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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紅著臉,上氣不接下氣地茍喘:“壞、壞人……我殺了……你?!?/br> “我確實不是什么好人。”男人仍在笑,臉上漸漸綻露出狠意,神情愈發(fā)危險,“但是,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第12章 白夜(11) “你是壞、壞人……咳……我要……殺了你……” 那人被沈知晝死死掐住脖子,按在墻上動彈不得,無力地揮動著四肢,氣喘吁吁地掙扎著。 他一張皮膚黝黑的臉憋得通紅,雙目瞠圓了,悲憤交加,怒意洶洶地瞪視著眼前比他要高大很多,也強壯很多,讓他完全掙脫不能的男人。 晚晚小心翼翼地從沈知晝身后探頭,看了那人一眼,心口一驚。 ……是哈桑。 “殺了你……” 哈桑無力地重復著這句話,左右踢打著雙腿。 沈知晝的手仍不依不饒地掐著他脖子,越發(fā)用力,他的喘息也漸漸跟不上了,有氣無力地咳嗽起來,只是重復著,“殺……我殺了……你……” 沈知晝好整以暇地自上到下打量著他,隨后輕佻一笑,“嗯?你要殺我?” 哈桑掙扎著:“殺……壞……壞、壞人……殺……” 隨著男人力氣越來越大,他的臉上漸漸褪去了血色,懸在男人手中,輕飄飄的像一張紙,毫不禁風。 “殺我就殺我,”沈知晝冷冷地抬眸覷著他,似笑非笑,“趴窗沿兒上看我洗澡是什么癖好?嗯?” “殺……” 哈桑的四肢漸漸地失去了力氣。 叮咣一聲,他手里那把刀應聲而落。 沈知晝一抬腳,將那刀遠遠地踹開了,接著不以為然地一笑,“一把玩具刀就想殺我???你拿得穩(wěn)嗎,小朋友?” 晚晚起先半句話也不敢說,生怕自己多出一口氣,都會激怒他。 但當哈桑的呼吸越來越稀薄,她才意識到,他真的可能會掐死哈桑,趕緊伸出手,拽著他,匆匆地說:“哥、哥哥,他是哈丹……的哥哥……” 沈知晝沒放手,眸色寡冷無比,神情也愈發(fā)地陰狠。 晚晚繼續(xù)解釋:“就是那天……你救的跟我一起的小女孩兒……的哥哥?!?/br> 她又小心地看了看哈桑。 哈桑果然聽到了這話,看著面前神情陰鷙的男人,對上他那雙冰冷的眼,恐懼從內(nèi)心油然而生,眼底也一點點地浮現(xiàn)出哀戚。 男人笑意陰狠,手上的力氣未松絲毫。 剛才拔刀相向的勇氣一瞬間溜了個沒影兒。 哈桑意識到,他真的可能死在他手里…… 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有一種渾然的,讓人無比壓抑的強大氣場,令人恐懼。 “哥哥……”晚晚急了,匆匆說,“他不是壞人……你放開,放開呀?!?/br> 沈知晝的手,就仿佛固定在了哈桑的脖子上,沒有一絲一毫想松開的意思。 警惕,是他多少年來的常態(tài)。 所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會傷及他性命的,他向來不會手軟。 起初,這個小男孩兒趴在窗臺邊沿,冒頭觀望屋內(nèi)情況時,他以為,他是程嘉樹派來殺他的人。 畢竟以程嘉樹的作風和手段,在當?shù)刎毭窨呃镎覀€不要命的小混混,或是那種長相純良無害的小孩兒,讓他掉以輕心,然后殺了他,也不是沒可能。 晚晚看到他掐住哈桑脖子的那只手的指節(jié),用力到都泛了白,而哈桑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一點點地被駭人的慘白取代,心急如焚地說:“哥哥,他、他不是壞人……” 沈知晝側眸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那哥哥是壞人嗎?” 她看著他,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br> 沈知晝眉梢一揚,收回目光,沒說話。 “哥哥,”晚晚又說,“放開他吧……他真的不是壞人?!?/br> 沈知晝還是毫無動作。 他怎么能相信,他松開手后,手下的這個小家伙不會對他亂來? 萬一,他還有槍呢? 沒有槍,萬一剛在屋外埋了炸彈呢? 或者,更糟糕的情況,他…… 她小手貼在他臂彎里,拉了拉他,好聲好氣地勸道,“他、他真的不是壞人……你相信我。” 相信她嗎? 沈知晝瞇了瞇眸,冷冷地盯住哈桑,“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br> 然后,緩緩地松開了手。 “咳——” 哈桑像只漏了氣的皮球,從墻上跌滑在地,一屁股栽入墻根兒里。 他脖子上,能清晰地看到五指用力按壓后留下的勒痕,先是泛起了紅白,后來,慢慢地有青紫的淤色顯浮上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體力不支,蜷縮在地上,夾緊自己的頭和脖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劇烈咳嗽起來。 很努力很努力,都不怎么能平順呼吸。 脖頸的皮膚,和喉嚨,都傳來生生劇痛,仿佛那男人還掐著他的脖子,氣管像被人打了個死結,然后又被用力地撕扯開來。 他這一瞬間才有了清晰的認知,自己今晚實在是太冒失了。 他說不定真的會掐死他。 沈知晝蹲到哈桑身邊去。 他打量了他片刻,憶起了那個那日綁架了晚晚和那個叫哈丹的小姑娘,要把她們賣給康綏換取毒品,還被剁了手指的男人。 長得是有幾分像。 他用槍柄磕了磕哈桑的后腦勺,懶懶地“喂——”了聲。 哈桑整個人劇烈地一抖,一下子就竄到墻角里去了,移挪著雙腿,不住地后退,恐懼地睜著眼,憤恨又驚懼地直盯著面前的男人,一直后退,要把自己楔入那墻縫兒里去似的。 他的喉嚨就像是被他擰斷了一樣,別說像剛才那樣叫囂著要殺了他了,他現(xiàn)在,就連一句利索的話也很難說出來了,稍一開口,就艱難地咳嗽起來:“咳……咳咳?!?/br> 他相信,如果無人阻撓,這個男人剛才絕對,絕對會殺了他。 沈知晝有些不耐煩了,“說話?!?/br> 哈桑捂著喉嚨不住地咳嗽:“咳咳……咳……” “喂,”他稍一給槍上膛,湊過去對著哈桑的額頭,“你不會說話嗎?” 哈桑嚇得要死,瞪著眼看著他,又一次咳嗽起來,這次稍稍能說幾個字了:“我……我……咳咳咳……” 沈知晝就將那槍口抵在他腦門兒,挪也不挪的,笑吟吟的,“認識我嗎?” 哈桑匆匆搖頭。 “不認識我就來殺我,”男人哂笑,“你膽子也太大了,怎么?要當殺手嗎?” 哈桑繼續(xù)搖頭,滿臉恐懼。 “有那種很厲害的殺手,喏,就趴在外面那么高的地方——” 他說著,揚起下巴,慢條斯理地點了點碎裂的窗戶外面,“然后啊,就這么——” 他用那槍口敲了敲哈桑的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