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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否定了她的推理,她卻毅然堅持不肯動搖。 而這種徹底的分歧背后,是五條人命。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住。 尤明許忽然笑了,帶著點篤定,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你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殷逢答:“阿許,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崩浒寥缢]有生氣的意思,只是透著毫不相讓的、沉穩(wěn)的堅持。 尤明許也就不試圖去說服他了,只有拿到結(jié)果,才能證明一切。她一邊與殷逢通話,一邊跑下樓,準備上車。 她說:“那你打算去哪里?”現(xiàn)在警方不可能有兵力分給他。 殷逢:“四個可能的’家’排除了一個,我打算去下一個。很可能,就是正確的答案?!?/br> 尤明許神色一整:“注意安全,有任何發(fā)現(xiàn),叫支援?!?/br> 他“嗯”了一聲,說:“你也注意安全,必須讓涂鴉寸步不離?!鳖D了頓,他又說:“阿許,打個賭吧?” 那頭尤明許已坐在疾馳的車上,唇角上揚:“什么賭?” 殷逢說:“誰先抓到殷塵,對方就必須答應一個條件?!?/br> 尤明許靜了幾秒鐘,心想我本來就準備答應你,又來這一招干什么?你是多想摁著我的頭答應?你更喜歡強迫的結(jié)果?而且,這次我可有很大把握會贏。 “嗯,好啊?!?/br> 他輕笑了聲,說:“我輸了也沒關系,你可以對我提任何條件,我都答應?!?/br> 尤明許無聲笑了,說:“回見?!?/br> “回見。” 這條路上,我有我作為刑警的堅持,你有犯罪心理的堅持。我們倆頭一次分道揚鑣。誰對誰錯,真相到底是什么?令我渾身的血仿佛也要燃燒起來。 —— 有關于殷塵一家三口曾經(jīng)的住處,殷逢早將小區(qū)和樓棟號都查清楚。 但是當他們趕到那個小區(qū)所在的位置時,發(fā)現(xiàn)已面目全非。曾經(jīng)的小區(qū)幾年前被推掉,建起了新樓,看起來稀稀拉拉只有不到一半的住戶入住,售樓部還有尾房在銷售。所以曾經(jīng)掌握的信息,沒有用了。 陳楓為了難:“殷老師,現(xiàn)在要怎么找?” 時間緊迫,那五位老人說不定已經(jīng)被水淹到脖子了,要是一家一戶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 殷逢沉思片刻,有了主意。 剛才尤明許來電話時,提到他們把所有和殷塵有關的人員,名下的房產(chǎn)都篩選了一遍。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于是他又給尤明許去了電話:“阿許?!?/br> 那頭的尤明許見他這么快又打來,心里突地一下:“出什么事了?還是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殷逢笑笑,說:“我不如阿許,暫時兩手空空。請你幫忙,在你們剛才篩選的房產(chǎn)目錄里,查一查,有沒有……”他抬頭看了眼新的小區(qū)名:“……芳竹雅苑的房子?!?/br> 尤明許果斷說:“好,一會兒回信給你。” “好?!?/br> “注意安全?!彼侄诹艘痪?。 他說:“知道,你也是,愛你?!?/br> 清清淡淡的語氣,隨口就來的告白,尤明許的心卻像是被什么給浸了一下,明明剛才還被他冷漠無情地否定了好不容易得來的重要線索,心里有點堵。她無聲笑了。 殷逢干脆在小區(qū)門口的花圃旁坐下,神色平和,極有耐心模樣。其他幾人也坐下。他們倒無所謂,跟著殷老師,什么地方,什么關頭,沒有走過。殷逢也已習慣了,習慣這樣孤獨安靜的等待和觀察。 沒幾分鐘,尤明許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語氣遲疑:“你怎么知道?郭飛嶸曾經(jīng)的一個手下的meimei,在這個小區(qū),有套房子。門牌號是5棟1801室?!?/br> 殷逢握著電話,一邊聽,一邊往小區(qū)里走去,眉眼清亮。 “所以我才說……”他不急不緩,“你們找的養(yǎng)雞場,哪怕真的關著人質(zhì),也不會是殷塵的歸處,不是他真實的目的。因為那個地點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而芳竹雅苑這個地點,是他幼年和父母住的地方,是他很有可能想要回的家。不過,坦率地說,我對那幾年一無所知,所以也不能確認,卻看看再說。阿許,你到哪兒了?” “就快到養(yǎng)雞場了。”尤明許說,“一有消息我就和你說。” 掛完電話,兩頭的人,都深吐一口氣,各自繼續(xù)前行,朝著同一個目的,完全不同的方向。 尤明許和許夢山帶著二十余名警察,在10分鐘后,抵達位于近郊的那個小型養(yǎng)雞場。 此時天剛黑下來,養(yǎng)雞場位于一片山腳下,占地不大,用圍墻圍起,看起來總共不過千余平米,周圍是一些農(nóng)舍。確實如尤明許所料,是個小型的農(nóng)舍。 遠遠望去,雞場里黑燈瞎火,竟似毫無動靜。 事態(tài)緊急,警察們再無遲疑,也不叫門,持槍涌入,從各個方向,向院中的幾間房屋包抄過去。 滿地黃泥,一路可見散落的米糠,到處都有雞屎,一不留心就會踩到。地上還有幾道凌亂的車輪印,但是院子里沒有看到車。而當他們離雞舍近了,聽到里頭一片片嘰嘰喳喳的雞叫聲,越來越近,那些聲音就跟魔音似的持續(xù)在人的耳邊吵著。 可刑警們沒有因此煩躁,反而個個眼睛放光——這正和尤明許的推理,一模一樣。人要是在這個環(huán)境,睡上個幾天幾夜,只怕離了這里,耳朵里都會“嗡嗡嗡”不停,以為耳邊還有雞叫聲。 處處都得到了印證! 眼前是三間齊整的水泥雞舍,后頭還有間屋子。 警察們先進入前面的雞舍。 結(jié)果一群人剛閃入第一間,就大吃一驚,數(shù)人驚呼出聲。尤明許和許夢山本在另一間雞舍外準備進入,聞聲連忙趕過去。 雞舍的燈被打開,中間養(yǎng)著很大一群雞,都被驚動,叫得更大聲。而在墻壁一角,赫然躺著兩個人,是兩個老人,脖子上都有一圈勒痕,面目異常。許夢山連脈搏呼吸都不用試,就搖了搖頭:“已經(jīng)死了幾天?!?/br> 大家都是一靜。 有關養(yǎng)雞場的詳細資料都到了警方手里,大家很容易就辨認出,這一對老人,是阿華的父母。 尤明許看了幾眼老人,神色更加肅然,對一名警察說:“把情況匯報給老丁,馬上派更多人過來,我們接著搜!” 只不過,她的心中一動,殷塵把這個雞舍作為落腳地,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這一回,殷逢竟是完全料錯了嗎? 她對這個地點很有把握,可還是有不對勁的感覺。 殷逢什么時候錯得這么離譜過?她有點不敢相信。 按下心頭疑惑,她繼續(xù)帶人快速搜尋。 很快,前頭的三間雞舍都搜完了,沒有發(fā)現(xiàn)人跡和人質(zhì)。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