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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主動走到她的面前。 不用她再拼命追趕。 不用她再為他做些什么。 不用她拼了命地長大,去探尋他那些晦澀的秘密,不用她一直努力跟他比肩平齊,不用她翻遍了世界,只為想把他找回來。 她又只得抬頭去看他了。 可這一次,不覺得那么累了。 不會覺得如何拼命也跟不上他的步伐。 不會害怕他再一次消失而感到惴惴難安。 他伸出手,作出個想彈她腦門兒的動作。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毛,立刻縮起肩膀用手心捂住額頭。 小時候她惹他生氣,他就常用這種方法來懲罰她,有時候力道控制不穩(wěn)把她腦門兒彈起個腫包也是常有的事。 她算是怕了他這一套。 不過,恍然間抬眸,發(fā)覺他好似摘去了這些年因在黑暗中匍匐,而略有些蕭索的模樣。 仿佛,還是曾經(jīng)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地笑著彈她腦門兒的哥哥。 他或許,還不到二十歲,正是大好的年歲,身上也沒有那些可怖的、難以消去的疤痕。 他心向光明,未曾見過黑暗,未曾經(jīng)歷過那些讓人絕望的時刻。 她不自覺又紅了眼。 要是還能回到以前該多好。 要是他從沒離開過,該多好。 他只做個普通人,該多好。 她捂著腦門兒片刻,他的手也沒彈下來。 只換了柔軟溫?zé)岬恼菩?,輕輕地揉了揉她被晴天暖陽曬得暖融融的頭發(fā),低聲: “上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她咬著下唇,重重地點頭:“你別走?!?/br> “嗯,不走?!彼麘?yīng)聲。 “別走?!?/br> “好?!?/br> “別再消失了?!彼⌒囊硪淼刈Я俗聰[,眼底泛起氤氳,語氣喏喏的,幾近懇求地說,“別,別走了……” 唇角落下柔和一吻,溫柔綿長。 瞬間吞噬掉她所有的膽戰(zhàn)心驚,所有的欲言又止,所有的惴惴難安,所有的想觸碰,卻收回手。 他笑:“我都說了——‘好’,快去吧。” 她這才松開他,堅定地往山上去。 半道,出于擔(dān)憂似地,還不放心地回頭。 可他就站在那里,絲毫不挪,如一棵終于能頂天立地的大樹生了根,扎根在那里。 扎根在她心里,屹立不倒。 不曾枯萎。 她終于肯轉(zhuǎn)過頭,放心地上山去。 直到到了最頂點,也能看到長階盡頭他還在那里。 再也不會離開。 - 廟在半山腰,她穿梭在上山下山的香客之間,不一會兒就輕飄飄地消失了。 他等了半天,還是有些擔(dān)憂。 上上下下的都是些陌生人,這里怎么說也是異地,他一支煙剛點上,立馬掐了就跟著上去。 不僅她怕失去他。 他也怕失去她。 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年康泰亨用個假視頻威脅他的事情。 那時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失去了爸爸,mama,還有那個未出生的meimei。 不想也失去這個meimei了。 不知不覺跟到門口,遙遙一望,她在賣香的婆婆那里靜立,側(cè)顏干凈純真,不曾被纖塵浸染。 她拿了香,轉(zhuǎn)過身去。 纖瘦背影如一縷煙,飄飄渺渺,蕩入山間裊裊香火中。 他等在門口片刻,沒讓她發(fā)現(xiàn)他。 她上過香后出來,見他就立在那里。 她不覺有些訝異,小臉憋紅,嘴一呶就要朝她發(fā)火,他在她張口之前直接將她扛在了自己身上。 腳底一瞬間落差讓她驚叫一聲:“沈知晝——你干什么!” 然后她忽然就驚覺這里需保持安靜。 在周圍人受到驚動,投來詫然的視線時,她終于老實下來,一下子軟綿綿的像一只剛一炸毛,發(fā)現(xiàn)斗不過對方的小貓似的。 他也仿佛得逞了一樣,得意不減,將她輕巧地擺弄翻了個面兒,背到自己身上。 她小小聲地貼到他耳旁:“你干什么……” 他不由分說地背起她往外走,沿著長階,穩(wěn)穩(wěn)地節(jié)節(jié)向下。他的聲音亦然沉沉而落,回蕩在隱隱鐘聲里,平靜地問她: “你干什么去了?” 她有點兒生氣,想開口責(zé)備他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突然就跟上來了,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半天,她卻也不掙扎了,安安穩(wěn)穩(wěn)地靠在他寬闊堅實的肩上。 他背著她下山,她的腦袋在他肩上一顛一顛的,心緒卻未曾被打亂,反而越來越平和安寧。 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的那一天。 他帶她出去鬧了一通,她賴在家門前那個大長坡中央,無論如何也不肯走,撒嬌著非要他背她。 以前總可惜那樣的日子回不來了,可現(xiàn)在這樣,好像也不賴。 她靜靜地說:“我去求佛祖保佑你,平平安安……回到港城了,不要出什么岔子?!?/br> 他稍感訝異,不過立刻想明白了剛才她為什么執(zhí)意不要他跟她上來。 她好似與他心有靈犀,眨眨眼,循循解釋道:“我直接跟你說,好像很不吉利似的……感覺不太好呢?!?/br> 畢竟,塵埃落定之前,他得知了朋友的死訊,心事萬分凝重,應(yīng)該也會感到更加害怕吧。畢竟臥底任務(wù)不比其他,變數(shù)頗多。 她再說什么要去求他平安的話,表意雖好,但總覺得,不夠吉利。 她不希望他出事。 他只低沉地笑了,問她:“就這些了么?” “嗯……”她點頭。 “沒求點別的什么?” “嗯?” 她稍感訝異,抬了抬頭。 瞧著他側(cè)頸的青色血管和堅實的喉結(jié),心想剛才于陽光下看到的那個二十歲的,未從少年的稚氣中脫出的他,如今的確從那個印象里總彈她腦袋,哄她開心的“哥哥”,變成了一個徹底的,錚錚鐵骨的男人了。 她喏喏出聲,補充完自己的話:“……還有什么?” 他一直緘默。 直到下了山,將她從背上放下來,落穩(wěn)了,也仿佛他自己的一樁心事落定,才笑著說: “沒什么,我不是已經(jīng)是你的了么?!?/br> - 他們滯留在伽卡一周左右。 通過這邊警方人員的大力協(xié)助,他已經(jīng)成功查明了林問江的制毒工廠的具體位置。 林問江果然是老狐貍,老jian巨猾。 他從業(yè)多年,經(jīng)驗老成,自然知道把制毒作坊固定一個位置危險極大,會引起警察懷疑,所以在伽卡遍布了大大小小五六個分業(yè)點,規(guī)模不一。 多數(shù)是在即將拆遷的居民區(qū)或者棚戶區(qū)里,等拆遷后轉(zhuǎn)移走制毒設(shè)備,神不知鬼不覺的,蹤影隨拆遷留下的廢墟瓦礫化為烏有,怪不得警察多年來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