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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料到,她竟然完全不把死者放在眼里,竹筒倒豆子似的,當(dāng)著她奶奶和小姑的棺材,把她們做下的事和兩家的那點子恩怨,全都抖落了出來。 “你……你……”老謝頭哆嗦著含恨瞪著謝悠然,仿佛看到了魔鬼一樣不可思議。 謝悠然抽噎著道:“爺,我知道,當(dāng)著我奶和小姑的面,把她們做的那些丑事說出來,的確不合適,我原本也不想的。可這些,都是你逼我的。我們一家今天過來,本來只是想來給奶奶磕頭,送她和小姑最后一程,本想著,人死如燈滅,過往的那些恩怨,隨著她們的死亡也都過去了,不用再計較了,所以,我娘甚至連四寶都抱來了。他可是差點被自己的親姑姑給害死的,可我爹娘念著大家親戚一場,小姑如今也沒了,本不想再揪著往事不放,徹底放下算了,所以我們一家子人,才過來的?!?/br> “可是我們委曲求全,依然沒有換來爺你的體諒,你非要跟我們過不去,非要說給奶奶和小姑討個公道,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呢。我實在不忍心看爹娘背上這么大的黑鍋,所以才當(dāng)著里長和諸位族老鄉(xiāng)親的面,把這些事都攤開來說的,為的,也就是讓大家給評評理,我們大房,哪兒做錯了?” 不是要算總賬嗎?那就好好的算一算,看理字到底站在誰那一邊。 前院既然不要臉了,她就奉陪到底,也別怪她不給死人面子! 她哭得梨花帶雨凄楚可憐,說得又句句都在情理,瞬間就博得了在場大多數(shù)人的同情和站隊。 “好孩子,你沒有錯。”張桂花和羅春花秀等人,更是走上了前來,撫著她的肩安慰。 秀蓮娘和另幾個婦人,也都圍過來,一言一語的勸解。 相對比前院,竟無一人支持。 老謝頭一氣之下,掄起拐杖就要打謝悠然,嘴里氣急敗壞道:“我打死你忤逆不孝目無尊長無法無天的孽障,看你還怎么妖言惑眾蠱惑他人……” 怎么,說不過就開始倚老賣老動手打人了? 謝悠然心里冷笑,不躲不避,只是低頭抽泣,看上去很是無助。 旁人終于看不過去,奪下了老謝頭的拐杖,上前勸解著。 謝廣成心里對老謝頭此舉極為反感,當(dāng)下不悅地道:“有才叔,你這是要做什么,大丫好歹也是你孫女……” “我沒有這樣妖魔一樣的孫女!她定是披著人皮的妖怪,若不是她,我們一家子不會落到這個地步!”老謝頭喘著粗氣道,“廣成,你叫人給我寫文書,我要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從此再也沒有這個把自己親娘逼死的兒子,沒有這個把自己親姑姑逼死的孫女!” “行吧?!敝x廣成也懶得再管他這破事了,直接叫了村里的文書先生,給他們寫好了文書。 當(dāng)著眾人的面,謝廣成念了一遍文書的內(nèi)容,然后問雙方還有什么異議。 其實也沒有什么異議,斷絕關(guān)系的文書不同分家文書,沒有那么多細(xì)條約束,只一句話,謝有才跟謝保順即日起斷絕父子關(guān)系,今后生死無關(guān),兩家再無瓜葛之類。 老謝頭正要摁手印,謝保平突然打斷道:“等一下?!?/br> 謝廣成問他:“保平,你還有什么意見?” 謝保平面無表情道:“既然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那后院是不是該歸還給我們?” “這……” 眾人嘩然,前院這是要趕盡殺絕??! “對,”謝保安也發(fā)狠道:“既然斷絕了關(guān)系,我們家的地方,就不能給外人住了?!?/br> 兩個弟弟如此無情,謝保順頓時兩行淚。 謝廣成看向謝悠然,謝悠然淡淡道:“沒關(guān)系,還給他們。” 反正他們家的新房子也快蓋好了,大不了這幾天另外找個地方先湊合著。 謝廣成只好讓文書先生再將這一條加上。 協(xié)議一式三份,兩家各執(zhí)一份,村里留底一份。 老謝頭二話沒說,直接就在上面摁了手印。 輪到謝保順時,他遲疑了一下,眼淚沒忍住,又落了下來。 之前雖是說過好幾次要徹底斷絕關(guān)系,可真到了這份上,他又遲疑了。 見狀,謝悠然輕輕叫了他一聲“爹”,然后眼神鼓勵他。 謝保順心下酸楚,終是一咬牙,摁了手印,然后,掩面痛哭。 幾十年的父子情分,到最后,成了陌路仇人。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哀哀痛苦著,心口難過得像是有猛獸的爪子在撓。 “爹,沒事的,”謝悠然道:“你還有我娘,還有我們!” 謝保順哭得愈發(fā)難過了。 “行了,要哭回家哭。”謝保平不耐煩道:“別在我家的地上嚎,吵了我娘和妹子?!?/br> 謝悠然咬著牙,和meimei一起扶起父親,揣著那份文書,毫不留戀地往外走去。 謝保順腳步蹣跚,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身后,謝廣成道:“時辰快到了,要送已故之人上路了——” 霎時,哭聲四起,嗩吶聲吹了起來,整個前院,被他們拋在了身后…… 第326章 好心相助 謝家前后院自此徹底決裂,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 楊氏聽得女兒回來說了情況,二話不說,將四寶放到嬰兒床里,袖子一挽,就開始收拾東西。 既然已經(jīng)不是一家人了,就不能再住人家的地盤上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省得對方來趕人,到時說些不好聽的話。 三丫有點茫然:“爹,娘,新房子還沒蓋好,我們住哪里去?” 謝保順還未緩過神來,眼神有些呆滯地坐在板凳上,背佝僂著,將臉深深地埋在手掌間,不發(fā)一語。 楊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咱在城里不是還有個鋪子嗎?先搬去那里湊合幾天吧。等新屋蓋好了,咱再搬回來住?!?/br> 三丫道:“可是鋪子里只有兩間屋,咱家這么多人,也不夠住啊?!?/br> 楊氏道:“擠擠就行了,這里不也是只有兩間屋嗎?咱們一家不也住了這么多年?” 三丫道:“那倒也是,那我回屋去收拾東西了。” 二丫早就悶聲不響地去灶房收拾了,如今她醉心廚藝,對灶房里的東西格外的親切和愛惜,別人來收拾,她還不放心呢。 謝悠然默默地看著大家忙活,內(nèi)心百感交集。 她走到謝保順身邊,蹲下身子,道:“爹,你不會怪我吧?” 兩家鬧到這個份上,說到底,還是由她而起。 如果她沒有穿過來,如果她沒有占用謝大丫的身體做了這么多事,如果她不帶著后院對抗前院,那么,后面的一切就不會發(fā)生,謝保平不會瘸,仇氏不會死,謝保玉也不會死,所有人的命運,會沿著以前的軌跡而行,不會發(fā)生這樣大的改變。 是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