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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許居然秒懂,他是在說符文秀腦子有點(diǎn)不正常?可這么短的照面,殷逢怎么就看出來了? ……星星相吸嗎? 這是個很簡陋的客廳,統(tǒng)共就只一張桌子,幾把板凳,一個柜子,實(shí)在看不出屋主有沒有強(qiáng)迫癥。符文秀也沒有請他們喝杯茶的意思,居然在地上一把小板凳坐下,繼續(xù)磨刀。 尤明許又打量了他一圈,也不阻止,問道:“這屋子里就住你一個人?” 符文秀一下子抬起頭,露出厭惡神色,抬起根手指,在唇邊“噓”了一下,說:“不要吵,小龍?jiān)谒X?!?/br> 尤明許愣了愣。 按照殷逢提供的資料,符文秀5年前就和前妻離婚,兒子小龍也跟前妻離開懷城。 “好好好。”殷逢一臉正色壓低聲音說,“我們都不吵。繼續(xù)我們問你答好不好?” 符文秀忽然笑了一下,眸光閃動,繼續(xù)嚯嚯磨刀。 尤明許:“你昨晚在哪里?” 他答:“這里?” “還有別人嗎?” 符文秀淡淡看她一眼:“當(dāng)然是和小龍?!?/br> “你做了什么?” 符文秀直起身子,舉起那把似乎是剖魚的極其鋒利的長刀,自言自語般說:“磨得差不多了。” …… “有車嗎?” 他還盯著刀,答:“在后面停著?!?/br> 尤明許和殷逢見他并不在意,就穿過屋子,到了屋后??吹酱髽湎峦嵬嵬V哪禽v舊金杯面包車,尤明許眼睛一亮。 兩人回到屋內(nèi),又問了一些問題,符文秀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有時心不在焉,有時忽然失笑,有時候就跟沒聽到,埋頭磨刀。 最后,尤明許掏出取指紋的工具,遞給殷逢個顏色。殷逢說:“符文秀你伸出雙手,按一下?!?/br> 符文秀又磨刀磨出了一背的汗,微微氣喘著,抬頭看著尤明許手里的東西,突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然后站起來,朝他們舉起了雙手,十指張開。 尤明許和殷逢同時一怔。 符文秀的手指,像是被水長期浸泡過,十指尖端白糊糊的,都是爛皮rou。 他“嘿嘿嘿”笑得更得意了。 尤明許不為所動,抓起他的手,按在指紋卡上。 從符文秀家出來,已過了凌晨12點(diǎn)。第四人就住在百米之內(nèi)。 這是菜市場外的一家豬rou鋪。店門緊閉著,黑暗無光。一股血rou混雜的腥味揮之不去。 “到后面看看?!庇让髟S說。 沒想到屋后的院子還挺大的,足有七、八十平米。院內(nèi)還有樹冒頭,幾間屋子。院門縫里有光。 尤明許敲門。 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到蹣跚的腳步聲。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瘦小老頭兒站在門后,那是張皺紋很深木訥的臉,問:“你們找誰?” 尤明許亮明證件,說清來意,要找他的獨(dú)子鄧耀。 老頭兒靜默了一會兒,說:“他已經(jīng)睡了……喊也喊不醒的,你們明天再來吧?!?/br> 尤明許笑笑,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身體抵在門上,說:“大叔,最近跑了個通緝犯,每家每戶我們都要問的,這是例行程序,很快的。還麻煩您配合一下。您要是不配合,我們只能把您兒子請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那不就更費(fèi)事了?” 殷逢打了個哈欠說:“是啊叔叔,我們都走了幾十家,累死了。早點(diǎn)問完,我們可以早點(diǎn)回去睡覺了?!?/br> 尤明許的唇微微翹著。 老頭兒說:“那你們等等,我和老伴兒說一聲?!闭f完就往院子里走了幾步,沖著亮燈的一間屋子大聲喊道:“鳳華、鳳華……警察同志來了,說要抓一個通緝犯,找阿耀問話。你好好歇著,他們問完話我就來?!?/br> 屋內(nèi)的人沒應(yīng)聲。 老人讓他倆進(jìn)了院子。尤明許飛快環(huán)顧一周,黑乎乎的,乍一看沒什么異樣。院子里也有那股血腥味兒,水泥地上有斑駁深淺的痕跡??拷鼧湎碌哪且淮髩K空地,還有些泥印。 老頭兒帶他們進(jìn)了旁邊一間屋子,撲面而來的是股發(fā)悶的潮霉味兒,還有股說不清的、像是人身上發(fā)出的臭味。尤明許看一眼殷逢,他整張臉都僵著,那視死如歸的模樣,有點(diǎn)可愛。 她摸了一下鼻子,老頭兒走到床前,鐵架單人床,看著也很老舊,趟著個高大的男人。老頭兒推了那人幾下:“阿耀、阿耀!起來!警察來了,要問一個什么通緝犯的事!好好配合,說完再睡!”。 那人跟頭牛似地,粗重哼了幾聲,揉著眼睛爬起來。他坐起來,尤明許才發(fā)覺,身材跟座鐵塔似的,皮膚黝黑,肌rou粗大結(jié)實(shí)。他的相貌也顯得粗笨,濃短眉,方臉厚唇,眼神也不靈活,低頭坐著,并不太與他們眼神交流。 第118章 老頭兒這時說:“我就這一個兒子,從小腦子笨,也就是力氣大,能干活。他mama身體不好,一年到頭都癱床上。家里經(jīng)濟(jì)條件不好啊,全靠這個rou鋪撐著。等我和他媽死了,還不知道這小子怎么辦呢?希望政府能夠幫幫我們啊……” 說完他抹了下眼淚,鄧耀甕聲甕氣地吼道:“我不笨!” 尤明許這時分辨出,那臭味就是從鄧耀身上來的。她眉目不動,殷逢的眼珠瞪得大大的,跟只快要憋死的斗雞似的。 鄧耀抬起頭,看到尤明許,那又黑又冷的眼珠,定了一會兒。尤明許能感覺出,那是一種屬于雄性,哪怕是愚笨雄性的,很強(qiáng)的侵略感。她同樣回望著鄧耀,過了幾秒鐘,他兀自低下頭去。 尤明許問:“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鄧耀答:“在家!睡覺!” 一旁的鄧?yán)项^兒說:“我們阿耀基本上不出門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干活兒?!?/br> “幾點(diǎn)睡的?” “9、10點(diǎn)鐘?!?/br> “最近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們在抓一名外地逃竄過來的通緝犯?!?/br> “沒有!” …… “家里有車嗎?” 鄧?yán)项^先答道:“沒車,我們哪里買得起車?!?/br> “那怎么做生意?” 他的回答和趙大偉如出一轍:“需要用車的時候,讓有車的鄰居幫個忙,或者市場里叫個面包車?!?/br> 問完后,尤明許想要取指紋,鄧氏父子倆都是一愣,鄧耀看了眼父親,猛然說:“我不是罪犯!我沒有犯罪,為什么要取我的指紋?” 尤明許慢條斯理地說:“例行程序。這條街上,你們幾個鄰居,我們都取過了。希望配合啊?!蓖瑫r把袋子里另外幾個指紋袋都拿出來,晃了晃。 殷逢嘟囔:“是啊,快點(diǎn)配合。不配合我們還得把你們帶回局里去,讓不讓人睡覺了?” …… 從鄧耀的房間出來,鄧?yán)项^兒默默跟在他們身后。尤明許看到旁邊還有個比較大的房間,黑燈瞎火的,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