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書迷正在閱讀:君須記、室友很兇、先生,您有一只花精到賬、攻魂入體、紅樓之賈赦庶兄、訪談記、重生之做個乖孩子、因為太喪,我斷袖了怎么辦、上鋪,我們不約、以牙還牙
,不想給顏明添上什么額外的麻煩。哪怕顏明成功地拯救了世界,他的父母也回不來了。這個兢兢業(yè)業(yè)拯救世界的主角,已經(jīng)夠可憐了。他嘆了口氣:“你找個地方,我們聊聊。”……能幫就幫吧,反正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做什么。顏明想了想,帶李子規(guī)去了一家快餐店。“你吃什么?”他站在柜臺前,看著色彩繽紛的菜單,問李子規(guī)。柜臺后面的店員莫名其妙地看著顏明:“您需要推薦嗎?”“我不吃?!崩钭右?guī)答。顏明就給自己點了份巧克力圣代,端著盤子,找了個偏僻的桌子,坐了下來。不知名的外語音樂在店里繚繞,聽著很熟悉,大概是最近的流行曲。“聊什么?”顏明拿起勺子準(zhǔn)備吃圣代。“唔……”李子規(guī)飄到顏明面前,“告訴你一件事。”“嗯?”“我沒有記憶?!?/br>“……”顏明拿勺子的手頓了頓。他的腦中一瞬間閃過很多畫面,一句“原來如此”即將說出口,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想不明白。李子規(guī)會因為什么失去記憶?又會因為什么告訴他這一點?如果李子規(guī)在騙他,那么收益是什么?每次,一有什么事情碰上李子規(guī),所有的邏輯都得潰散。什么都說不通。李子規(guī)到底什么時候在演,為什么在演,他也只能靠猜。這么一個與謝家和溫時思都明顯關(guān)系極深的存在,為什么在原劇情從來沒出現(xiàn)過?他沉思了一會兒,頭疼地按了按太陽xue:“我不知道該不該信?!?/br>“我覺得我破綻還挺多的啊?!崩钭右?guī)無奈道,“之前我在摩天輪那兒叫你名字,你沒應(yīng)我,我就以為你不是顏明,轉(zhuǎn)身就走了啊?!?/br>顏明:“……”我就想你怎么離開得這么干脆……這么一想,李子規(guī)在鬼窟確實對他超乎尋常的友善,友善得仿佛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了一樣,就比如那個星空…………等等。“那個星空?!鳖伱骺聪蚶钭右?guī),“如果你失去了記憶,怎么可能一瞬間造出那么逼真的幻象?”果然還是在說謊。明明應(yīng)該自戀一番自己果然還是明察秋毫,但顏明心里卻分外失落。他果然是累了。累了就受不住騙,就能假惺惺地自憐自哀,搞得好像自己真的會相信什么一樣。“造出?”李子規(guī)想了想,“不算造出吧。那個是本來就有的。……很難說明啊。反正本來就有。上面是星星,下面是水的一個地方。我只是截取了天空的部分給你看?!?/br>李子規(guī)的話說得支離破碎。顏明愣怔了一下:“……幻境?”李子規(guī)眨了下眼。“帶我去那個地方看看,”顏明說,“可以嗎?”然后,顏明就看見了一片茫茫。他飄在空中,頭頂是茫茫星空,腳下是茫茫水色。水面平靜如鏡,延伸至遠(yuǎn)方,與天空相接。天上所有的星光都被忠實地映射出來,一時讓人有種空間錯位感。飄著的感覺十分奇妙,但依然能感受到身體的重量,因此,顏明總覺得有點費力,好像要維持著自己不掉下去一樣。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往下飄了飄。他蹲下身,虛虛地懸著,指尖輕觸水面。波光乍起,漣漪一圈一圈地蕩開,攪碎了一水的星光。制造幻象或幻境的能力不是鬼的專屬,但每只鬼都與幻象幻境有分不開的關(guān)系。據(jù)說,每一只鬼都會有意無意地形成一個幻境。那個幻境的場景通常與鬼的死亡有關(guān)。顏明滅鬼通常就是一劍的事,很少有纏斗的時候。唯一一次陷入膠著,是因為那只鬼本是一名與他相熟的御師。那個御師是他剛剛開始工作時領(lǐng)他入門的前輩,行事認(rèn)真負(fù)責(zé),為人積極陽光,順風(fēng)順?biāo)刈返搅艘粋€漂亮的姑娘,結(jié)了婚沒多久就有了孩子。然后,在孩子滿月時,他不幸因公犧牲。他是被百蟲吞噬而死的。然后,他變成了鬼。他的幻境是一片密密麻麻填塞了整個空間的蟲子。每個蟲子都在哭,嬰兒一般地哭。仿佛每個細(xì)胞里都有生物在蠕動,在撕咬,在啼哭。那之后,顏明做了很久的噩夢,才緩過來。但是李子規(guī)的幻境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曠遠(yuǎn),迷離。寂靜無聲。顏明仰頭望著星空,判斷著各個星系的方位。如果這片星空是李子規(guī)死前看到的畫面的話,那么,他大概死在十年前。顏明立刻想到了十年前謝家的悲劇。當(dāng)時他身在A市,還沒開始工作,也從來沒來過B市,只是大概地聽說了一些傳聞,說是謝家內(nèi)亂,大年三十突然起了爭執(zhí),然后不知為何就打了起來,死了很多人。與盧依依交流之后,他自然開始了對這件事的調(diào)查,但調(diào)查很艱難,受到了各種莫名其妙的阻礙。謝家只有兩個人活了下來,謝浪和謝念。顏明想了想,怎么也沒辦法把李子規(guī)和那場內(nèi)亂里死的任何人聯(lián)系到一起。“我明白了?!鳖伱髡f,“讓我離開幻境吧。”星空與水光驟然消散,融入了一片朦朦的黑色。顏明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桌上。他直起身,看到面前的圣代有些化了。飄在空中的感覺還沒散去,顏明有微微的不適應(yīng)。“你現(xiàn)在信了嗎?我沒記憶的事?!崩钭右?guī)問。“……”顏明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我信不信,也沒什么影響?!?/br>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他猛地站了起來。“我在幻境里呆了多久?!”“……兩三個小時?怎么了?”“一會兒說,我要去趕高鐵?!鳖伱鲯仐壛怂氖ゴ?,大步走出快餐店,邊走邊瘋狂打字回消息。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而來,一個急剎停在了顏明面前。顏明鉆進(jìn)車?yán)铮緳C說了句地址,就繼續(xù)瘋狂打字,還打了兩個電話。車停在了車站門口。排隊安檢,檢票,進(jìn)站,一直到坐到了高鐵的座位上,顏明都沒停下打字。直到高鐵啟動,他才鎖上了手機屏幕,松了口氣,疲憊地躺到椅背上。顏明旁邊的座位正好是空的,李子規(guī)就飄在那。他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打擾顏明,此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顏明倒是先開口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李子規(guī):“你……”李子規(guī)正在認(rèn)真地聽。李子規(guī)突然穿透了椅背。李子規(guī)在顏明面前消失了。李子規(guī)被高鐵甩在了后面。顏明:“??!”李子規(guī):“……?”不一會兒,顏明的手機接到了一條司機發(fā)來的短信,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