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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其實沒有多少人,大半黑騎都不在,連南端月也不見蹤影。倒是重太玄朝這邊走來,入了帳中。葉柒問他:“這些日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重太玄坐在他身邊,道:“有人對我教包藏禍心,下毒謀害,你意外中了毒,才有這一遭。那人把你帶到此處,我追蹤許久,才尋到你?!?/br>葉柒不語,不置可否,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重太玄又道:“其實我教中一直不太平,總有人存了異心,這次事端不過是我疏忽了,下次必定不會了?!?/br>葉柒點頭,伸手揉了揉眉心,面上有幾分倦意。他五官素凈,此時映了那暖紅的燭火,倒添了幾分顏色。重太玄瞧在眼中,只覺心口一熱,又見他頰邊一縷落發(fā),便伸手為他夾在了耳后。葉柒被他動作一驚,轉(zhuǎn)臉看他,臉頰恰與他手指擦過。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重太玄只覺得那觸感溫軟滑膩,手指不覺在他面上又揩了一下。葉柒一把攥住他手:“……你在做什么?”他二人平時開玩笑是開慣的,但此次重太玄因為前頭事情心中有鬼,舉止自然不可能如先前般坦蕩,聽葉柒如此問法,心臟猛地一縮,強自定了心神,狀似輕松地笑道:“我只是覺得,你皮膚好得很,倒是極少見?!?/br>葉柒笑了笑,手指在他手背上撫過一遭,道:“你這小手也是嫩得很啊。”少年情多累美人【4】6、重太玄抽回手,干笑了兩聲。從前這般玩笑的時候,他心中從未這般尷尬過,此時卻覺得坐不是站不是,糾結(jié)難表。葉柒傷勢畢竟還未痊愈,與他說了這么多,又吃了些東西之后,已很是疲憊,便又去睡了。重太玄坐在床邊,低頭瞧他,面上陰晴不定。那□□性淺得很,若非如此,也不需一吃好幾天,等葉柒傷勢復原之后,那毒說不得也會被繼續(xù)壓制下去,若是這樣,那記憶恐怕也會逐漸恢復。如此一來……重太玄擱在床邊的手指動了動,然后彎下腰,以目光細細描摹葉柒面容。人生在世,可能會遇見許多人,可他卻唯有一個朋友。但事已至此,葉柒若是恢復了記憶,必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與其如此,倒不如……他定了主意,便去尋翟忘機。此人是個道士,長于煉丹,手里那瓶丹藥的作用他也清楚。等聽了重太玄來意之后,翟忘機好一會兒才道:“教主可知,這一枚丹藥下去……”重太玄閉目,面無表情:“……知道?!?/br>見說服不了他,翟忘機只得道:“既然教主有了主意,我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那丹藥我并未帶在身上,還請教主等上片刻?!?/br>等重太玄取藥回來,葉柒仍未醒來。他取出一枚丹藥,手指微微顫抖。伸手摸上葉柒下頷時候,對方眼皮子抖了兩下,悠悠醒轉(zhuǎn)過來。“……太玄?”重太玄差點沒捏住手里的藥,情急之下欺身上床,以膝壓制住了葉柒下身動作,一手捂了對方眼睛。葉柒已有所察覺,只動彈不得,驚急喚了一聲。重太玄卻趁此時機,將那枚丹藥喂入了他口中。葉柒眼睛瞧不見,卻知道他在做什么:“重太玄!你果然……”還不及說完,已經(jīng)被重太玄死死捂住了嘴,不許他將之吐出。“葉柒,你也好狠啊?!?/br>重太玄在他耳邊低聲道。方才事起突然,葉柒來不及反應,可看他行止,分明對重太玄所為有所了解,如此種種,無不說明他至少已經(jīng)有了部分記憶。若是此次他沒有心血來潮喂對方丹藥,必將被一直欺瞞下去。那藥入口即化,二人說話間便已化為了丹液入了腹中,重太玄松了一口氣,卻覺得掌心微濕,愕然抬手,才見葉柒臉上竟掛了兩行清淚。此情此景入目,他鼻中一酸,胸口如有巨石橫堵,半句難言。葉柒卻眨了眨眼,問道:“你是誰?”重太玄渾身氣力瞬時xiele去,看著如陌生人般的好友,心痛不已。只是木已成舟,悔也無處悔去了。此次除派人圍山外,真正上山的人并不多,除了重太玄本人,也只有蘭若生三人,還有十幾個黑騎。葉柒已落在了他手中,剩下的唯有那李鶴年了。蘭若生說發(fā)現(xiàn)了對方行蹤,他便遣了南端月與大半黑騎去搜尋,先前自己也親自去尋過一陣,卻仍是放不下休養(yǎng)中的葉柒,匆匆趕了回來。也幸好他趕了回來。葉柒如今的記憶只有三年前的,那時他與重太玄還未相識。此次從頭來過,重太玄卻莫名地覺得對方陌生得很,而許是清醒時他動作太過粗暴,葉柒對他也沒見多少好感。反倒是蘭若生與翟忘機出入帳中,與葉柒相處得極好。重太玄瞧在眼中,頗為無力。當年二人初見,分明是一見如故,再見交心,不久之后,葉柒甚至隨他來了鳳陵,一住經(jīng)年。那時彼此之間默契至極,只眼神微動,便知對方心意,從未錯過。直到前時……一步錯,便是步步錯,當年說得天花亂墜,真遇事時候,卻仍是少了些信任。他是如此,葉柒也是同樣。莫非還真如對方當年所說,這情誼深了,便容不得半點瑕疵,情誼愈厚,一旦橫生波瀾,反而更難挽回?自葉柒服藥以來已有五日功夫,重太玄人馬一直在搜尋李鶴年蹤跡,未有一絲放松,可惜他與葉柒的關(guān)系卻毫無寸進。葉柒的右手還不可妄動,大多時候仍在帳中休息,重太玄在一旁陪他,偏偏二人間無話可說。這日蘭若生挑簾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了幾句,原是那李鶴年終于露了行藏,被黑騎逮住了,此時正在外邊。重太玄幾日來心情陰霾,此時聞此消息,稍稍松了口氣。可便是這松懈時候,他胸口猛地一痛,低頭瞧去,正是一枚透骨釘,分明是蘭若生手筆。蘭若生手中折扇緩搖,看他的神色透著幾分憐憫,隱隱也有一絲內(nèi)疚在。那枚透骨釘雖沒有打著心口,但正好截了胸口血脈,重太玄只覺胸口疼痛不已,連著呼吸也艱難,一下跌倒在地。葉柒在旁見此變故,也是一愣,手扶了重太玄一把,與蘭若生道:“你做什么?”蘭若生卻道:“即便你真失了記憶,也當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br>葉柒咬唇不語,蘭若生又道:“你如今狀況本就是你身邊這人害的,莫非你還要以德報怨不成?”重太玄聽得這幾句,只覺得腦袋更是暈眩,恨不得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