反應過來：“前輩是要我和他同時做您的追隨者？”

深黑的眼睛表示肯定。

“我可以問一下原因么？”

深黑的眼睛眨了眨：“不?！?/br>
“我、我不能代替格雷格做主，他是我的小主人，這是比生命更高級的名譽?！蓖柣卮?。格雷格不能是追隨者，他不是為了自己求生，就強迫格雷格也做一名追隨者。

班布還沒有精通“談判”這一技能點，既然威爾拒絕了，他也就不強求，繼續(xù)發(fā)問：“名譽高于生命？”

威爾給了十分肯定的回答。

“即使現(xiàn)在你們兩個出去送死？”

“我盡到了全力，死而無憾?！?/br>
“你替你的小主人決定了他的生死？”

“這……”威爾終于動搖了。

而班布還在測量格雷格的情況，嗯，格雷格的聽力沒有問題，但是完全沒有精神力，所以他并不擔心格雷格會覺察到什么。

“你們可以去試試?！?/br>
威爾愣住了：“試試？”

“離開，再回來?！卑嗖紡娬{(diào)，“祝你們好運——我的承諾一直都有效?！?/br>
威爾半信半疑，但腦中那雙眼睛已經(jīng)消失不見，面前無形的屏障也不復存在。他背起格雷格，轉(zhuǎn)眼之間消失在走廊。

威爾服軟的概率是30%，格雷格、格雷格……

班布重新將注意力返回到米蘭身邊。

米蘭……在哭？

趴在他胸口，抽泣？

一邊抽泣，一邊道歉？

“……如果不是因為我，大家不會有這次暑假旅行……對不起……班布……米納……德魯克……真的對不起……”

故作鎮(zhèn)定的殼子一旦被敲破，就會露出柔軟脆弱的內(nèi)里。

班布摸摸米蘭柔軟的頭發(fā)，慢悠悠輕撫后背——他倆安慰人的動作高度相似，班布坦然承認自己這是完全跟米蘭學的，包括力道和角度。

“我們是一家人?！边B安慰的話也是跟米蘭學的。

“哥哥是不是很沒用？”米蘭小聲哽咽，“對不起，班布?！?/br>
班布親親他：“你是好哥哥?！睙o論什么時候都會優(yōu)先保護弟弟，明知道危險也毫不退縮，這樣的米蘭完全是認真負責的好兄長。

他當然不會讓米蘭死在湮滅之中。

有什么方法，不影響正常事態(tài)進展，能夠研究格雷格，還能帶米蘭離開，一舉三得？

☆、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