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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他們私下關系還不錯,老吳跟他打過招呼了,你配合就行了。”鄭亦很是過意不去,他這邊出問題了,連累到白賀煒也沒得休息,還不眠不休的幫他打聽情況,都怪自己見識太少,圈子也窄。聊了幾句,他又擔心起別的來,“你說秦鎮(zhèn)長要是沒事兒,他會不會開罪我們啊。那個紀檢的人太厲害了,話聽起來像在打太極,可是你又瞞不住他。”白賀煒笑了,這笑聲在夜里顯得好聽極了,“你啊,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人家專門搞這個的,你眨下眼睛,對方都知道你想什么。再者說,這事兒進展到這個程度,估計后面移送檢察機關都有可能,他怎么可能回來啊?!?/br>鄭亦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琢磨了一下白賀煒話外的深意,不禁起了些雞皮疙瘩,“學長,你是不是還知道什么?”白賀煒沉吟片刻,對他說:“其實不打算告訴你的,你問了,就跟你說說吧。上次和韓書記吃飯,他跟我透露是想借龍爪山森林火災的引由徹查北城區(qū)林業(yè)部門存在的瀆職和貪腐問題,雖然處分了一個副區(qū)長,可他想釣更大的魚。韓書記的出發(fā)點本身是好的,又符合上面的意思,但我從另外的渠道得知,韓書記把手伸進來,扯出了不少問題,岳石海的這個圈子范圍很大,靠山也牢靠,所以他才敢這么肆意妄為。這一動作,便觸動了不少利益關系,于是拽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有點收不住了。事情鬧得這么大,省里的領導都知道了,上面的也都關注著呢,誰都不敢疏忽。林業(yè)局的趙月江局長,還有政法委的一個什么領導,好像也有事兒,只不過還沒到他們呢。我原本也是擔心你會被牽扯,聽說這個,我就覺得這真的與你沒多大關系。”鄭亦的腦子幾乎轉不動了,他一邊聽白賀煒說,一邊勾畫這其中無法想象的密集的關系網。這次不大不小的一場森林火災,竟然會燒掉這么多領導的頂戴,上到區(qū)里知名的領導,下到鄉(xiāng)鎮(zhèn)的一個無名鎮(zhèn)長,也說不好下一個被牽扯進來的又會是誰,正可以說是人人自危了吧。“這事兒復雜得很。”白賀煒說,“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靜觀其變吧?!?/br>紀檢駐扎在常春鎮(zhèn)工作了一個月的時間里收集了不少材料,其中包括群眾反映的問題,他們掌握的證據等等。在此期間,針對秦長業(yè)的調查也接近尾聲,不少小道消息都在傳他可能會被移送司法機關,已經不是撤職啊、開除這么簡單的處理了。還不等秦長業(yè)這邊有一定的說法,沉靜了一段時間的常春鎮(zhèn)的人們卻已經把心思放在了鎮(zhèn)長接任者會是誰的問題的討論上,很大一部分人都說李大為就是板上釘釘了,鄭亦還在想,李大為這么多年終于把媳婦熬成了婆,心里很是替他高興。正這時,北城區(qū)的組織部門轉發(fā)了市里的一紙文件,攪得常春鎮(zhèn)更不平靜了。文件內容大概是:靈泉市為了培養(yǎng)儲備干部,優(yōu)化干部隊伍,預備在各鄉(xiāng)鎮(zhèn)配備一名年齡在三十五周歲以下的副鄉(xiāng)(鎮(zhèn))長,性別不限,各鄉(xiāng)鎮(zhèn)可以原地提拔,也可以申請調配。這文件是柴曉北送過來的,他只是簡單翻了翻而已,心臟便砰砰砰亂跳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把常春鎮(zhèn)所有人都過了一遍篩子,覺得好像就只有自己符合要求,他還在想是不是需要走什么關系,柴曉北這大嘴巴就把消息傳得四處都是。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恭喜鄭亦了,卻被楊樹洪一個電話叫去了辦公室。這次的事情下來,楊樹洪幾乎老了十多歲,政府的領導出了事兒,黨委書記能獨善其身算是很不容易了。“小鄭啊,有這么個事兒。”楊樹洪抽著煙,煙霧中,他眉心的川字紋顯得更重了,這樣子讓鄭亦以為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兒。可他卻說:“文件我看了,還在想這副鎮(zhèn)長你是符合要求的,我還說什么時候開黨委會研究一下你的事兒,結果我剛接到區(qū)里的電話,那邊的領導說新任的副區(qū)長缺個秘書,點名讓你過去,你看你有什么想法?”鄭亦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根本不敢相信這天上一下掉了兩塊餡餅,還都砸自己腦袋上了。之前他擔驚受怕一個月,如今這算是否極泰來柳暗花明?鄭亦磕磕巴巴地重復了一遍楊樹洪的話:“給副,副區(qū)長當秘書?”楊樹洪笑了,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竟說出和白賀煒一樣的話來:“你這算傻人有傻福?去吧,去考慮一下,不管選哪個都好,是金子總會有發(fā)光的機會的。”第86章鄭亦從楊樹洪辦公室出來,瞬間便冷靜了下來,他突然想起白賀煒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轉眼就明白了這位副區(qū)長是誰?;匚蓍_電腦到北城區(qū)政府的網站一查,果不其然,還真是趙明宇,他分管農業(yè)、農村、安全生產這一塊,照片在那兒明晃晃的擺在那兒,分毫不差。楊樹洪對他說,其實副區(qū)長這一級別原則上是不配秘書的,但是區(qū)里為了方便開展工作,還是給領導都安排了,秘書辦的工作很瑣碎,也很辛苦,熬夜寫稿子是常有的事兒,基本上就是領導的隨從了,偶爾還得當司機。鄭亦從內心挺感激趙明宇的這一安排,內心躍躍欲試的也想去,但冷靜下來卻又猶豫了,他竟一時無法權衡不了到底哪個對他來說更具有吸引力。鄭亦鋪開一張紙,在上面列出兩種選擇的利與弊。到趙明宇身邊,這是一個很好的回城機會,也能接觸到更多不同層次的人,甚至有可能改善和母親的關系。但要從頭開始,放棄現在所有的人際關系,開展工作更多要依仗趙明宇,如果趙明宇和母親沒有任何進展或者分崩離析,他就會處于很被動很尷尬的處境,以后可能沒辦法有更好的發(fā)展。而且如果按楊樹洪的說法工作太忙太瑣碎,私人時間被擠占得滿滿的,他和白賀煒現在又身處異地,這種狀況幾年之內可能都沒辦法改善,再沒時間見面,他很怕感情會因此質變。而留在常春鎮(zhèn),大小是個副鎮(zhèn)長,卻有一定的決策權了,這要比還去服務別人更有成就感,即使是個新的起點,過去的人際關系可以繼續(xù)利用,工作很好開展,辛苦亦是辛苦,但始終能保證自己的私人時間,即使委婉拒絕了趙明宇的好意,他這條線也一直都可以借助,雖然他失去了一個與母親和好的機會,但母子兩個不會一輩子因為這種事情做仇吧。劣勢也很明顯,如果以后再有回城的機會,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放棄的話著實可惜。鄭亦對著這張紙思索了好一會兒,煙都抽了好幾根,最終眼睛盯著白賀煒的名字不動了。他用筆重重地在白賀煒的名字上圈了圈,心里總算有了思量。他這么多年最看重、心心念念的人是誰?即使和母親決裂又是因為什么?他付出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