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佳琳(十三)十六年後,終南山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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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佳琳(十三)十六年后,終南山下 【接龍游戲】 「覺得怎樣呢?」坐在略顯侷促的小房間里,我心情緊張地等待對方意見。 要知道這位總編外號「作家鬼見愁,砍文不見血」,花上大半年時間寫的幾十萬 字作品,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批評得體無完膚,全沒情臉可言。 「嘿?!箯哪且宦暲湫?,我心里一寒,知道今天受死的,應(yīng)該是我。 「小道,這真是你一個人寫的嗎?」總編態(tài)度不是十分好的問我,我點頭, 他隨即冷眼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文字:「我覺得好像幾個人輪流寫的,文風(fēng)跳躍, 每一段都有新轉(zhuǎn)折,這種文章讀者跟不上啦?!?/br> 「但不是故事轉(zhuǎn)折較多,才更曲折離奇,更引人入勝嗎?」我反駁問道,總 編仍是一臉不屑表情:「是這樣,但也不可以太脫離呀,突然獻吻,突然群交, 突然搞基,突然原來是一家人,你以為讀者會相信現(xiàn)實中有這麼多突然嗎?」 「現(xiàn)實很多事本來就不容易相信的吧,明明你是你說讀者都沒耐性,叫我寫 煽情和夸張一點,我又怎想到會突然被噴過一臉屁…」我咕咕嚕嚕,心血結(jié)晶被 批得一文不值,心情瞬間落入谷底。 「反正這篇是不行了,回家再想過另一篇吧,我有點忙,不送客了?!菇o狠 狠奚落一遍后,總編輕率地給我退稿。我嘆一口氣,心灰意冷把平板電腦收回公 事包里,拖著失望腳步離去。 我是方重道,今年32歲,夢想是成為作家,但寫文章也許需要天份,而 我恰巧就是欠缺這種天份。 回到家里,妻子正在準備晚飯,看我愁眉不展的表情,不問而知丈夫又是飽 受挫折,關(guān)心問道:「怎麼了?這個樣子的?!?/br> 「給退稿了…」我苦澀答道,妻子彷似早習(xí)慣了的安慰道:「哦,是這樣嘛 ,下次再努力啰,小事小事。」 這個反應(yīng)明顯是知道丈夫沒有寫作才能,我更無奈了,真有那麼差嗎?真有 那麼支離破碎嗎?我覺得蠻精彩耶。 總編退稿,也不一定代表文章不好,也許只是他沒眼光而已。我死心不息, 把文章張貼網(wǎng)上,直接看讀者的反應(yīng)。 晚飯時,我仍是沒法把心情穩(wěn)住,妻子看我一臉愁容,教訓(xùn)道:「不用這樣 子吧?反正寫文章只是興趣,又不會影響收入,你現(xiàn)在在港交所的工作不是很好 嗎?何必為這種事煩惱?!?/br> 這種事?妳不知道工作只是為了煳口,寫作才是我的精神食糧嗎?而且我會 愛上寫文也是因為妳,如果當(dāng)年的妳不是一個文學(xué)少女,為了討妳歡心,我又怎 會踏進這個世界? 變了,那時候充滿夢想的可人兒,今天也變了現(xiàn)實女子。 「我才沒變,現(xiàn)在還一樣喜歡看書,只是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而不會 像你慘兮兮的樣子?!蛊拮涌闯鑫业乃耄咧?。 「妳是不會明白的了…」我仍是無法釋懷,妻子在我面前揚著一個長信封: 「好啦,既然你的心情真是那麼低落,也不會想去旅游的了,那我明天去退票吧 ?!?/br> 「旅游?去哪里?」我驚奇問,妻子滿不在乎道:「前陣子你說五月份有一 星期休假,于是我也跟公司請了長假,打算和你一起去玩,給你一個驚喜,不過 看來用不著啰?!?/br> 「是去哪里?」 「西安,翠華山?!蛊拮勇唤?jīng)心的回答說。 「翠華山?那不是…」我不可置信。妻子裝成黃衫女子的表情,像演戲的唸 出:「終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鵰俠侶,絕跡江湖?!?/br> 「嘩!謝謝妳,老婆!」我興奮得擁著體貼入微的妻子,作為一個武俠 迷,誰不想親身見識楊過小龍女那「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夢寐 勝地? 妻子沒好氣道:「人家愛看莎士比亞,你就金庸古龍,唉,真不明白怎樣會 給這種呆子追到。」 我是呆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呆子。 「別這樣說嘛,我愛妳,佳琳!」 佳琳,是我的表妹,也是我的妻子,是我最愛的人。 …………………………………………………………………………………… 這次的旅行除了我和佳琳,jiejie李柔伽亦有一起同行,對,你沒聽錯,我姓 方,她姓李,但的確是我的jiejie,我們之間也發(fā)生過某種感情事,令妻子和她有 點不咬弦,但她們的感情其實是相當(dāng)好,至少今次出游,佳琳亦有親自邀請jiejie 同行。 「都懷五個月了,還一起跟來,你說她什麼居心?」佳琳在我耳邊竊竊私語 道,我沒好氣說:「喂,明明是妳主動邀請的好不好?柔伽姐答應(yīng)了,妳又來不 滿?」 「我只是隨便說說,哪想到她會一口答應(yīng),而且怎麼不叫老公一起來?分明 是想借故親近你?!辜蚜沼f愈過份的道:「說!她肚里的孩子其實是不是你的 種?」 「喂喂喂,妳說到哪里去了?她是我親大姐耶,就不怕生個呆子嗎?」我呼 冤道,的確過往柔伽姐和我是有點瓜葛,但自從知道大家是一家人后,便沒再有 非份之想呀! 「才不怕,我跟你是表親,孩子還不是很精靈,學(xué)校檢測還說智商高呢?!?/br> 提起一對雙胞胎寶貝,我的心情頓時變好,心滿意足地點頭,本來今次也想 過帶他們一起游玩,但考慮到年紀尚小,又要登山,才打消決定,留他們給母親 照顧。 「反正我沒騙妳,我方重道跟李柔伽是清清白白,沒有半點越軌!」我向天 發(fā)誓狀,佳琳看了咧嘴而笑,我知道這小妮子根本沒擔(dān)心什麼,只是總愛在言語 上擊倒我。一個愿打,一個愿捱,生活倒很快活就是了。 「你的jiejie很累了,去扶她吧?!箍吹饺豳そ愕巧仙铰凤@得吃力,佳琳更主 動提議,我知道妻子口硬心腸軟,笑了一笑,上前扶著親姐的手:「柔伽姐,還 可以嗎?」 柔伽姐回個頭來,向我報以親切笑容:「可以?!?/br> 五個月了,肚子也不小,但柔伽姐還是堅持跟我們一起走上山路,沿途景色 悅?cè)?,為了可以細心欣賞,我們沒有乘車,選擇走路而上,可苦了身懷六甲的柔 伽姐。jiejie自小身體較弱,雖然在婚后健康大為改善,但一個孕婦仍是處處需要 留心。佳琳嘴巴是硬,也把一切準備妥當(dāng),即使出現(xiàn)什麼情況亦不會手忙腳亂。 「嘩,好美,不愧是南山神秀之區(qū),惟長安南五臺為最!」好不容易登上翠 華峰山頂,向西望去,便是集佛道文化、山水文化為一身的南五臺。廟宇巍峨, 寶泉清清,千年古剎,祈福寶地。因為山上有觀音、文殊、清涼、靈應(yīng)、舍身五 個山峰,故稱為南五臺。 我的心情美極,思緒彷彿飄到遙遠時代,這一片土地與天空中,所發(fā)生的一 切是那樣的讓人刻骨銘心。悠然神往之際,禁不住牽起佳琳的手,感激說道: 「老婆,謝謝妳,讓我享受這樣愜意的一刻?!?/br> 佳琳揚起黛眉問道:「哦,我讓你感謝的,就只是給你來旅行嗎?」 我微笑說:「當(dāng)然不是,相識十六年,要感激妳的,一生一世也說不完?!?/br> 說完也牽上柔伽姐的手:「還有要感激jiejie,妳們都是我方重道人生最重要 的女人?!?/br> 「小道…」柔伽姐表情祥和,人說懷孕的女人特別美,從日光映照女孩臉上 ,我印證此言非虛。 「對了,友明最近怎樣了?今次也沒有一起來。」我們在山領(lǐng)上談著閑話, 說話中聊起弟弟,這陣子工作比較忙,也少有聯(lián)絡(luò)。柔伽姐點頭笑說:「他最近 交了女朋友,才忙著呢。」 「女朋友?」我和佳琳一起提重語氣,以確認這女朋友到底是公還是母,柔 伽姐立刻明白我倆意思,粉臉一紅道:「是女孩子啦,他是姓李的長子,也要負 起為李家開枝散葉的責(zé)任,而且今次這位女孩子很棒,我想可以改變到他。」 「那有空一定要見過面,看看誰家芳鄰,有能力把彎變直了?!刮液图蚜找?/br> 起慨嘆,柔伽姐掩嘴笑說:「那個女孩子,長得很像小道的?!?/br> 我跟佳琳同時一陣惡寒,友明的偽娘已經(jīng)夠經(jīng)典,我的女?不敢想,不敢 想。 只是雖然弟婦也許是有點惡趣味,柔伽姐仍是笑靨滿臉,似為弟弟終有伴侶 感到欣慰。 至于最小的兩個弟弟家明和浩明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便一起到了英國深造,并在當(dāng) 地發(fā)展。這兩個人小早熟的小鬼頭到今天也沒有忘記表姐,閑時發(fā)點訊息逗樂佳 琳,看來又是兩名叫不少女孩為他們傷心的情場殺手。 「好吧,難得來了,我想了結(jié)一個心愿?!乖诳粗嗣谰暗臅r候,我從旅 行袋中拿出幾個小瓶,佳琳和柔伽姐當(dāng)然知道是當(dāng)年大家把心聲收藏的瓶子。我 逐中從中取出寫上心聲的紙條以火燃燒,往年纏繞所有人的感情煩惱,如灰塵飄 散。 「佳琳…柔伽姐…」 「小道…」 太好了,一切,都實在太美滿。 望著一縷輕煙,我再次牢牢握著兩女的手,山頂涼風(fēng)一轉(zhuǎn),舒爽心弦。人生 得一紅顏,死而無憾,我兩美相伴,更是再無所求。 女友佳琳 累了一天,緬懷舊事,回到酒店大家仍聊過不停,氣氛甚好。可是悲劇往往 是在歡樂間降臨,就在我躺在酒店浴室那寬敞浴缸享受著水流按摩的時候,浴室 的木門突然被勐力踢開,眼前是兩個怒氣沖沖的女人。 「方重道!」 「什…什麼事?」我從未看過如此兇神惡煞的佳琳,而連溫柔良善的柔伽姐 也是一臉想要殺人的表情,頓時心里一震,知道大事不妙。 「這是什麼?。。?!」佳琳揚起我的平板電腦質(zhì)問道,我的冷汗直流到注滿 熱水的浴缸中,答不出話來,妻子大叫:「我們剛才聊起你前陣子給退稿不開心 一事,好奇看看你寫的是什麼,怎麼是這種?誰下體一直插著按摩器了?誰 玩大亂交了?誰跟自己的弟弟luanlun了?」 柔伽姐沒有妻子激動,但也一臉不滿的等我解釋,解釋?人贓并獲還有什麼 可以解釋,只有求饒吧! 「對不起,我只是貪好玩的,而且不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嘛,要夸張一 點才有趣,只是性幻想,妳們別認真…」我慌忙安慰。佳琳沒有理我,眼神悽厲 ,猶如鬼魅的一字一字質(zhì)問道:「你、把、這、種、東、西、貼、到、網(wǎng)、上、 去、了?」 這種時候什麼也瞞不了,唯有坦白從寬,我乖乖承認,妻子歇斯底里的抱頭 大叫:「慘了,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都用上我們的名字,萬一給認識的人看 到,肯定取笑一世!」柔伽姐也作一個「小道你太過份」的表情。 「沒有全用,至少我從頭至尾也沒寫上妳的姓,而且妳們的名字是很普遍, 妳們看,這篇什麼Jforjuice也是佳琳柔伽,他們不會聯(lián)想到的,妳們先冷 靜!」 我知道玩大了,也后悔怎麼不小心沒有把文件上鎖,誰也知道色情給家 人看到是大罪,給家中的女人看到更是死罪! 「柔伽姐!」佳琳向身邊女孩點一點頭,兩個可愛無比的輕盈女子,原來亦 可踏出叫人驚心動魄的沉動腳步。 「寫自傳那麼開心啊,好吧,讓我們給你來個悲慘結(jié)局!」 佳琳和柔伽姐目露兇光,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表情。 「別用剪的…我道歉…我認錯…我投降…救、救命?。。?!」 看來今次是「小道命喪終南,埋于活死人墓」了。 后記 作為最后一個執(zhí)筆本文的作者,小雞要感謝一起創(chuàng)作本文的幾位好友:負責(zé) 擔(dān)起大旗的幕后師爺先生、叫人嘆為觀止的真紅樂章meimei、神轉(zhuǎn)折的MRnobody 先生、最佳劇情的芋頭先生、抱病在身仍不負所托的玄素先生。小雞湯有幸跟各 位合作,與有榮焉,希望下次再有賜教的機會。 女友佳琳一文也許未能名留青史,但故事發(fā)展的超跳脫肯定叫人目定口 呆,亦不枉「接龍游戲」的意義。個人來說感覺十分有趣,也高興能夠在此寫上 三個字。 那麼,謝謝各位了。 小雞湯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