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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不服氣的心理,經(jīng)歷過這幾場事兒之后,我們也都對他刮目相看了,真爺們兒?!?/br>“他真的很有擔當?shù)??!痹诖髮W的時候就這樣。這一句,鄭亦是在心里念叨的。區(qū)里準備了瓦數(shù)極高的高亮度手電,大家就憑著這樣的光亮往東開進。待冷靜下來,白賀煒得承認,這個邢主任的布置和安排是有一定道理的,剛才這一陣風向改變,正是森林火災變幻莫測的體現(xiàn),時間拉得越長,所存在的變數(shù)就會越來越多,那么撲救就越來越困難,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也都會進一步的損耗。只是長久以來,他所經(jīng)歷的大小火災,從上到下都沒有這樣的節(jié)約時間成本的意識,沒人愿意以人員的危險而換取火災撲救的高效。事情總有正反兩方面,白賀煒始終認為,就是怕花錢,怕把戰(zhàn)線拉得太長,也不能無端冒進,救火人員的生命畢竟更加重要。最讓他不滿的是這人的態(tài)度生硬,剛愎自負,說一不二,不僅他所提出來的觀點和論斷一句都沒聽進去,還拿職位和級別壓他,更何況他勢單力薄,就連周學強都沒有幫他說一句話,周至更是不知所蹤,這一切都讓他失望至極。他看著遠方的火勢,參加工作十多年來,第一次覺得這般無助,也明白為什么父親不滿他的發(fā)展速度,畢竟人輕言微,往往到這種重要的時候,你說得任何話都無足輕重,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意見。白賀煒嘆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卑微地按照那個邢主任的部署,單純負責好自己的責任片區(qū),再無他求。一夜無眠,不到五點鐘,太陽就從東邊冒出個頭來,溫度也提了上來。就在這樣一個不平靜的晚上,邢主任的計劃得到了很好的實施,似乎老天都在幫助他,奇石峰的火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而且并沒有再次發(fā)生爆炸,所有人員平安如初,就在天空露出了魚肚白之后,風又奇跡般的止住了。這是一個如往常一般寧靜的早上,雖然龍爪山的上空依然籠罩著厚重的煙霧,可是rou眼可見的,起火點在慢慢變少,因為這一個晚上的奮力撲救,火線在按計劃慢慢合圍,勝利的喜悅充斥在白賀煒的耳邊,一些人發(fā)出的聲音已經(jīng)不是傾向他昨晚的論調(diào),而是在說:“省里來的,真是不一般,高屋建瓴?!?/br>白賀煒開心不起來,倒不是因為嫉妒或者什么,他一向自視甚高,就覺得龍爪山的煙云就在他腦頂上蓋著,讓他直不起腰桿來。沒錯,人要能虛心接受判斷上的失誤和戰(zhàn)術上考慮的不周,這才是成長的階梯,可這種成長的痛,是以他自信心的全線潰敗為代價的,可真是窩囊。可是他還是不能因為這小小的失敗撂挑子不干,火還是要繼續(xù)救,命令也得繼續(xù)聽人家的,甚至救完火,別人撤場了,他們還得繼續(xù)堅守。事實上,也不容白賀煒多想,緊接著就被周學強一個電話叫到山下。臨時的指揮部設在附近的一戶農(nóng)家里,周學強到村口迎他,這一路上,周學強都在念叨:“你說你啊,和人家上面的領導吵什么吵,大家都聽著呢?!?/br>“憑什么有意見不能說?”白賀煒滿肚子的氣。“有意見可以說,但不是那個場合說,救火如救命,就是下刀子,人也得上?!?/br>“……”白賀煒氣得把頭別到一遍,一聲不吭。周學強遞給他一根煙,見他不接,就強行塞到他手里,口氣也軟了下來:“沒人逼你跟他道歉,逼著你認慫,經(jīng)過昨晚,邢主任對你也是很贊賞,只是說你還年輕,需要更多的歷練?!?/br>白賀煒好幾天沒抽煙了,手里的這根倒是喚起了他的煙癮,也不顧咳嗽的難受,把過濾嘴放到嘴里,點著了。煙霧順著口腔、鼻腔進入到肺里,煙草是種安撫劑,此時終于有安全感終于充實了整個身體。周學強又說:“邢主任早年是咱們省森林公安學校的老師,教得就是森林防火這門課,對國內(nèi)外的森林防火體系的建設、設備的研究以及戰(zhàn)術的運用都有很深的研究,國內(nèi)好幾所林業(yè)大學的這門課都是由他來教授的,每年東奔西走的,非常見多識廣。他大概是十年前到咱們省廳來工作的吧……”聽周學強這么一說,白賀煒的某些記憶就像被喚醒了一樣。這個邢主任,難道跟他在念本科時的那個教森林防火這門課的老師是一個人?高瘦的身材,戴著一副眼鏡,講課非常詼諧幽默,給他們放了很多當年非常有教學意義的國內(nèi)外森防影片,還說這是他這教學生涯的珍藏,這是門考查課,并不安排考試,他給出幾個題目自選論文,其中包括寫五十條森林防火標語。白賀煒清楚的記得老師說:“你們別想上網(wǎng)找,網(wǎng)上的所有森林防火標語我沒有不知道的?!卑嗬镉腥瞬恍判?,隨便抄了一些交上去,結(jié)果不出意料的掛了。見白賀煒不說話,周學強以為自己的敘述足夠讓他意識到自己不足,便也不再說什么,直接帶白賀煒進了這戶農(nóng)家的大門。一群搞森防的,卻每個人都是煙鬼,這一推門進去就滿屋子都是煙。周至坐在炕上,滿臉笑意的看著白賀煒,沖他比了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徒弟,架吵得夠精彩,把咱們邢主任說得都沒話了,最后只能蠻著來了,來來來,賀煒,我給你介紹,這是省森林防火指揮部,邢長青副主任?!?/br>這屋子里白賀煒得有一半人不認識,當他順著周至的指引像邢主任那兒看過去,果不其然,還真是記憶中的大學老師。如今他依然又高又瘦,只是鬢角多了些白發(fā),額頭眼角也長了皺紋。想必邢長青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還是他的學生,此時再說這話也沒什么價值,白賀煒尷尬地笑笑,走過去跟現(xiàn)在的邢副主任握了手。“聽周局說你在省林業(yè)大學畢業(yè)的?那我可能教過你?!毙祥L青先提了出來,“脾氣倒是和老周差不多,來了就先和我吵架?!?/br>一屋子人都樂了,白賀煒站在中間,更尷尬了。第35章周至下山的時候,原本就帶著一肚子的怒氣,可這一路走下來,怒氣隨著體力的消耗散掉不少,他見到巡視組的人之后還是挺理智的,介紹了一遍情況,又說了撲救計劃,匯報過程完整而又詳細。巡視組的副組長聽完之后說:“周局您的匯報和我們了解的內(nèi)容差不太多,我們原本是打算整體工作結(jié)束之后,回去整理好材料再來公布巡視意見的,但鑒于前段時間我們接到很多關大峪鄉(xiāng)的群眾舉報問題,根據(jù)現(xiàn)實情況再結(jié)合這次森林火災的發(fā)生,我們會針對此事件要求市區(qū)兩級配合,給出一個合理的處理意見的。另外,我們不會插手火災撲救工作,但希望能夠盡快撲滅,保證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話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