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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座椅環(huán)上男人的脖子,聲音里透著掩飾不了的驚喜,“顧叔叔!”莊然一時激動,早忘記了早年“以身相許”的尷尬往事,也忘記了前兩周打電話時的不知所措,這回見到真人,反倒是返璞歸真,變回了蹣跚學步的小rou球,也沒顧得上不好意思。顧紹章被突如其來的手勒住脖子,身體本能地要反擊,右手抓起橫空出現(xiàn)的胳膊時才生生止住,自從離開部隊,就沒有人敢從自己背后出手,一時反映過度。沉浸在重逢之中的莊然,自然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右手在骨折邊緣走了一圈,但是坐在旁邊的馮明可感受到老戰(zhàn)友的波動,一時間對莊然多看了兩眼,這個孩子還真是深得老顧的喜愛,他就沒見過誰敢這么和老顧動手動腳,即便是老顧家里的孩子,見到他都老老實實在邊上待著,就連蹣跚學步的孩子都不會朝他撒嬌。有些人骨子里刻著拒人千里之外,而顧紹章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有人生性薄涼,自然有人退避三舍。沖動過后,莊然倒是不好意思起來,縮回了手,求助地按在小爸的腿上。陶然嘶了一聲,兒子這是后反勁啊,腿上肯定青了一片。“紹章,直接去老華西,不是好多年沒吃了么,看看味道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碧杖惶嶙h到。坐在后面的莊然主動請纓,充當自動導航儀,坐在了副駕駛上。開車行使在這座多年不曾回來的城市,看著沿路的建筑,心生唏噓,二十多年,城市的改變微乎其微,改頭換面的只是招牌而已,店還是那些店。本來做好了物是人非的準備,卻猝不及防仍是當年景象。旁邊的男孩已經(jīng)褪去青澀,長成了一個堂堂少年了。“這么蹺課出來真的沒問題?”顧紹章等著紅燈的時候,側頭問。“顧叔叔,您別告訴我大學的時候你沒逃過課?”莊然趁著機會發(fā)了條短信和宿舍的人簡單交代了兩句,同時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顯,免得他再擔心。交通燈變成綠色,顧紹章繼續(xù)前行,“我上的是軍校,還真沒有這個機會?!?/br>莊然好像第一次聽顧叔叔提起,有些疑惑,他原本以為顧叔叔是金融類院校畢業(yè)的,沒想到是軍校生,可是為什么最后棄軍從商了呢?剛見面這些問題不好開口,只能自己胡亂猜測。H市的交通沒有上海的擁堵,倒是司機開車的速度,反映了這座城市人的性情,這么一會兒功夫,顧紹章的黑色悍馬被好幾輛奇瑞超了過去。若是倒退十年,顧紹章?lián)u了搖頭,都不是爭強好勝的年紀了,而且征戰(zhàn)商場多年,性子雖沒被打磨的溫潤如水,倒也越發(fā)穩(wěn)重了。老華西是一個兩層小樓的火鍋店,四人進去的時候,店里冷冷清清的,除了規(guī)整桌子和餐具的服務員之外,一個食客都沒有。晚上的火鍋店才是門庭若市正經(jīng)的營業(yè)時段。幾人選了二樓靠窗位置,從窗戶上能看到對面陶然所執(zhí)教的大學,閑云浮過,紅旗迎風浮動。三人對老店的菜譜極為熟悉,不用服務員介紹,點的都是特色的東西。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前,顧紹章又加了一份香菜和海帶根,他記得這兩個是小然最愛吃的,小時候坐在自己腿上喂他的情形歷歷在目。小rou球睜著大眼睛,護食的場面特別可愛。飯桌上,顧紹章低頭聽著陶然和馮明的交談,偶爾插句話,不時地給莊然夾海帶根和燙了一下香菜。“顧叔叔,您還記得我愛吃的這個呢,嘿嘿。”莊然接過guntang的菜,就著蘸料吃了下去,“我cao,燙燙燙?!?/br>比陶然更快的是對面的顧紹章,一杯冰鎮(zhèn)的百事遞到莊然嘴邊,莊然一手拿著筷子,一手在嘴邊扇著,也沒接過飲料,低頭直接就著喝起來了。陶然拿杯子的手頓了頓,盯著顧紹章看了半天,又恢復到平時嬉笑的樣子,和馮明交談著。飯后,趁著顧紹章去洗手間的功夫,陶然也跟了出去。陶然靠在洗手間的墻上抽著煙,看著鏡子里男人冷峻的側臉,兩人視線相遇,誰都沒有言語。一根煙燃了一半,陶然才開口說:“紹章,你什么意思?”質(zhì)問十足。男人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沒有理會出聲的人,直接從門口出去,陶然伸出拿煙的手攔住顧紹章的去路,皺著眉。“你想多了。小然,只是個孩子?!闭f完不等男人的回應,徑直走了出去。回到座位上的顧紹章直接坐在莊然的身邊,手隨意搭在莊然的凳子上,嘴角微彎??粗T外的陶然挑了挑眉,多少年沒見陶然這副樣子了,除了莊哲,能讓他這么在乎的只有小然了,不過,這人怎么會想的這么出格,既然這樣,臨走之前也讓他擔心擔心吧。作者有話要說:身體不舒服,偏頭痛,晚上才好點,更晚了,明天繼續(xù)第44章第四十章情敵知多少陶然帶著老友逛逛小時候走過的老地方,那些年走過的陋巷,爬過的高墻,跨過的危樓,如今仍在,只是一切如褪了色的老照片,時間最后一筆濃墨重彩,浮光掠影了多少飛揚跋扈的青春。莊然沒有回學校,也跟著爸爸一起參觀老道外的小巷子。莊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在他童年所有回憶里都沒有這么敗落的畫面,這里和市中心完全是兩個世界,以生存狀態(tài)為分界線。一半天堂,一半煉獄。莊然震撼了,這真的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嗎?有些難以置信。拿出手機沖著遠處剛修繕完畢的“中華巴洛克”拍了張照片,發(fā)給了男朋友。李顯這邊正在觀看解剖視頻,老師拿著紅外線教鞭,在細心講解細微之處。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手機里是莊然發(fā)過來的一張老照片。“十九世紀的老樓,九十年代初的玻璃鋼窗?”李顯滿腦子不是確定手機照片上的建筑,而是男神居然蹺課了,好神奇。“回去和你說,現(xiàn)在和我小爸還有顧叔叔他們在一起?!鼻f然把手機踹回兜里,快走兩步跟上了隊伍。顧叔叔?李顯想了想確定沒聽莊然說過這個人,放下手機,繼續(xù)聽課,錯過了深入了解“情敵”的機會。陶然和顧紹章兩人的體會要復雜得多,走在小時候的地方,周圍的一切,讓那個兩人的身影不斷縮小,好像未曾離開過一樣,很難想象,二十多年了,這里的一切像是穹頂隔區(qū),時間在這里靜止,但卻沒給活在這里的人同等待遇,人卻華發(fā)暗生。這里的每一塊牌匾,每一個小吃攤,都帶著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熟悉得有點令人陌生。街上行人寥寥,躲在角落里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佝僂的老人步履蹣跚,朝他們走來。“喝完了?瓶子要么?”眼睛緊緊盯著四人手里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