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就一件都沒想到？你哪怕瘋之前留條后路也成啊，你倒好把資產全給了方凈，方凈那人什么時候吃人吐出過骨頭了？能把你挫骨揚灰他就不舍得別人來鞭尸。

譚東錦，你低頭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憑什么可憐你??？你他媽不全是自找的嗎？”

說完這么一大堆話，袁故猛地剎住了話頭，反應過來卻發(fā)現(xiàn)是差不多該吼的已經全是吼完了。這回冷靜下來，他有些尷尬地別開眼，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越說，譚東錦看著他的眼神越發(fā)深沉，到最后一雙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沉沉浮浮的復雜情緒。

袁故輕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同時調整了面部表情。

譚東錦忽然伸手輕輕碰了下袁故的耳朵，“紅了?！彼p輕說，眼中的是他和袁故重逢許久后為數不多的幾次真心笑意。

袁故猛地拍開譚東錦的手，“你干什么？”他低頭暗罵了句臟話，“見鬼?！眲偛拍欠捲趺绰犉饋砟敲床粚Π?，cao，走歪了。袁故猛地站起來，低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譚東錦，調整了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他淡淡道：“譚東錦，念在往日的情誼上，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br>
說完袁故抬腿就想走，卻忽然就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人拽住了，袁故猛地皺起眉視線掃向地上的譚東錦，“你還想怎么樣？趕緊走吧，待會兒撞見我哥，你估計想走都走不了了。走吧。”

“袁故，你……你還喜歡我嗎？”那聲音很輕，似乎極為小心，還帶著一絲的微弱的希冀。

袁故抿唇半晌，回了一句，“我瞧著不犯賤吧？”

“袁故?！弊T東錦的手忽然收緊，生生止住了袁故的抽出手的勢頭，他抬起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就那么靜靜看著袁故，他說：“袁故你別走。”那一句已經有些輕微的聽不出調子了，但是手上的力道卻未減去分毫。

“你怎么了？”袁故終于發(fā)現(xiàn)譚東錦有些不對勁了。這人太能忍，大夏天穿著件厚厚的黑色夾克，整個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問題，瞧著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袁故低身伸手去碰了下譚東錦的額頭，卻在伸到半空的時候被譚東錦另一只手拽住了。

譚東錦低頭輕輕搖了一下，“我沒事。”

“你確定？”袁故皺眉。

“有點中暑?！弊T東錦輕輕扯了下領口，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袁故，那一瞬間的眼神靜的極為動人，像是幽幽的湖水，寧靜的山海。他說：“袁故，你別跟著溫喬走?！?/br>
還想著這回事吶？袁故皺眉看了譚東錦半天，看著看著，那人熟悉的眉眼，忽而一下子勾起前塵萬丈。想起之前種種，方凈，溫喬，譚東錦和自己，那天雨夜他背著溫喬走過南京大街小巷的場景，以及想象中今天早上溫喬一個人走進機場的場景。袁故心中一瞬間浮上些暴戾的念頭，那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強烈的報復欲一下子就升騰并且難以抑制，袁故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自己，那情緒既像是對著譚東錦，又更像是對著自己。

袁故忽然冷冷開口嘲道：“憑什么，我憑什么不能和他走？譚東錦，你哪里值得我放棄他？”

說完這一句，袁故明顯就感覺到譚東錦拽著他的手一瞬間緊的嚇人，指節(jié)出傳來陣痛，袁故輕皺了下眉，卻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模樣，他說：“譚東錦，如果我先遇上的是溫喬，就沒你什么事兒了?！?/br>
話音剛落，袁故就覺得指關節(jié)一陣劇烈的疼痛感，隨即很快松開消失，譚東錦臉上的所有笑意都散了，那雙眸子里先前的情緒全都不見了，只剩下濃重的幾乎化不開的劇烈疼痛。

譚東錦說：“袁故，你真的在折磨我?！边@一句話幾乎能聽出凄厲的感覺。

袁故心中重重一頓，他很想說，譚東錦，我不是在折磨你，我是在折磨我自己。折磨我自己，優(yōu)柔寡斷，當斷不斷，偏偏就是個這么讓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厭惡的人。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啊。

袁故伸手緩緩撥開譚東錦的手指，“譚東錦，你放手吧?！彼p輕道：“只要你還是譚東錦，我們就沒法回頭。”

“袁故！”

譚東錦眼睜睜看著袁故轉身離去，他想站起來，卻忽然半跪在了地上。那一瞬間他覺得眼前都是血色在彌漫，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被一個人扶住了。譚東錦回頭看去，那人長著一張和袁故很是相似的臉。譚東錦眼前一片模糊，意識卻是異常清醒?！笆悄?？”

袁因扶著譚東錦，扭頭對著后面的人說了聲，“上來看看，別讓他死我家門口了?！?/br>
“你……”

“別說話了?！痹虻穆曇舢惓５?，“放心，你死不了，我弟沒玩夠，你想死都死不了?！?/br>
☆、第94章

袁故一回到家就有些撐不住似的坐在了樓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干些什么，想起譚東錦的臉色，他的心中忽然就騰起一陣不安，這會兒冷靜下來，袁故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的厲害。

終于，他想了會兒覺得坐不住，正打算起身，卻忽然被一個人壓住了肩，袁故猛地抬眼，竟然是袁程江。

“爸？”

袁程江拍著他的肩，在他的身邊坐下了，“想什么呢？這一頭的汗？”

袁故抬手抹了把，果然全是汗，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窗外，“爸，我……我現(xiàn)在有點事兒?！?/br>
“找姓譚的那小子？”袁程江卻是忽然笑了。

一聽這話，袁故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袁程江，半天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爸，爸，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袁程江淺笑道，“你爸我什么不知道？放心，他沒事，我剛看見袁因出門了，出不了什么大事兒?！笨粗誓且桓睕]有反應過來的模樣，袁程江忽然伸手攬上了袁故的肩，“坐過來些，爸和你說幾句話?！?/br>
“爸，爸，你什么都知道？”一聽到譚東錦沒什么事兒，袁故先是松了口氣，結果抬眼一看袁程江，袁故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想聽爸說實話?！?/br>
“不，不，我還是當作你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痹视X得他有些承受不了真相，但是半天他又實在是忍不住，“爸，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和你媽逛商場遇上譚東錦，你媽回來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我就去查了下，一直忍著沒出手，后來……”袁程江說著嘆了口氣，“這要是讓你媽知道，我差不多是活不過這月底了?！?/br>
袁故覺得頓起背后颼颼的涼意，頭上冒得汗更多了。過去的二十多年，他和袁程江最經常的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