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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上面畫了數(shù)不清黑色符箓的陶瓷瓶,不大,就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就見陳老咬破自己的手指,往上面滴了幾滴血,長老們紛紛后退到十丈之外。那墨色符箓吸收了血液后,慢慢變淡,最終消失不見,然后緊閉的廣口瓶像是被人從里面打開了,隱隱露出黑色的一坨柔軟。滑溜到地面的它緩緩朝著木偶的方向過去,原本會動的木偶不斷后退,它們的面上還是一樣的神色,但細(xì)看總覺得多了些恐懼,來不及躲避的全被黑色液體觸到了,像是一下子被奪了生機,僵在了原地,再也不會動了。從這東西出現(xiàn)后,程已就陷入了一種無形的悲憤中,殺意不斷在他腦海中形成、消散,讓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握著匕首殺上前去。他下意識就后退,不是怕,是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碰到這東西,但退了幾步,他就不動了——他想起了身后的清風(fēng)和小白。而就在這坨東西要碰到他時,卻不知遇到了什么,竟是停了下來,不再朝前一步,反而是快速后退,像是倏然遇到了天敵,最后竟是溜到了瓶子中,還能貼心地合上了蓋子。陶瓷瓶外又出現(xiàn)了黑色符箓,目睹這一切的長老護(hù)法面面相覷,陳老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當(dāng)即將手中的陶瓷瓶扔到了身側(cè)長老懷中,一手凝氣內(nèi)力,直接拍向了程已的腦袋。身后的長老護(hù)法紛紛喊道:“陳老,別殺!”但陳老卻恨不得立刻宰了這小子,不僅沒收力,還用上了十足十的氣力。不知陳老做了什么,場面頓時煙云繚繞,在場的各位全都看不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能聽到用力至極的一聲,“砰!”所有人面色都不好看,這人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而就在這時,一令眾人膽戰(zhàn)心驚的嗓音響起,勾著些輕笑,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怒火,“我的人,你們也敢欺?”就見那陳老轟然飛出,撞在了棵粗壯的樹干上,卻還沒被攔下,一路又撞著枝干后退十丈之遠(yuǎn)才停了下來。他吐出一口黑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喊了一聲,“主上?!?/br>其余人全部下跪,全身冷汗,“主上?!?/br>“哦?原來你們還記得我是主上啊”,蘇硯輕笑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袖子,“我還以為你們都忘了呢?!?/br>煙霧消散后,他的身影也在眾人面前顯露出來,向來整潔無暇的紫袍不知何時染了污漬,右肩膀處甚至還有爪印,更為夸張的是,那向來張揚的面龐竟是有些頹靡,連眼角下都是黛色的青痕,顯得有些懶散。他整個人站在程已的身前——毫無疑問,剛才就是他護(hù)住了程已一命。沒人留意到蘇硯的外表,此時所有人都不敢抬頭,除了陳老,他一瘸一拐走到蘇硯的面前,恭敬道:“主上?!?/br>“不敢”,蘇硯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敢當(dāng)陳老您的主上?!?/br>“蘇硯”,陳老咳了幾聲,面色異常沉重,“不是我不忠,而是此子實在留不得??!你知道自從程家……”“我當(dāng)然知道”,蘇硯倏然打斷了陳老的話,慢吞吞道,“但是那又如何?”“既然知道,那你知道有多少正道人士想對長潛閣下手嗎?他們都說,是長潛閣滅了程家后,獨占了其中的秘法!”陳老倏然重重咳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黑琉璃:嚶嚶嚶,主上身上的氣息好恐怖,寶寶要縮回罐子里藏起來!蘇硯:阿已,我厲不厲害?出場的方式帥不帥?程已溫聲道:看不見蘇硯:……天涼了么么~第33章非正統(tǒng)古代長潛閣不是沒背鍋過,但這次卻是背大發(fā)了!程家本是占卜世家,但十年前倏然崛起,隱隱一家獨大,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和貪婪其中的秘法,那種旺盛的運勢,誰人不想要。可程家畢竟是正派世家,那些所謂的江湖正派當(dāng)然不會明著下手,可如今換成長潛閣,意義就大不相同了。本來就對魔教“痛恨至極”,如今又知道其為了運勢,滅了整整一個程家從而獲得了秘法,哪個正道人士肯善擺干休。而程已就是其中的香饃饃,若是能將他推出去,至少正派的眼光都盯在他身上了,他們長潛閣也能安分幾年,不是他們的鍋,他們憑什么要背!他們又不是做善事的!當(dāng)然這只是其一,他也是有私心的,蘇硯如今的行為太不正常了,若是再和這個程已接觸下去,他怕他……哪成想他話說的如此明白的,蘇硯卻是面帶微笑地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溫聲道:“忘了和你說,我的確獨占了?!彼A艘幌?,嘴角的弧度惡劣極了,“而且……若不是沒機會了,我就親自滅了程家。”他將手中的陳老隨手一扔,瞥了一眼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一個長老,“陳老年紀(jì)大了,將他送去成魔閣?!?/br>長老抖著腿就要站起來,地上的陳老卻是死命地吼道:“蘇硯,你不能這么對我!我對你沒有二心!是我?guī)湍愠死祥w主,將你護(hù)上如今的位置的!是我教你一切,是我給你一切的!”“的確,您是我的師傅”,聽到這話,陳老的面色緩了些,就見他嘴角勾笑摸著程已的腦袋,緩緩道:“但我既然能弒父,為何不能弒傅呢?”一剎那,陳老的面色慘白如雪,對方卻還在慢悠悠道:“長潛閣,你想怎么玩都行,但你不能碰我徒兒?!?/br>說到這,蘇硯的笑容燦爛了些,讓他看上去竟是有些孩童的稚氣,但沒人注意到,就見他俯身在程已的耳畔輕聲道:“乖徒兒,叫聲師父?!?/br>程已愣了兩秒,抿了抿嘴,才道:“師父”,就被蘇硯摸了把腦袋,對方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真乖。”“你不該從一年前,就打我徒兒的注意”,這句話,是陳老被拉下去后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只有他聽到了,是蘇硯特意告訴他的。他不該,安排一年前那件襲擊程已的事件,本以為蘇硯不會知道,本以為……等上一年,蘇硯就會忘記……可也只是本以為而已。自蘇硯回來后,長潛閣進(jìn)行了一次大變革,里面的長老護(hù)法換了一批又一批,唯一不變的是,蘇硯還是那個閣主,而眾人對他的害怕程度,又高了不少。當(dāng)然,這些對程已而言,似乎意義不大,唯一有些影響的不過是,所有人都叫他“少主子”了,除了一個人。蘇硯開始叫他“乖徒兒”,有時心血來潮還會喚幾聲“阿已”,對此,程已是拒絕的,但他沒辦法阻止,干脆保持沉默。從“主上”的稱謂變成了“師父”,程已也算接受度良好,畢竟蘇硯的確教了他太多的東西,的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