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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淋濕她額前的發(fā),滑落時有些遮掩視線。 她對陳袂說:“你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或者說,能接受她真正的樣子嗎? 陳袂歪頭看著她,心很靜,靜的能聽見夜里的細雨聲。 在遇見趙芊之前,他對聯(lián)盟的命令是絕對服從的,因為自己體質(zhì)特殊,換做是別的實驗體,根本不可能進入普通人的世界生活。 是聯(lián)盟給了他這份特權(quán),讓他可以接觸和學(xué)到在研究院和木巢里學(xué)不到的東西。 但他也清楚,哪怕他是陳懷煜跟安蔓的兒子,只要他身上的病毒沒有被治愈,聯(lián)盟就不會將他當(dāng)做一個人來看待。 而是一件武器。 陳袂早就放棄掙扎了,可遇見趙芊后,讓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的自己又回去了。 “我只問你一次?!标愸茄劢掭p顫,目光幽深地看著她,低聲說:“要跟我一起走嗎?” 趙芊終于放下了所有,只相信眼前的人。 她朝陳袂走去,從此再也不會分開。 - 夜雨沾濕了道路,有了大大小小的積水坑,踩踏時濺起的水花灑在了垂落的衣袍上。耳邊滿是急急忙忙的呼聲,安蔓沿著這條小道往上走著,身邊有軍方和研究院的人。 軍方的人沉著臉說:“陳袂這次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帶來的后果是不可預(yù)估的?!?/br> “我只負責(zé)研究院的事。”安蔓淡聲說:“其它問題你要去找陳懷煜。” 對方聽后有瞬間的沉默。找陳懷煜,那不是更難解決問題了。對方說不定還會嘲笑一番他們保護工作怎么連一個人都攔不住。 一行人剛走上坡道,就聽見前邊的軍事高層管理怒道:“陳將軍!你難道還沒有明白聯(lián)盟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嗎?。俊?/br> 他們頓住腳步,朝前方看去,聽見視頻里的人懶聲說:“新雀后找到了,波瓦組織首領(lǐng)也抓到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非要給聯(lián)盟找事追殺新雀后激怒她?” “是陳袂帶走了她!” “我記得雀后沒有出手,你們就讓一個陳袂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把新雀后帶走了,都士官,請認真反思一下自己?!?/br> 都士官氣得想要上前摁掉通訊,卻聽有人匯報:“雀后繼承者的消息被星盟知道了。” “什么?”都士官驚得臉色慘白,一時都忘記了陳懷煜這個討厭鬼,“誰傳出去的???” “消息來源疑似波瓦組織傳播的,現(xiàn)在星盟正召開星際國會驗證。”匯報的人臉色也不太好。 聽說消息來源后都士官心頭好歹松了幾分,一個臭名昭著的星恐組織說的話能信?死也不能信的。 “馬上連線首相那邊?!?/br> 陳懷煜從通訊視頻的畫面里看見了從后邊走過的安蔓,眉頭微蹙,掛斷了通訊換人。都士官發(fā)完指令后一抬頭,發(fā)現(xiàn)通訊界面已是一片黑暗,氣得腦殼疼。 安蔓沒一會就收到了陳懷煜的通訊請求,接起來后就看見男人冷冷的臉色說:“他膽子大了啊。” 安蔓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懷煜又道:“有雀后在,他體內(nèi)的病毒能制得住嗎?” “單壓制的話沒問題,也因此可以延長他的壽命,但治愈病毒依舊需要研究。”安蔓頓了頓,說:“她本人表示沒辦法做到?!?/br> 陳懷煜略一沉思后說:“軍方這邊我來處理?!?/br> 安蔓應(yīng)了一聲,看了眼之前陳袂離去的方向,低聲說:“這是第一次,他自己選擇了要怎么做。” 不再是因為哪一方或者某一人給出的命令。 是陳袂自己的決定。 陳懷煜看了眼桌上堆著的報告書,里面夾著一張黑色的信封,露出的部分上有不太顯眼的淡金色紋路,描繪著一朵金玉蘭。 象征和平的花。 他屈指輕敲了一下桌面,若有所思地說:“你今年去見過梅洛斯嗎?” 安蔓神色微頓,“見過,鈴蘭公主結(jié)婚那天?;槎Y上遇見的時候說了幾句?!?/br> “要你站隊?” “嗯?!卑猜f:“我沒有答復(fù)?!?/br> 皇室要跟軍政兩邊奪權(quán)占位,自然是要拉攏一下部分中立人士,或者朝這兩邊挖挖墻角。安蔓是伯爵世家出身,雖然在投身科研與軍方合作,在家族那邊被討厭,但梅洛斯卻很需要她的力量。 更別提她丈夫還是全聯(lián)盟人民都喜愛崇拜的大將軍。 陳懷煜說:“那就現(xiàn)在給他一個答復(fù)吧。” “你要幫梅洛斯?” “這兩邊早晚都要打起來。”陳懷煜淡聲說:“而我并不贊同軍方這些年來的某些決策,他們沒有進步,甚至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腦子了?!?/br> “你也可以繼續(xù)選軍方,我無所謂。” 安蔓聽后不由冷笑:“兩邊都要,你是不是太貪心了?” 陳懷煜淡聲說:“兩邊都不能對我怎么樣,我為什么不能要?” 安蔓看著他的目光很明顯的說著三個字:不要臉。 陳懷煜掛斷通訊后,將黑色的信封從報告堆中抽了出來,起身朝外走去。 對聯(lián)盟高層的許多人來說,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不在伊戈的人們忙著應(yīng)付星盟召開的緊急會議,全面否認雀后繼承者的說法,與多國進行辯論。 還在伊戈的人,一邊處理跟波瓦組織的交戰(zhàn)后續(xù),一邊追蹤逃跑的雀后繼承者。 被追著的兩人早就利用暗洞離開了伊戈。 夜色顯得稀薄了不少,夜風(fēng)溫柔拂過身前的枝椏,枝頭沉甸甸的花簇們晃了晃,在男人路過的時候輕擦了下他的肩膀,帶走了一片粉白。 陳袂將感應(yīng)器在山下安裝好后才回去。 他們不僅離開了伊戈,還算是離開了聯(lián)盟,來到了雙極。 雙極城市邊緣的小鎮(zhèn)后山上,有一座設(shè)備齊全的木屋。這本來是九七力量暴動時的隱藏地,后來跟趙芊打賭輸給了她。 這一片兇獸很多,大多數(shù)人進山就死,下邊全是警戒線和防護欄,再加上被規(guī)劃成了私人領(lǐng)地后,根本沒人敢靠近。 雙極城中雖然靠水而行,但沒有那整日濕漉陰霾的雨天,風(fēng)都是溫柔舒爽的。 木屋在林深處,周邊有螢火閃爍,溪水聲聲,燈柱上有尾雀???,一只小蒼松從屋檐下悄悄靠近,來到亮著燈的窗前,朝上邊的零食臺架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 然后就被窗前的女人拎著爪子帶了起來。 趙芊目光悠悠地看著搖頭晃腦掙扎著的小蒼松說:“剛出生幾個月就敢來偷東西吃,膽子這么大?” 小蒼松發(fā)出了驚恐的叫聲。 一道沉重的低吼聲回應(yīng)著它,約莫兩米多高的大蒼松越過門前的溪流,在路燈下朝窗前的女人揮爪嘶吼。 它正要上前,卻忽然瞧見從另一條溪流邊走出的男人。 陳袂高大挺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