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胃。

    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楊紅的手按在門把上，正要進(jìn)去，忽然聽到里面的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快點吃，不然楊紅要回來了。”柯母分別給兩個兒子夾了塊rou。

    兩個小姑娘見了，也趕緊把筷子往紅燒rou里伸，但卻被柯母一筷子給打回去了：“你們爸和二叔天天上班辛苦了，他們多吃點，兩個吃閑飯的小丫頭，還吃什么rou?。　?/br>
    姐妹倆委屈地縮回了筷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柯大哥見了不忍心，把自己碗里還沒吃的紅燒rou夾給了小女兒，又去碗里夾了一塊給小女兒。

    姐妹倆這才破涕為笑。

    柯母見了，酸溜溜地說：“你就慣著他們吧！”

    柯大哥憨厚一笑，又夾了塊rou給柯母：“媽，你辛苦了，多吃點?！?/br>
    柯母心里這才平衡了，但還是絮絮叨叨，埋怨柯大哥太寵孩子，丫頭片子吃什么rou，浪費云云。

    在門外聽到里面談話的楊紅抹了把眼淚，默默地下樓了。兩個女孩子是柯母的親孫女，吃塊rou都要遭柯母的白眼和不待見，她一個外人兒媳婦，等沒了工作，不能上交家用了，她還能待見自己嗎？現(xiàn)在都背著她吃rou，就更別提以后了。

    可是母親都不站在她這邊，甚至合著外人一起來逼她，她該怎么辦？楊紅捂住臉，倚在墻角無聲地哭了起來。

    直到她聽到了樓上傳來了女兒的撕心裂肺的哭聲，楊紅像是被陡然驚醒了一樣，蹬蹬蹬地跑上樓，推開了門，桌子上已經(jīng)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了，柯母瞧見她，從廚房里探出個頭來說：“楊紅回來了，碗擱這兒了，你待會兒洗??！”

    楊紅應(yīng)了一聲，快速地跑進(jìn)了臥室，然后就看到女兒從床上掉下來了，幸虧穿得比較厚，可這么小的孩子從一米高左右的床上摔下來，肯定嚇壞了。

    楊紅趕緊過去，抱起了女兒，然后就聞到了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楊紅趕緊解開了她的褲子，發(fā)現(xiàn)女兒的屁股已經(jīng)被屎糊住了。

    她連忙把孩子抱了出去，將水壺里最后那點熱水倒進(jìn)了水盆里：“興言，你給我舀一瓢冷水過來，我抱著小婉，不方便?！?/br>
    聞到這股味道就難聞，柯興言不情愿：“你自己倒啊，什么事都要叫我。”

    公婆、丈夫都在屋子里，卻沒有一個人幫她一把，最后還是柯大哥有點不忍心，幫忙舀了一瓢水，倒進(jìn)水盆里，又接過水壺說：“弟妹，我再燒一點，不夠你叫一聲?！?/br>
    “謝謝大哥！”抿了抿唇，楊紅強忍住眼底的濕意，趕緊給女兒洗屁股。

    洗干凈之后，她發(fā)現(xiàn)女兒的屁股都紅了，這應(yīng)該是很長時間沒給她換尿布導(dǎo)致的。拉了大便都沒人清理，就更別指望他們喂女兒了。

    楊紅餓著肚子，給女兒弄了米粉，喂飽了她，把她重新哄睡著后，這個家里還有一堆的事等著她做，洗碗，洗衣服，搞衛(wèi)生。

    看著頭頂那只不甚明亮的鎢絲燈，楊紅心里頭一次生出了反叛的情緒。她什么都沒做，貼著女兒軟軟的身體，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見沒人洗碗，柯母起床后自然又是一陣怒罵。楊紅聽著聽著竟麻木了，心里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她木然地聽著柯母開罵，水都沒喝一口就出門了。

    從昨天中午吃過午飯后到現(xiàn)在，她都沒吃任何東西，肚子早餓扁了，要是以前，楊紅鐵定舍不得在外面花錢買吃的，因為外面的東西比較貴，她會熬到中午，在廠里的食堂里吃。

    可今天，鬼使神差的，楊紅掏了四毛錢，買了兩只rou包子。rou包子是大蔥包rou的，皮薄rou多，里面的rou肥瘦相間，咬一口在嘴里，滿嘴的油，香極了。楊紅不知不覺就把兩只rou包子給吃完了，她舔了舔唇，看了一眼包子攤，匆匆走了。

    接下來幾天，楊紅比以前更沒存在感，像幽靈一樣，回家就是照顧孩子，把孩子哄睡著之后，往往不出來。

    柯母本來要開罵的，但見她眼睛紅通通的樣子，估計親家母找過楊紅了，想到工作就要弄到手，然后把兩個孫女打包送走了，柯母也不跟楊紅計較。

    她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沈容那邊。

    “怎么樣？你跟沈容處得怎么樣了？”一天，柯興言從外面回來后，柯母拉著他問。

    柯興言聽到這個就來氣：“別提了，我去學(xué)校找她，她裝作沒看見我，跟同學(xué)一起走了，有好幾個男同學(xué)，我就沒上去。找人給她送信，讓她下樓，她也不肯下來見我，送東西去她轉(zhuǎn)手就給了路上的叫花子?！?/br>
    柯興言什么花招都用遍了，以往這種無往不利的招數(shù)碰上沈容后卻失了效，浪費了好幾天，錢也花了，但他卻連跟沈容好好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柯母聽了，皺起了眉頭：“這小婊砸，她連兒子都給你生了，還拿喬，哼，等她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都知道她生過孩子了，我看還有誰會搭理她。除了你，她還能嫁誰？”

    在柯母的觀念里，女人嘛，跟某個男人睡了，生兒育女之后似乎就貶值了，一文不值，男人還愿意要她，都是對她的恩賜一樣。

    柯興言煩躁地扒了扒頭發(fā)：“這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我們不是要跟她結(jié)仇……楊紅，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楊紅站在門口，手指甲緊緊扣進(jìn)了手心里，頭垂了下來，不敢看柯興言的眼睛：“剛回來?！?/br>
    說著，她越過柯興言母子，匆匆進(jìn)屋，把孩子抱了出來，洗屁股換褲子。

    柯母看著她這跟往常無二的行為，悄悄用胳膊肘頂了頂柯興言，小聲說：“她是不是聽見了？”

    楊紅最近一直不對勁兒，情緒很低落，不怎么搭理他們，柯興言看著她的背影也瞧不出個究竟。

    他聳了聳肩，用同樣低的聲音說：“聽見就聽見了唄，反正遲早會知道。”

    反正都讓她讓出工作了，她不也沒什么反應(yīng)。

    楊紅給女兒洗屁股的手都在顫抖，柯興言還想跟前妻重歸于好，那會怎么安置她？一個答案隱隱浮出了水面，楊紅竭力克制住自己，才沒讓自己失聲質(zhì)問這母子二人。

    問也沒有，他們要是有良心的，就不會這么對她們母女。

    楊紅渾渾噩噩地給女兒換了身衣服，然后把她抱出了門：“停電了，今天下午沒有班，我?guī)⊥窕厝タ纯次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