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遠著姑爺，別說幫助了，能不在姑爺身后扯后腿便就不錯了。

    張氏的聲音異常冷漠，“況且男人納妾，天經(jīng)地義，我又身懷有孕，伺候不了四爺，要不是德妃娘娘憐惜，說不定這側(cè)妃早就賜下來了，那會等到今日?！?/br>
    事實上，四爺早就看上了承恩候府里的大房庶長女，請了德妃娘娘與皇后賜婚，只不過兩位娘娘念著她懷胎不易，胎像又有些不穩(wěn)，便按住了這事，說是等她生產(chǎn)之后，再行賜婚。

    怕她多心，兩位娘娘還讓老嬤嬤來跟她細細解釋了，兩位娘娘待她一個媳婦都能如此處處體貼，反而是自己的夫君不聲不響的便暗地里安排納側(cè)妃之事。

    要不是那側(cè)妃要了什么晉江胭脂作坊的花嫁套妝，因為要價太高，帳房不敢應(yīng)了，尋到她這處來，只怕她得要到側(cè)妃進門的那一日才知道這事，可見得四爺當真全然沒把她放在心上。

    徐嬤嬤啞然，可是看著張氏的肚子，又頗心有不甘，恨恨道：“難不成就只能眼睜睜的見著姑爺進人？”

    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差點被氣沒了呢。

    “不然能如何？”張氏苦笑，“我娘家不肯幫著四爺，我還有什么臉面能阻止四爺去找其他外援？況且……”

    張氏望著自己肚子的神情也有幾分無奈，“太醫(yī)已經(jīng)說了，我肚子里的這胎是個女胎。”

    當初知道她有孕之時，四爺待她也算溫柔，那怕寵著后院那些女人也會顧忌幾分，但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個女兒之后，雖然乍看之下還是和以往一樣，但那眼神與一些小動作卻全變了。

    “是個小女公子又怎么了！”徐嬤嬤憤憤不平道：“這先開花后結(jié)果的人家也不少啊，大皇子不就連生了好幾個庶女，太子妃更是連個嫡女都沒有呢?！?/br>
    她家姑娘固然是不能和三皇子妃相比，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她家姑娘還懷了孩子呢。

    張氏苦笑，她也不覺得先生女兒有何不可，總歸是自己骨rou，她都是疼愛的，不過對于四皇子而言，在這奪嫡的緊急時刻，有兒子自然比有女兒好。

    可惜太醫(yī)已經(jīng)說的明白，她這一胎要的早了，身體又不是太好，生了孩子之后最好還是養(yǎng)上幾年再要孩子，否則有損壽元，可四爺……不愿意再等她幾年了。

    張氏凄苦落淚，這正院里大多是張氏從張家?guī)淼呐?，自然偏向她，一時間正院里盡是凄涼的哭聲。

    俗話說為母則強，雖是對四爺失望，但張氏心念微轉(zhuǎn)，便想出了好些法子，“吩咐下人，提四爺書房里的李氏為侍妾?！?/br>
    雖然不過是個不入品的侍妾，不過比先前只是書房里的一個無名無份的侍女要好上許多了。

    “姑娘！”徐嬤嬤不贊同道：“眼下這時候還抬什么人呢？”

    況李氏不過是個書房里的侍女，無孕無功，又不過是個孤女，沒有半點像樣的家世，抬為侍妾，未免太過看得起她了。

    張氏淡淡道：“我不抬，難不成等四爺來抬嗎？”她頓了頓又道：“況且這是四爺?shù)囊馑??！?/br>
    先前四爺便有意提李氏為侍妾，只不過每每讓她尋了個理由拒了，眼下側(cè)妃都要進門了，也不差這個侍妾了。

    徐嬤嬤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如果是姑爺?shù)囊馑?，只抬李氏做侍妾那還真是客氣了。

    姑娘和姑爺?shù)哪隁q差的多了些，姑娘進府之時，姑爺后院里便有好幾個侍妾，不過這全后院的女人全都不如李氏一個人得寵，要不是李氏是姑爺從外頭帶進來的孤女，身份低了點，怕是早成了侍妾了，那會如現(xiàn)在這般還是個沒名沒份的侍女。

    “可這李氏……”嬤嬤有些憂心，這李氏不過是個侍女都把姑爺給勾成這樣了，要是成了侍妾，再之后庶妃……只怕她們家姑娘以后當真連站的地都沒了。

    “放心吧?！睆埵厦銖姵冻隽藗€笑容道：“側(cè)妃的兩個名額都被占了，她這輩子也只能止步于庶妃了，除非……”

    張氏眼眸一寒，“除非她有本事，先把將進府的兩個側(cè)妃拉下來?！?/br>
    如果李氏有這本事，倒也不錯，她樂得坐山觀虎斗去。

    張氏摸了摸肚子，吩咐道：“你讓人去打聽打聽那將要進府的側(cè)妃之事？”

    思來想去，還是那未曾見過的側(cè)妃叫她擔心多些，一不知其家世，二不知其性情，讓她倒是不好出手了。

    她沉吟道：“側(cè)妃不同于庶妃，按說這宮中應(yīng)該要下旨才是，到現(xiàn)在還沒消沒息的，要不是別院的嬤嬤突然訂了那么一套花嫁套妝，只怕咱們都還不知道此事，這側(cè)妃來的古怪，你且讓人去打聽打聽究竟是那家的姑娘，是何性情。”

    “是?！毙鞁邒哌B忙道：“老奴這就讓人去打聽個清楚明白。”

    不只張氏打聽著住在仁郡王府別院的側(cè)妃之事，就連賈府與莫圓達亦在打聽著這事。

    賈源有著幾分不信，“你當真確定最近有納妾之舉的人家是四皇子家？”

    “絕對沒錯?！蹦獔A達重重的點頭，“這幾日我讓我娘子親自守在胭脂作坊中，也就只有四皇子府里讓人訂了一套花嫁套妝。”

    賈代善仍有幾分不信，“這……也不好說訂什么什么東西的一定是側(cè)妃啊?！?/br>
    賈代善畢竟是個男人，那懂那些女人的化妝品之類的，按他來看，女人買化妝品不是理所當然嗎？李氏都幾乎每次晉江胭脂作坊出新品馬上就買了，而且次次包色，買些東西也不能證明什么啊。

    “那可是花嫁套妝，可不是普通的化妝品?！狈浅捎H在即之人，是不可能大手筆買這花嫁套妝的。

    此時莫圓達的神情，就像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跟顧客解釋什么是豆沙色，什么是玫瑰色的彩妝師一樣，絕對夠?qū)I(yè)，“而且那管事婆子特意讓妝盒不上紅漆，口口聲聲說是給什么側(cè)妃娘娘用的?！?/br>
    賈源與賈代善面面相覷，雖然兩人還是不懂什么套妝不套妝的，不過側(cè)室不用紅這個道理，兩人還是明白的。

    賈源一拍大腿，“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王老頭，原來他竟然躲在四皇子的別院之中?！?/br>
    這人還沒進門，便先住進了男方家，看來王老頭這次當真是下了血本，連臉面都不要了。

    不過……怎么會是四皇子呢？

    這朝中略略看明白一點的人都不會看中四皇子，倒不是四皇子比太子和大皇子差，而是他的根基太過薄弱，想要奪嫡成功，壓根就是一個笑話。說句不好聽的，怕是連故哥兒都比他要有本錢些。

    若是圣上再有個二三十年，全力扶持四皇子的話，或著還能有著一爭之力，但圣上年過半百，只怕沒多少日子，四皇子想要成事……除非前頭幾位皇子犯了大錯，或著是盡皆死絕方有可能。

    這種事就連他都看得分明，以王老頭的精明程度，怎么會瞧不清呢？

    賈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罷了，不過……

    “王老頭躲在皇子別院……這下子可難辦了?！?/br>
    本來按著他們原本的想法，直接把人捉過來問個清楚明白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