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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天上的明月,軍營里賞月與皇宮中是全然不同的,尤其是伴隨著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更是另一番心境。方才瀾清的反應(yīng)都在他的眼中,他明明想要推開他,卻沒有那么做,這是否代表他在他心里,已經(jīng)不是那般厭惡的存在了? 從帳中出來,蘇瀾清瞧見蕭君默坐在遠(yuǎn)處,眸中閃過復(fù)雜,接著走到他的身邊,輕聲問:“不早了,殿下為何還不回宮?” 因為你還在這里啊,蕭君默心說,背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他便沒了借口要瀾清留在他的身邊,只能自己跑來找他。 “臣今晚準(zhǔn)備宿在營中,殿下還是早些回宮罷?!狈路鸩碌搅耸捑男乃迹K瀾清嘆息,轉(zhuǎn)身想要離開,到了帳外,他眼看著蕭君默也跟了進(jìn)來,賴在他的床上不肯走,他霎時無語。 “殿下……”蘇瀾清想要請他離開。 “不必多言,今晚我睡你這兒?!笔捑诖采?,四周充斥著熟悉的味道,在他看來比他那個冷清的宮殿好多了,最重要的是,瀾清在這兒,既然他今晚不走,那他也不回宮了。 “不行?!碧K瀾清嚴(yán)詞拒絕,見蕭君默沒有要妥協(xié)的意思,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既如此,那殿下好生安歇,我去別的帳中睡?!?/br> “等等!”蕭君默在軍營中待過,自然知道不會有多余的帳篷,瀾清這是寧愿去和別人擠,也不愿和他待在一起么?蕭君默大步過去,一個攔腰將蘇瀾清抱起來回到床邊,低頭對上他驚訝的雙眼。 兩人目光對視著,蘇瀾清從蕭君默的眼中看到了發(fā)絲微亂的自己,那深邃的眼眸清楚的倒映出他眼中的怔愣與慌亂,蘇瀾清耳根微紅,呼吸錯亂。 “殿下請自重?!表汈?,蘇瀾清推開蕭君默,撇過頭不看他,胸口砰砰跳的極快,仿佛快要從口中跳出來。 蕭君默被他推到一旁,看了他很久才起身出去,拿了一壇酒坐在不遠(yuǎn)處獨飲,蘇瀾清掀開帳簾,想要邁出去,腳下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不堪,最終還是回到床上獨自歇息,然心事重重,無法安穩(wěn)入眠。 也許是蕭君默救他一命的緣故,蘇瀾清對他已經(jīng)沒了重生之始的那般厭惡,大約是印證了蕭君默的誓言,今生會竭盡所能對他好,故他對他的溫柔,他不是沒有看見,只是覺得承受不起,得到了,就會害怕失去,他不想再嘗一次患得患失的滋味。 想著想著便困倦了,蘇瀾清迷迷糊糊之中,感到蕭君默的氣息再次出現(xiàn)在身旁,他已然清醒,為了避免尷尬卻閉著眼睛裝睡,緊接著,似乎有甚么柔軟的東西貼在他的額上,帶著炙熱的溫度,只是一瞬便離開,蘇瀾清猛地睜眼,只看到蕭君默離開的背影,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蘇瀾清起身后到帳外,聽傅淳道昨日深夜蕭君默便離開了,想必是不想他糾結(jié)罷,他垂眸回到帳中,收拾了東西,牽來驚風(fēng)翻身上馬離去。騎在馬上,蘇瀾清滿腦子都是昨晚蕭君默深邃的雙眼,心中愈發(fā)迷茫,這一世溫柔的他,處處為他著想的他,不惜一切救他性命的他,所有的所有,令蘇瀾清眼前仿佛蒙了層白霧,甚么都看不清。 蕭君默,這是真實的你么?他可以相信么? 而此刻的蕭君默,身在乾清宮中,手中拿著筆墨,畫著畫著,出來了一個人的輪廓,蕭君默加快速度將其畫全,儼然是騎在馬上神采飛揚的蘇瀾清,他回頭對自己笑著,眼神中盡是溫柔。作完畫,蕭君默想了想,在畫的末尾題上一句話——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 這一世,他不會再辜負(fù)瀾清的情意,瀾清想要斷了關(guān)系,那更是不可能,他們二人的糾纏,至死方休,除非他死去,今生他都不會再放開瀾清的手。蕭君默微微一笑,待墨跡干了,小心地收藏起來,夾到一本書中,他也要畫很多很多的瀾清,把書房里的每一本都塞上,不論翻開哪一本,看到的都是瀾清。 且說蕭君默這一回國,青霄皇宮中可算是炸開了鍋,青霄皇帝劉淵咬牙切齒地掀翻桌上的東西,狠狠道:“既然他蕭君默不上當(dāng),那便直接出兵!” 將士領(lǐng)命下去,三日后青霄對北狄宣戰(zhàn),十萬士兵出戰(zhàn),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北狄金殿之上,眾臣正在上朝,一名將士來報,青霄率十萬大軍對北狄宣戰(zhàn),離嘉成關(guān)僅剩百里,嘉成關(guān)是北狄最西邊的一道天然屏障,若是過了此處,便是通州府了,聽聞青霄大軍逼近嘉成關(guān),對通州府虎視眈眈,致使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泰和帝聽后十分震怒。 “依諸位愛卿看,此事應(yīng)當(dāng)如何解決?”問題拋下,朝臣議論紛紛,分為兩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戰(zhàn)。 主和的一派認(rèn)為打仗勞民傷財,如今國泰民安,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小小的青霄國壞了百姓安寧,可以借鑒文成公主,以和親的方式解決爭端。 而主戰(zhàn)的一派則認(rèn)為此事不宜和解,青霄野心勃勃,妄圖吞并他們,若是和解,隱患依然存在,倒不如派兵將他們趕出去,況且通州府的百姓如今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們怎能不給那些青霄小兒些顏色瞧瞧? 蕭君默位列下方,聽著身旁臣子們的議論,一言不發(fā),他抬頭看了眼龍椅上的泰和帝,見他撐著下巴若有所思,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主意。 片刻之后,眾臣安靜下來,只聽泰和帝不急不緩道:“諸位愛卿都讀過書,文成公主為何和親焉有不知者?若非唐太宗無力守護(hù)疆土,屢戰(zhàn)屢敗,怎會讓松贊干布一而再再而三逼迫,最終無奈將公主送出?” “呃,皇上所言極是?!敝骱偷某甲有延X不對,附和道。 “你們別忘了,文成公主和親可是被迫的,咱們北狄好像還沒有落魄到必須以和親求和才能解決問題罷?”頓了頓,泰和帝冷笑繼續(xù)說:“有一個青霄國,朕決定和解了,便會有第二個,如此一來別人不都以為我們北狄軟弱,是貪生怕死的主,連自己的百姓都不敢出兵保護(hù)?”此言一出,態(tài)度已十分明顯。泰和帝支起身子淡淡一笑,當(dāng)即讓人傳召蘇瀾清入殿,又下令封鎖全國關(guān)口,廢除通行憑證,禁止任何使節(jié)往來。 不多時,蘇瀾清從殿外進(jìn)來,聽令候旨,蕭君默看著他的背影,毅然轉(zhuǎn)身出列,一字一句道:“兒臣自愿請戰(zhàn),隨同蘇將軍前往?!?/br> “哦?為何?”泰和帝挑眉。 “兒臣以為,青霄一戰(zhàn)乃是國之大事,兒臣身為北狄太子,自當(dāng)有義務(wù)為國分憂,還百姓安寧的生活,故兒臣請戰(zhàn),請父皇準(zhǔn)許?!笔捑笆?,身姿挺拔,眼含自信。 泰和帝不語,半晌起身朗聲大笑:“說的好,朕準(zhǔn)了,你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