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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者高聲譏笑:“羅春花,你這會子兇神惡煞的,方才對著謝家大丫的時候怎不是這個樣?” 眾人哄堂大笑。 羅春花氣怒交加,一把扯了丈夫和小兒子,三步兩步就奔進了屋子,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瞧了,便也紛紛散了。 這一場風波傳到了謝家前院諸人的耳朵里,又是一番諸多猜測。 連村里最彪悍的羅春花都被死大丫給打得服服帖帖,莫非,這丫頭真被妖魔附了體? 眾人心思繁雜,都湊在一起議論,唯有仇氏心里冷笑:管她是人是妖,等著吧,自有人來收拾她! 弄不死她,也得弄臭她! 謝悠然才沒空管這幫人私下怎么想的,當務(wù)之急,她得去后山挖魔芋。 簽了契約是三天后清早去送魔芋豆腐,她得趕緊動手才好。 領(lǐng)著二丫回到家,她大致跟家人說了下跟鎮(zhèn)上一品香酒樓簽約的事,便匆匆去隔壁二牛叔家借獨輪車。 那些蒟蒻個兒都挺大的,就憑她們姐妹三個,根本弄不回來,只能去借車拖回來。 可不巧的是,二牛家的獨輪車借出去了,現(xiàn)在都還沒有還回來。 “怎么辦姐?”二丫問。 謝悠然想了想,村里有獨輪車的就只有二牛家,因為他是木匠,這車是他自己打的。 另外,里長家有輛牛車,平時他家里的人去鎮(zhèn)上趕集都是坐牛車,村里人想坐,得花五文錢。 里長是王癩子的堂兄,兩人共一個爺爺?shù)?,謝悠然想到王癩子就膈應(yīng),所以也不想去里長家借。 況且,用牛車來拉蒟蒻,里長估計也不會同意出借。 另外,就是村西頭有戶人家里有板車了,平時都是用來拉磚頭糧食什么的…… 對呀,板車,韓墨辭家不是有板車嗎? 上次她還坐過的,她怎么把他給忘了? 想到這里,她興奮起來。 “二丫,上回咱鹵好的豬大腸還有嗎?” 二丫道:“還有呢,我放著了。” 謝悠然讓她拿出來,挑了兩段最粗最好的,用芭蕉葉包好,再用稻草繩捆起來,拎著就出了門。 韓家住在村子的最后面,一座用石頭壘的小房子,一共三間,外面圍著一圈籬笆墻,墻角栽著一株栗子樹,院壩里還有幾只雞咯咯直叫喚。算不上什么富貴人家,不過比起謝家大房那黃泥茅草房子就高大上不少。 謝悠然走到院門口,瞅了瞅院里沒人,便大聲道:“韓墨辭,你在家嗎?” “誰呀?” 一個四十來歲臉膛黝黑的漢子腿腳有些不利索地走了出來。 謝悠然認了出來,這是韓墨辭的爹韓獵戶。 聽說他兩年前進山打獵的時候從懸崖上摔下來,摔斷了腿,如今走路一瘸一拐的,很不方便。 她笑著道:“韓大叔,我是謝保順家的大丫頭,我來找韓墨辭。請問他在家嗎?” 第一次聽到有人來找自家兒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子,韓獵戶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道:“找墨辭呀?他不在家,進山打獵去了。大丫,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謝悠然忙道,“上回,我在瓦市碰到韓墨辭了,他在賣山豬rou,我?guī)土怂稽c小忙,他送了幾斤rou和一副大腸給了我。他不相信這大腸能吃,我跟他說鹵好了送他點嘗嘗,這不,今日就送過來了?!?/br> “是這樣啊,”韓獵戶恍然,“這小子,這事兒他怎沒跟我說過呢,既是幫了忙,哪能送人家豬下水呢。等他回來我好好說說他,這也太不懂禮數(shù)了?!?/br> “大叔你可千萬別說他,是我自己主動要這豬大腸的?!敝x悠然笑嘻嘻道,“其實,豬大腸做好了,還是一道美味呢,不信,大叔你嘗嘗?”說著,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是嗎?”韓獵戶半信半疑地接過,“這豬大腸真能吃?” “當然能啊,”謝悠然道,“這個是我已經(jīng)鹵好了的,保證一點異味都沒有。您吃的時候,再撒點香醋撇點蔥花拍點大蒜一起拌一拌,就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保證您吃了還想吃?!?/br> “這樣啊,”韓獵戶笑了,“那我晚上吃夜飯的時候一定好好嘗一嘗?!?/br> “嗯哪?!敝x悠然點頭,不著急走,神色又有些欲言又止。 韓獵戶好奇問:“丫頭,還有什么事嗎?” 第046章 墨辭哥哥 韓獵戶好奇問:“丫頭,還有什么事嗎?” 謝悠然指著他院子里停放著的板車,道:“那個,大叔,能不能借那板車給我用一用?我要去后山挖蒟蒻?!?/br> 既是借了人家的板車用,她也就沒什么隱瞞的。 “挖蒟蒻?”韓獵戶愣了一下,“你挖那個干什么?” 謝悠然道:“我用蒟蒻來做豆腐吃。做好了送鎮(zhèn)上的酒樓里?!?/br> 韓獵戶活了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蒟蒻可以吃。還可以做成什么豆腐。 眼看謝悠然年紀還小,怕她不知道,便提醒道:“丫頭,那蒟蒻可是有毒的,你曉得吧?” “我知道。”謝悠然道,“放心吧大叔,經(jīng)過我加工過的蒟蒻,絕對可以吃,而且味道還不錯的。大叔你要是不信的話,等過兩天,我的蒟蒻豆腐可以吃了,送兩塊過來給您嘗嘗?!?/br> “哦?!表n獵戶還是有點懵懵懂懂的。這丫頭,從哪兒學(xué)來這么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謝悠然期待地看著他,道:“大叔,那這個板車……?” 韓獵戶忙道:“沒關(guān)系,你拿去用?!?/br> 謝悠然高興道:“謝謝大叔?!?/br> 然后開心地推著板車,走了。 韓獵戶手里拎著那包豬大腸,站在那里望著小姑娘單薄的背影,神色浮上一抹沉思。 他搬來這煙村也有好些年了,跟謝保順家雖然沒打過交道,但也從村人口里聽過一二。 這謝大丫撞墻的事,他也聽說了,當時還覺得挺可惜的,小小年紀,被逼得以死明志。 如今見這丫頭無礙,又口齒伶俐,聰明懂禮,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倒也有幾分喜愛。 可惜了,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里。韓獵戶不禁搖了搖頭。 回屋將豬大腸放到桌子上,漢子好奇地打開芭蕉葉,切了小塊肥腸嘗了嘗。 然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韓墨辭扛著一頭香獐子走進家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老爹坐在堂屋里,正悠哉地喝著小酒,一副愜意的模樣。 他就納悶了,這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老爹怎么還喝起小酒來了? 疑惑地望了望天邊的日頭,這才后晌啊,還不到吃夜飯的時候,老爹這是怎么了? 爺倆平時一天都是吃兩頓的,所以這個時候看到老爹在家里喝小酒,韓墨辭甚是奇怪。 “爹,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