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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宅子,他們連茅草屋都沒得住了。 “爹,娘,二jiejie,怎么辦?嗚嗚……”怡然害怕地哭泣了起來。 安然也心慌意亂,她哪里知道怎么辦?以前都是jiejie在前頭謀劃指揮,她跟著她沖鋒陷陣就行了。 可如今連jiejie都束手無策了,她又能有什么主意? 楊氏也六神無主,凄惶地看向丈夫:“她爹,怎么辦?再湊不到錢,賭坊的人不會(huì)放過你的……” 謝保順的臉色也很蒼白,到了現(xiàn)在,他才真正感覺到了害怕。 之前,他還抱著僥幸,他總認(rèn)為,大閨女神通廣大,無所不能,這世上就沒有什么是她不能辦到的。 可他忽略了,大閨女再能耐,她也不過是個(gè)才十四歲的少女;她再厲害,就算得到過老神仙的指點(diǎn),可終究她只是個(gè)凡人,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沒有可以點(diǎn)石成金翻云覆雨的仙法,她,也有無能為力的時(shí)候。 明天是最后一天,他若還是還不上那些錢的話,等著他的,就是官府的大牢了。 “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去坐牢……”他呢喃著,眼底劃過一絲慌亂,像頭困獸一樣在屋里轉(zhuǎn)悠。 “悠然呢?悠然怎么還不想辦法幫幫爹?悠然,你再不幫爹,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爹?!卑踩蝗虩o可忍,終于吼出聲,“事到如今,你怎么就只想著自己?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jiejie為了能盡快賣掉鋪?zhàn)?,湊齊那五千兩,到處求爺爺告奶奶,低聲下氣的求人?她恨不得把自己賣了去換銀子,為的就是保住咱們這個(gè)家,為了保住爹爹,不讓爹爹去坐牢??傻趺催€忍心逼她?難道你真的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嗎?” 謝保順張了張嘴,頓時(shí)無言以對(duì):“我……” 安然又紅著眼睛,哽咽道:“明明是爹爹的錯(cuò),可到頭來,要為此負(fù)責(zé)的卻是jiejie。爹爹,你怎么可以這樣?jiejie為了這個(gè)家,為了我們,已經(jīng)夠辛苦了,你怎么可以狠心在她心口再劃一刀?她是你的女兒啊,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怎么可以三番兩次的闖禍,然后讓她來收拾爛攤子?去年jiejie撞墻的事,爹爹難道還沒有得到教訓(xùn)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這樣?為什么還要去賭?為什么要把我們這個(gè)好不容易好起來的家給毀掉?” 謝保順白著臉,坐在那里如同針扎,臉上寫滿了愧疚和自責(zé)。 楊氏看到丈夫這個(gè)樣子,有點(diǎn)心慌,又有點(diǎn)心疼,她拉了拉二女兒的袖子,道:“好了安然,不要再說了……” “我為什么不能說?”安然豁出去了,大聲嚷道,“為什么不讓我說?爹爹做出了這種事,難道還不讓我們說嗎?是,他是我們的爹爹,做子女的,不應(yīng)該指責(zé)父母,可他給我們做了什么榜樣?一直以來,你們都說爺爺奶奶偏心,說他們一碗水沒端平,說他們做父母的沒有做父母的樣子,所以父不慈,子不孝。可是爹爹,你又何嘗不是這樣?從前,你好賭,把家里的田產(chǎn)都輸光了,還把jiejie給輸?shù)袅?,害得jiejie差點(diǎn)一頭撞死。是jiejie不計(jì)前嫌,一門心思就想著讓咱們過上好日子?,F(xiàn)在,咱們終于過上好日子了,你又不長(zhǎng)記性,又跑去賭,還把jiejie辛苦掙下的家業(yè)全都敗光。爹,有你這樣當(dāng)父親的嗎?你養(yǎng)不起這個(gè)家,jiejie幫你養(yǎng)了,可你為什么還要扯她的后腿?你為什么非要把把她給逼死,非要把這個(gè)家給攪散了?爹,我恨你!” 安然說完,狠狠跺了跺腳,然后捂著臉,哭著跑去了后宅。 楊氏急著叫:“二丫頭……” 又對(duì)怡然道:“快,去看看你二jiejie?!?/br> 怡然趕緊去了。 堂屋里,只剩下了謝保順和楊氏兩口子。 謝保順呆呆地坐在那里,臉色死一般的慘白。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女兒們的心里,竟是如此的不堪。 他以前一直以為,二閨女不善言辭,心思也簡(jiǎn)單,可今天她字字句句,如同刀子一樣,狠狠地插一入了他的心臟。他才知道,原來二女兒的心里,揣著這么多對(duì)他的不滿。 那些指責(zé),那些怨恨,那些剜心之語,一字一句從她的嘴里吐出來,毫不留情,刀刀致命。 謝保順踉蹌著站起來,扶著桌子,目光呆滯地往前走,嘴里喃喃道:“我錯(cuò)了,我真的錯(cuò)了……” 第425章 斷指立誓 楊氏看見他這個(gè)樣子,不安地上前攙扶道:“她爹,你要去哪兒?” 謝保順一把推開她的手,慘然一笑道:“我錯(cuò)了,我去坐牢,我去懺悔,我去接受我應(yīng)該受到的懲罰……” 然后,他一閉眼,大步走出去了。 “她爹。”楊氏惴惴然,站在堂屋里有些不知所措。 稍頃,灶房里傳來周婆子的一聲驚呼:“老爺,你不能這樣老爺……” 楊氏一驚,慌忙朝灶房奔去。 只見寬敞的灶房里,謝保順手里高揚(yáng)著一把鋒利的菜刀,周婆子和鄭婆子正在死命的搶奪。 那菜刀寒光閃閃,一時(shí)晃花了楊氏的眼,她不由得腿腳一軟,一把扶住了旁邊的門框。 “她爹,你要干什么?”婦人哆嗦著嘴唇,驚恐地問。 謝保順掙脫了兩個(gè)婆子,一只手放在了菜板上,然后,菜刀高高的舉起,眼神悲愴,神色蒼涼的道,“今日我謝保順在此立誓,他日若還敢再賭,就如此指!” 說著,他抬手,手里的菜刀狠狠地剁了下去…… 韓家,謝悠然正在和韓氏父子分析海老板等人臨時(shí)反悔的問題,忽然,從自家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 三人臉色俱都一變,韓青山道:“悠然,好像是你爹的聲音?!?/br> 隨即,又一道尖利的驚叫聲傳來,卻是楊氏。 出事了!謝悠然心頭一震,抓起裙擺,拔腿就往自家跑。 韓氏父子緊隨其后,也都飛快地去了謝家。 等他們匆匆趕到時(shí),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驚呆了。 只見灶房門口,楊氏癱軟在那里,雙目緊閉,已然昏厥過去。 錢嬤嬤慌亂地扶著她的上半身,不停地?fù)u著,叫著:“夫人,你醒醒啊夫人……” 而灶房里,謝保順舉著一手的鮮血,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唇發(fā)白,臉如金紙。 兩個(gè)婆子癱倒在一旁,一臉的驚恐。 小廝桂生嗚嗚地抹著眼淚,驚慌且手足無措。 謝悠然一個(gè)箭步上前,厲聲喝問:“怎么回事?” 桂生嗚嗚道:“老爺,老爺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剁下來了……” 謝悠然低頭一瞧,地上,一截?cái)嗟舻男≈负杖辉谀俊?/br> 她頓時(shí)只覺一陣眩暈,差點(diǎn)站立不穩(wěn)。 這時(shí)安然和怡然聽到動(dòng)靜也從后宅匆匆跑了出來,見此情形,兩人都驚叫了起來,嚇得臉色都白了。 還是韓青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