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現(xiàn)在送送他，馬上回來?！?/br>
    樂毅垂眸，瞧著她掐住自己的手。

    白皙的皮膚下隱隱有青藍色的血管，手腕細的一折就能斷的樣子。

    她拽他，“出去說?！?/br>
    樂毅被拽出了店鋪，他人高，被她拉著，腳步被迫壓小。

    姜萌又像第一次在陽臺上見到時那樣，隨意扎了個丸子，用來固定頭發(fā)的還是支筆。

    從樂毅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修長的脖頸和消瘦的肩骨。

    這么瘦的人，怎么力氣那么大。

    手也好小，掌心卻不是他想象中的細膩，而是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他想起那天她推小推車熟練的樣子，想起她從酒保手里接過的不算厚的信封，以及她放在快遞里的那疊錢。

    ……

    姜萌把樂毅拽到他家門口，“開門！進你家說?！?/br>
    站外面外婆還是會發(fā)現(xiàn)的，走太遠也不行，左領右舍都太熟悉，看到什么了，萬一想多和外婆說就更難處理了。

    樂毅看看她，轉身開了門。

    里面一如所料，裝修的很不平常。

    這檔次，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

    姜萌跟在后面，一進去就帶上了門。

    樂毅站在門廳里，手插褲兜看著她。

    “你要怎么樣，這件事才算過去？”姜萌頓了一下，終究放低姿態(tài)，“誤會你是變態(tài)，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br>
    她看過來的眼神就像被人插著咯吱窩，舉起來的小奶貓，張牙舞爪又奈何不得，然后不得不服軟的放下了反抗，一雙眼睛圓圓直直的看著人，又可愛又氣人。

    夕陽透過門邊的窗戶落在肩頭，給樂毅半邊身體染上了金光，他的五官很精致，背脊筆挺，隨意的一件白T恤穿在身上都格外不同。

    姜萌看著一步之外的人，等待著他的答復。

    忽然，樂毅笑了，像春天的花剎那綻放，寂靜無聲又耀眼如斯。

    他說，“你讓我丟臉，我當然也要你丟臉。來，讓哥哥在臉上畫幾筆小胡子，這樣就原諒你。”

    真是個中二的提議。

    姜萌深吸口氣，“畫就畫吧！”

    回家只要十步路，忍了！

    她看他從門邊柜子里，拿出了墨汁和調色盤，還拿了一只沒開封的毛筆。片刻后，在清水里浸潤過的毛筆被點了些墨，握在樂毅手里。

    姜萌一臉視死如歸。

    他低頭彎腰，湊過來。

    離的那么近，能看到彼此臉龐上淺色的絨毛，他的呼吸慵懶清澈，觸碰到她微卷的散發(fā)。

    那眼尾淡淡的紅痣像有靈氣一樣，吸引目光，樂毅忍不住輕點了下。

    姜萌不適應的眨眼睛，“胡子不在那里吧?！?/br>
    “別著急，馬上給你畫?！睒芬隳笞∷南掳?。

    微涼的液體落在一邊的臉頰上，一，二，三，被畫了三個貓胡須，細細的筆尖落在皮膚上，有些癢又有些刺。

    姜萌皺起眉頭。

    “別動，不對稱了?！睒芬阊垌⒋?。

    她看見他濃密的睫毛和眼下的陰影，就像吳悠說的——睫毛精。

    一只壞壞的睫毛精。

    最后一筆了，樂毅屏息凝視。

    事實卻不容易。

    對面的女孩可能是剛吃了西瓜，鼻息間有股香甜的氣味，縈繞他在鼻尖，久久不散。

    奇怪，那天他也喝了西瓜汁，一點沒覺得有這么好聞。

    視線偏移，落在她的唇上，淡粉的色澤，倔強的抿著，是那種香甜氣味的發(fā)源地。

    心跳，忽然毫無征兆的快起來，然后下一刻，一個指尖點上他的臉頰。

    樂毅一下直起身：“毛手毛腳干什么？”

    姜萌戳完樂毅的臉還笑了一下，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發(fā)現(xiàn)你太帥了呀。”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挖出手機，“我可以拍一下帥哥吧?！?/br>
    說完，對準他飛快捏了張照片，然后調成自拍模式，姜萌看了下自己的臉，一邊三下，六根不長不短的貓胡子。

    “畫完了啊，那我走了啊?！彼龘u搖手機，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態(tài)度變化的太快了，剛剛還很抗拒，忽然又對他笑。

    樂毅下意識就覺得不對，轉身追出去，他手長腿長一下就逮住了她。

    姜萌毫不猶豫就踹了他一腳，然后捂著臉，跑回了店里。

    其實那一腳對樂毅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不過，事出反常即是妖。他停下來打開手機攝像頭看了下自己，緊接著也轉身回了家。

    小丫頭手腳真快！

    在他左邊臉上，點了個黑點，效果跟媒婆似得。

    而且她還拍照！他都沒忍心拍她！

    第9章

    姜萌捂著臉進門，直沖洗漱間。

    外婆很少看她這么匆忙，舉著鍋鏟問：“萌萌怎么了啊？”

    “出去出了汗，我洗了個臉?！苯汝P上洗漱間的門，擰開水潑在臉上，指尖流下來灰色的水滴。不知道是什么墨，味道并像她過去用的難聞，只是一樣不好洗。到最后，鏡子里的少女臉頰發(fā)紅，還有幾個手指印子。

    姜萌摘過毛巾，臉龐蒙在柔軟的布，她忍不住懊惱。

    剛剛不該沖動報復的，忍一忍又怎么了。

    小時候，跟外婆去農貿市場進瓜子，經(jīng)常被人缺斤少兩，還會遇到地痞流氓，她能沖上去咬人，結果是她們被趕出來，只能到更遠的市場進貨。

    后來，她學會了嘴甜：“伯伯，再送我們一個口味嘗嘗唄。賣的好，我們下回來多進貨?！?/br>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控制不住脾氣，也不知道他回頭會再出啥幺蛾子。

    接下去的幾天樂毅卻都沒出現(xiàn)。

    市一中對選課分班做了說明會，她們這一屆，省里擬定的高考模式是3 2，語數(shù)外主課加兩門選課，文理不限。當然，實際上不會有人跨著選，像物理 政治，化學 地理這種，就算選了，人太少開不了班，讓他們走班讀嗎？學業(yè)那么緊張，都是爭鋒多秒，走班的課程怎么排？最終還是會被學校單獨找去談談，勸著改了。

    吳悠嘀嘀咕咕，“怎么辦呢，我想選政治歷史?！?/br>
    市一中是廉海公立高中的頭牌，強項一直在理科，學生們也知道選理科的話，師資力量會更好一些，以往的文理分班結果一般都是二八開。

    其他高中自然也明白跟市一中斗不過理科，會鼓勵自家的尖子生選文，最終拼文科的名次和錄取率，這也算一種錯峰戰(zhàn)術了。

    吳悠的成績在文科方面還行，理科反而平庸一些。

    姜萌安慰她：“你也錯峰沒什么不好，文科班人少，你又是老王手底下的猛將，去了會重點培養(yǎng)的?！?/br>
    他們高一進來時候，并沒有分班考。但是年級里都知道，老王帶的2班生源最好，老王可是上一屆的狀元班班主任，當年的全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