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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林濤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干漢子, 臉方方正正的,看起來就一臉正氣, 車子一停, 他就跳了下來, 走到張彥和羅全面前,目露懷疑, 打量著二人,扯著大嗓門問道:“你們誰是馬副隊長?” 張彥和羅全掏出證件向霖縣警方表明身份:“我們都是D市西城區(qū)公安局刑警分隊的刑警。馬副隊長剛才接到了一項緊急任務(wù),帶著其他幾個同志先回去了,讓我們倆在這兒等鄒副局長?!?/br> “回去了?”鄒林濤皺眉, 這是D市警方主導(dǎo)的案子,他們只是配合D市警方,協(xié)助抓捕逃犯, 結(jié)果D市警方的主要負(fù)責(zé)人員去走了, 這都什么事。鄒林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問道,“那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 需要我們配合你們做什么?!?/br> 這要求不過分,張彥簡單地把情況說了一遍:“根據(jù)調(diào)查,這起販毒案, 逃竄到霖縣的一共有五個人,徐安平、麗娟、陳律師、黑子和沈容,總共三男兩女。其中徐安平是頭目, 上周他外公去世,他回老家奔喪,因而躲過了警方的追緝,其余四個人是他的下屬。這五人目前應(yīng)該去了徐安平的老家,我們根據(jù)劉大海的招供,找到了徐安平老家的位置,就在鎮(zhèn)子西北方向,五公里遠(yuǎn)的一個村莊里。我們?nèi)耸植粔?,要勞煩霖縣的同志幫忙抓捕?!?/br> 為了沈容的安全,張彥直接在霖縣警察的面前把她打成了毒、販的同伙。而大勇,是徐安平到了霖縣才出現(xiàn)的,兩人應(yīng)該是舊識,按照他們給霖縣警方的解釋,他們的信息源來自D市徐安平同伙的招供,自然應(yīng)該不知道大勇這號人物才對。所以張彥也就沒提大勇。 鄒林濤聽明白了,D市警方的意思是案情已經(jīng)搞清楚了,嫌疑人的去向也大致確定,就是人太少,跟毒販人數(shù)差不多,因而需要他們霖縣警方出人而已。他點頭:“好,那張同志,說說下一步的行動吧!” 張彥抬頭看了一眼西邊天際上漸漸失去了威力的太陽,說道:“徐安平老家背后就是大山,咱們這么多人進村,目標(biāo)太大,若是提前被他發(fā)現(xiàn),躲進山里,抓捕難度太大,很容易被他逃脫。所以我的提議是,再等一個小時,天黑了,咱們再行動,打他個出其不意。” “好。”鄒林濤沒意見。 *** 馬副隊長這邊,車子里少了兩個人,氣氛非常緊張,想到隊伍里出了蛀蟲,四人的心情都很不好。小馮緊緊盯著電子屏幕上的兩個小點,給正在開車的廖軍報徐安平逃竄的路線。 過了大半個小時,太陽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雞蛋黃,懸浮在地平線上,一點一點地隱沒進云層中。天快黑了,緊盯著屏幕的小馮忽地叫了出來:“副隊,你看,他們分開了!” 馬副隊長馬上探頭過去,盯著電子顯示屏,上面的兩個小點在地圖上漸漸的拉開距離,他點了一下放大距離,這下就更明顯了,兩個小點的不止越離越遠(yuǎn),甚至連方向也不同,一個是向西南,一個是向東南,就像是一個點上延伸出去的兩條射線一樣。 這兩個定位器一個植入了沈容的皮膚里,一個是藏在美金中,先前這兩個點一直同時移動,處在同一個位置,但現(xiàn)在兩個點分開了,也就是說沈容和美金分開了。 “他們拆隊了!”馬副隊長捏著下巴,眉心擰作一團。 小馮撓了撓頭,基于常理推斷:“他們要出國,去東南亞那邊,美金是硬通貨。徐安平很可能在東南邊這輛車子上?!?/br> 馬副隊長的判斷也是如此。徐安平要跑路肯定要帶著錢,美金里面的定位器非常小,很難被發(fā)現(xiàn)。而且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沈容肯定就危險了,但到目前為止,沈容那邊并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她身上帶著監(jiān)聽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馬副隊長他們只有一輛車,四個人,目前又在山路上,臨時也找不到車輛分頭去追,只能選一個方向。 猶豫了兩分鐘,馬副隊長指著西南邊不斷移動的那個小點說:“追這邊,人命關(guān)天,毒、販?zhǔn)裁磿r候都能抓,但人的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是沒了!” “是,副隊!”開車的廖軍大聲應(yīng)道,踩下油門,換了個方向,往西南邊追去。 *** 徐安平這邊,三人上車之后,都沒有說話,車子里靜寂得可怕。這種靜默的氣氛,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緊張、畏懼、不安之類的負(fù)面情緒。 徐安平虎口卡著下巴,從后視鏡中悄悄觀察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后排的沈容。她兩只手平整地放在膝蓋上,背脊骨挺得直直的,山路顛簸,有好幾次,她摔過去撞在了車門上,她也沒吱一聲,安靜得像一團空氣。 她的這種反應(yīng)很正常。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面對他們兩個毒、販,心里肯定會很恐懼,害怕,所以哪怕不舒服,她也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以免觸怒他們。 這種膽怯、逆來順受的性格,難怪邱鈺平以前一不如意就回家打老婆發(fā)泄呢! 這個女人就目前來看,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而且即便她有問題,他也能輕易弄死她。徐安平收回了目光,降下了車窗,涼悠悠的夜風(fēng)從窗戶中灌進來,竄進沈容的脖子里,凍得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貼著車門,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狹長的鄉(xiāng)村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四周一片寂涼,仿佛天地之間就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在遼闊的曲折蜿蜒的公路上飛馳,留下一片黃色的塵土。 沈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后面真的沒有車子,那陳律師和麗娟呢?難道他們的車在后面? 盯著看了兩三分鐘,車子都拐彎了,后面還是不見陳律師和麗娟他們那輛車的蹤跡,沈容急了,猛地轉(zhuǎn)過頭,聲音緊張得發(fā)抖,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著摸了摸耳朵:“徐……徐哥,麗娟他們呢?” 徐安平像是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一樣,把頭伸出窗外,往后看了幾秒,然后縮回了脖子,苦惱地說:“對啊,黑子他們呢?不會是不熟悉這種鄉(xiāng)村公路,開得太慢,被咱們甩在后面了吧!” 大勇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這些個城里人真是嬌生慣養(yǎng),這路多寬啊,四五米呢,都開不了,真是服了?!?/br> “別這么說,他們很少開這種路?!毙彀财接滞罂戳艘谎?,很有耐心底說:“大勇,稍微開慢點,等等他們?!?/br> “是。”大勇嘴上答應(yīng)得很痛快。 不過沈容發(fā)現(xiàn)車子的速度并沒有降多少,窗外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