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恩點了點頭。

“那就好……”穆青桐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我之前讓洛森大校調查了萊爾，大概什么時候會出結果？”

“……”穆青桐的問題實在太多，路斯恩還在安裝監(jiān)控程序，懶得回答他，干脆翻出了手環(huán)扔給穆青桐，“自己問?！?/br>
穆青桐訕訕地接過去，找到洛森的號碼給他發(fā)了信息。

【穆青桐：導師?！?/br>
【洛森：今明兩天應該能出結果?！?/br>
反應這么快？穆青桐皺了皺眉。

【穆青桐：還有達米安·弗格森，他和萊爾·墨菲是舊識，我想要他的一份資料?！?/br>
【洛森：五天后來我辦公室?！?/br>
【穆青桐：收到?！?/br>
釘在墻上的白板再一次被穆青桐寫滿了信息，這一次他還用了幾張卡片貼在上面，卡片與卡片之間畫了幾條線連接，上面寫下了新的關鍵字。

路斯恩對他寫的內容似乎很有興趣，但觀察了半天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解釋這個密碼法的意思只得做罷。

赫爾曼的生平已經(jīng)被穆青桐摸了個大概，評估報告已經(jīng)完成了雛形，但還剩幾個關鍵的時間點沒有重點整理。

新裝的程序因為沒有攝像頭無法進行調試，路斯恩安好以后便日復一日地看書學習，順便做了些體能訓練。

窗外又是一片繁星點點，天空幽藍空曠，穆青桐趴在桌上奮筆疾書，在整理每份檔案的間隙，偷偷地看身邊的路斯恩。

英挺的眉毛微蹙，嘴唇緊抿，神情嚴肅冷漠，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那天，他當時還覺得這人很難相處，可是后來……

“看什么看？”路斯恩沒好氣道。

穆青桐：“……”

穆青桐被抓包了有點不好意思，抬高聲音說：“你能走開點兒嗎？”

路斯恩：“？？？?。。　?/br>
路斯恩沉著臉道：“你說什么？”

穆青桐說完那句話后也愣住了——這哪是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br>
為了圓場，穆青桐硬著頭皮結巴地解釋說：“你、你在旁邊我、我沒法專心工作。”

路斯恩：“……”

不知為什么，穆青桐總覺得路斯恩聽完后不僅面色稍霽，神色甚至有點微妙了，于是又補充道：“你動靜有點大，我這份材料比較亂，所以……”

路斯恩剛剛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又反轉回來，瞪著穆青桐一言不發(fā)。

“……”穆青桐悄悄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哪個詞又冒犯了這位大爺，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把椅子轉了個角度，背對著他。

好在路斯恩沒再說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穆青桐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他拿筆的左手輕輕顫抖著，緊張得無法下筆。

第二天上午穆青桐總有些心神不寧，在宿舍里安裝全方位的監(jiān)控不太容易，首先得瞞過宿管，其次得避開所有的攝像頭，最后還得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宿舍……

偏偏洛森和路斯恩還不讓他參與其中。

希望一切能夠順利。穆青桐十指交叉，手肘撐在背后的欄桿上，腳尖點著地面，瞇著眼睛注意著萊爾的一舉一動。

監(jiān)視是個非常漫長而且無聊的工作，萊爾整個上午都沒有異動，自從昨天晚上送了仙人球后，他似乎從表白失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找到了新的小圈子，至始至終都沒往穆青桐這邊看一眼。

中午，B棟327宿舍。

“達米安那邊怎么樣？”穆青桐一邊寫著上午的小結，一邊問路斯恩。

路斯恩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我這邊也沒有?！蹦虑嗤┑男〗Y上只寫了一句話，“再看看吧?！?/br>
對方?jīng)]有采取行動他就無法下結論，穆青桐感覺有點焦躁，而這樣的情況在洛森告知他萊爾的檔案沒有問題后，變得更為嚴重了。

“路斯恩，大校給我了萊爾的檔案，我發(fā)你一份?！蹦虑嗤┤粵]有以往輕松的神態(tài)，“大校說這份檔案他們已經(jīng)研究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br>
路斯恩把電腦的接收器打開，接上了穆青桐的手環(huán)共享信號，把那份文件拉了過去。

穆青桐繼續(xù)道：“目前我發(fā)現(xiàn)兩個不對勁的地方，不，可以說是三個?！?/br>
路斯恩微微抬起頭，蹙眉等著聽穆青桐的下文。

“你看萊爾的簡歷?！蹦虑嗤┳叩铰匪苟魃磉叄l(fā)現(xiàn)主顯示屏已經(jīng)切換到了檔案顯示頁面，副顯示屏依然顯示著萊爾宿舍內的監(jiān)控情況。

穆青桐對著路斯恩笑了笑，把自己的手環(huán)關上，指著其中的一段道：“我之前的推測是萊爾根本沒有上過前線，我的猜想沒錯，但萊爾也沒有撒謊，他確實在前線，但他并非作戰(zhàn)人員?！?/br>
路斯恩摸著下巴，看了一眼屏幕上滾動的數(shù)據(jù)，又重新把視線移了回去。

“他的檔案里面有這樣的記錄，而且并非偽造。你看，他的所有行蹤記錄都被大校查了出來，與他的簡歷完全吻合。黑天鵝軍團大部分的人都在前線戰(zhàn)場，他所在的地方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只有他快回來的時候才去了前線一段時間，參加了一次營救活動。他從那里回來以后，軍銜就破格升至中尉了?！蹦虑嗤┯贮c開了一份檔案，“這種情況很好解釋，所以我去查了他的家世和他的榮譽記錄，發(fā)現(xiàn)了問題。”

路斯恩仿佛明白了穆青桐要說的意思，似乎有了一點恍然大悟的樣子。

“萊爾·墨菲是墨菲伯爵的長子，而墨菲伯爵所在的地區(qū)正是中部附近的喬托市。”穆青桐接著道，“黑天鵝軍團是去前線最多的部隊，而且最高統(tǒng)帥是赫爾曼?！?/br>
“那是個跳板?！甭匪苟鞯贸隽私Y論。

“對?！蹦虑嗤囊恍?，說，“他是因為特殊表彰才破格提升到中尉，而且有了申請A班的資格，在A班的這四年，如果他表現(xiàn)良好，畢業(yè)之后就會有中校軍銜，而那時他才28歲。有了年齡優(yōu)勢，又有伯爵的小背景，接下來他的仕途差不多會暢通無阻?！?/br>
穆青桐關閉了他的表彰記錄頁面，接著說：“正因為他的簡歷有水分，所以我問他的時候他才會顧左右而言其他，沒有太大的觸動。他的交際圈也比較單一，大部分是軍隊里面的人，譬如達米安，他們就是在部隊里認識的?！?/br>
“那么問題來了?！蹦虑嗤┱J真道，“據(jù)我的觀察，他的專業(yè)素養(yǎng)和海軍陸戰(zhàn)隊……不，精英部隊相差無幾，你把手攤開。”

路斯恩依言照做。

穆青桐托住路斯恩的手，他的皮膚溫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