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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講臺,他看見坐在臺下的白賀煒緊張得直發(fā)抖,傳進耳朵里的都是上牙和下牙碰撞的聲音,炫眼的日光燈照得他發(fā)暈,他無法辨別臺下坐著的每個同學的名字,甚至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他已經(jīng)在開口發(fā)言時忘了之前準備好的慷慨激昂的演講詞,胡言亂語的時候,他似乎注意到白賀煒嘴角扯出的笑容,他的心突然少跳了幾拍,更加不知所云了。他懵懵懂懂地走下講臺,心想真是太糟了,誰知看見得卻是白賀煒帶頭鼓得掌,他低下頭,心里涌起一絲自己給自己營造出來的暖意。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顧,或者鄭亦長了一張容易讓人產(chǎn)生信任的臉,班長的投票竟然多數(shù)都偏向了他,當他與白賀煒以及其他班委同時站上講臺的時候,讓他幾乎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已經(jīng)和白賀煒無比親近的錯覺。他用余光瞄著白賀煒,越發(fā)覺得喜歡了,他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從他這個角度看,那個翹挺挺的鼻子最是可愛。回到寢室,室友們開始調(diào)笑的喊他大班長,鄭亦坐在床上傻笑不吱聲。很晚了,熄燈后,在這個老舊的六人間寢室熱熱鬧鬧地展開了學院里哪個女生最好看的討論。男生們似乎很喜歡選院花、系花啊什么的,在尤冰嘴里,那個帥氣的學姐就是他的摯愛,呂一飛說班上那個嬌小的湖南妹子特別可愛,而何奈卻覺得隔壁班的學習委員很有氣質(zhì),等輪到鄭亦這里,鄭亦總不能說自己最喜歡他們的那個代班學長吧,他只好支支吾吾的解釋說:“你們看我這段時間總請假,也沒空去看哪個女生好看啊。”眾人紛紛表示鄭亦太沒勁,噓了他好一陣,接著開始了第二輪的討論,就不特地讓鄭亦發(fā)言了。鄭亦倒也樂得清靜,滿腦子都是今晚班會時他偷摸看白賀煒時留在記憶中的鏡頭,伴著眾人的討論和對白賀煒的喜歡鄭亦緩緩睡去,他在想,明天私下跟尤冰說說吧,看能不能走個后門進學生會,因為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和白賀煒接觸的機會,任何一個!白賀煒對于他和曲巖分手這事兒的真相一直是守口如瓶的,他也充分地信任自己的好友吳灼峰不會到處亂說。這些日子他還來不及產(chǎn)生什么因為曲巖出軌導致的特別郁悶情緒,就被繁忙的工作占據(jù)了他的所有空閑時間,讓他無暇去想那些憋屈的事情,然而等他閑下來,這件事給他帶來的不良情緒早就被他拋去了腦后,更覺得沒有告訴家里的必要了。過了幾天,白賀煒剛好忙完了清明,被父母叫回家去吃飯。他到家之后,跟母親聊了幾句就說起了他們兩個分手這件事,并且還要刨根問底兩個人為什么分手,白賀煒堅持說是自己忙,沒時間陪曲巖,母親就埋怨他:“還不如在市局的時候,忙是忙了點,總還能看見你的人?!?/br>白賀煒也不反駁,深怕說得多了就露餡,只能坐在一旁不吭聲。沒多久,父親也下班回家了,老爺子最近感冒了,進門遇到了點熱氣就開始咳嗽,白賀煒過去接過父親的手包,跟一起跟進來的祖秘書打了招呼,說:“留下來吃個飯吧?”祖珊宇擺擺手,說:“我也好幾天沒回家吃飯了,今天我再不回去,就得跪搓衣板了?!眱扇讼嘁曇恍?,互相道了個再見。他又問:“爸,你怎么還感冒了?”馮月在一旁插話說:“這都快半個月了,就是咳嗽一直都不好。”“吃藥了嗎?”馮月無奈地說:“你爸你還不知道嗎?倔得要命,說一不二習慣了,生病了連醫(yī)院都不肯去,前幾天發(fā)燒了,才勉強同意讓劉大夫來家里給他打個針。”對于這些細節(jié)白賀煒一無所知,他覺得非常愧疚?!澳窃趺礇]告訴我一聲啊?”白子峰卻無所謂地說:“也沒多大事,告訴你干什么?最近你正好是最忙的時候,別疏忽了工作?!彼缴嘲l(fā)上,剛想泡茶,白賀煒便接過了他的工作,洗茶具,燒開水,燙茶具,泡茶,這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父子倆一邊喝茶一邊聊著最近區(qū)里市里的一些事兒,母親在一旁聽著,也不多言,直到章阿姨過來喊吃飯,他的父親才一邊起身一邊說說:“老曲前兩天給我打了個電話,他還是希望你們年輕人在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慎重一點,曲巖即使有不對的地方,你總要讓著人家一點?!?/br>“爸,我已經(jīng)很慎重了……”白賀煒不希望父親再次插手自己的感情問題了,卻無法太直接地表達出任何不滿,只能這樣說,畢竟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感情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不自在和無可奈何。而且曲經(jīng)緯也真是不知道自己女兒是什么樣的貨色,做出這種事兒,竟然還能出面來求復合。“曲巖不錯,你自己想好?!卑鬃臃謇浔貋G下這么一句話,背著手先進了餐廳。白賀煒無奈搖頭,馮月在一旁勸道:“賀煒,你想好啊,如果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媽,你勸我爸打消了這個念頭吧,我是不會和她復合的?!?/br>這頓飯,白賀煒吃得并不開心,一家人也是在席間一聲不吭,估計都為白賀煒的堅持而各懷心思,而這幾天來壓在白賀煒胸口的大石頭終于起了作用,讓他覺得特別抑郁。飯后,白賀煒不想留太長時間,正打算早點走,白子峰卻說:“一會兒你康叔叔和他兒子過來做客,你也一起招待一下客人?!?/br>康勁和白子峰是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雖然認識的年頭不長,兩個人卻很有默契,至于康勁的兒子康嘉北,白賀煒雖曾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也知道他是個律師,可僅憑見得那幾次面,白賀煒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太好,覺得他太過輕浮又不穩(wěn)重,說話口無遮攔的,也不知道當事人怎么放心會把案子交給他??墒悄赣H好像還挺喜歡他,估計是這家伙的嘴足夠的甜,能說會道。也就不到半小時的世界,門鈴就被按響了。他們并沒有急著談正事兒,而是先坐在沙發(fā)上喝茶閑聊,馮月知道自己兒子也是個倔強的人,態(tài)度強硬,和曲巖復合的概率微乎其微,便嘆了口氣問康勁:“老康啊,你那兒有沒有什么合適女孩兒???”康勁好奇地問道:“賀煒不是在和曲經(jīng)緯的女兒交往呢嗎?是叫曲巖吧。”康嘉北噗嗤一聲樂了,沒輕沒重地插話道:“爸,你消息也太不及時了,曲巖和別人開房被吳灼峰抓賭抓個正著,白哥還能繼續(xù)和人家搞對象啊?!痹捯魟偮洌χ窗踪R煒。與此同時,在座的所有目光也都停留在了白賀煒的身上,此時此刻,白賀煒覺得更煩這個人了,他0嘆出口濁氣,終于點了點頭,他最后想要的那點面子,在康嘉北那無情的揭露下消失殆盡。康勁瞪了自己那嘴沒把門兒的兒子一眼,這只能成功讓他閉上嘴,康嘉北是絲毫不畏懼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