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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為了賺取生活費,學生時代的雪也,一言以蔽之就是忙碌。講義和社團活動以外的時間必須用來打工,此外還要為預(yù)備考試做準備,能睡上四個小時都算是好的了。需要增加費用的新學期一開始,他就縮減了僅有的一點睡眠時間加入了晚上的工作。宇都木擔心雪也會不會過勞死,于是就借助父親的幫忙給他介紹了一份工資不錯的工作,有時也會請他吃飯。「就算不通過難度高的預(yù)備考試,他也能在隨便一所法科大學院獲得獎學金的。等大學院畢業(yè)后再參加預(yù)備考試也絕對不晚。我好幾次都忠告他不需要這么著急?!墒?,椿根本聽不進去」宇都木問過他為什么要這么急,在某次酒席上雪也終于回答了他。告訴他自己至今為止都是如何生活下去的。雪也做陪酒女的母親,未婚生下了雪也。對方應(yīng)該是其中一位客人,但由于同時跟好幾個人發(fā)生關(guān)系而無法確定是誰。所以對雪也來說,父親從一開始就相當于死了,母親是唯一的親人。母親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對雪也溫柔,但也會突然豹變對他暴力相向,飛奔出家門好幾天都不回來。日子一直這樣重復(fù)著。毫無疑問,這是虐待。可是,雪也即使被這么對待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傾慕著母親。當雪也還是中學生時,雪也的母親就因酒精過剩攝取而弄垮了身體,最終臥床不起,從此雪也就獻身性地照顧著她。在高中入學前夕母親就去世了,終于變成孤身一人。雖然遠親當了身份保證人,但幾乎都不見面。「那家伙就相當于是處于天涯孤獨的境遇?!裕缫惶煲埠孟胍禳c獨當一面,想要讓重要的人幸福」「……重要的、人」呆然重復(fù)這句話的數(shù)馬,腦海里浮現(xiàn)出雪也說過的話。我、思慕著你。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難道說、雪也為了單方面甩了自己的男人,渡過了那么多嚴酷的日子嗎?「正如我剛剛所提出的,我對那方面沒有偏見,當事人覺得幸福的話我也不會多管閑事?!墒牵好壬?,你是不同的。你對椿只能是禍害」「……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我們的事務(wù)所原本是民事和刑事都積極接手的,自從椿因癡漢事件一躍成名后,委托就激增了。我們是想盡可能地分散處理,只是多數(shù)委托人都指名椿,椿也不想拋棄依賴自己的委托人而盡可能地接受,現(xiàn)在所持有的案件已經(jīng)是接近極限狀態(tài)了。換成椿以外的律師,恐怕早就被擊潰了。我也沒有自信能夠毫無滯留地解決那么多案件」「……啊……」猛然想起了筱沢和奧寺組的案件。即使追蹤筱沢的事委托給了征信所,跟奧寺組的交涉也必須交給雪也來做。跟暴力團成員的交涉不但麻煩,危險性高報酬又不多,要說的話是得不償失的工作。更何況雪也非但沒跟數(shù)馬拿報酬,反而還給了數(shù)馬安穩(wěn)之處。數(shù)馬因為自己的事,好幾次都使喚了忙得不可開交的雪也。光是接送去公司就是相當?shù)呢摀?。至于工作中被叫出來,也是不說自明了。那個時候拼命躲避奧寺組的威脅而沒有余裕去在意,現(xiàn)在想想,自己究竟給雪也添了多少麻煩呢。在外面的世界中比任何人都要接近雪也的宇都木,時常有給他忠言的吧。上次見面會被他瞪也是當然的了。「……看來不需要我全部說明了呢」宇都木凝視著數(shù)馬的臉色,深深嘆了口氣。「椿會這么辛苦,是為了讓誠實的人幸福。我好幾次都試圖說服他跟你分手,可是椿都不聽我勸?!Y(jié)果,要干涉人心是不可能的。即使這樣跟你談判,也無法強制你跟椿分手。相反也許還會被椿怨恨??墒恰?/br>暫停話語冷靜下來的宇都木,表情變得略微嚴肅。揪住受驚的數(shù)馬的胸口,宇都木以額頭都要互相碰撞的距離恫嚇道。一觸即發(fā)、如野獸般猙獰的空氣。這一定才是宇都木的本來面目。「——你試試讓我的后輩不幸看看。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會擊潰你」「……唔……」宇都木松開愕然的數(shù)馬,就像是話已經(jīng)說完了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聽到門自動上鎖的小小的電子音,數(shù)馬踉踉蹌蹌地坐到地上。焦躁感咕嘟咕嘟地噴涌而出。不是針對宇都木,而是對數(shù)馬本身。——都做了什么事啊。高中時代、再會以來的兩個月,明明一直在他身邊,數(shù)馬對雪也的事卻知之甚少。不,是因為拼命躲避艱辛的現(xiàn)實,想知道也無從得知。有聽說過雪也父母雙亡,但是被母親虐待,而且還是中學生的他就一直照顧母親到生命的最后,直到宇都木告訴他他才知道。明明只要詢問家人的事,雪也就會告訴自己的。傾慕著虐待自己的母親,在母親死后立刻就遇到了數(shù)馬。肌膚重合的數(shù)馬,對雪也來說也許是唯一能支撐他空虛心靈的人。所以才會如此執(zhí)著于數(shù)馬。——純粹到令人害怕的感情,被數(shù)馬自私地背叛了。被單方面地拋棄逃跑了。母親去世、最后還被數(shù)馬拋棄,雪也的絕望該有多深呢。在沒去學校的那幾天,他該流了多少眼淚了呢。是在什么境地下跨越懊惱,有多辛苦地憑一己之力抓住成功的呢。這是隨波逐流地生活著的數(shù)馬所無法理解的。羞恥和自我厭惡變成重石壓在雙肩上,感覺就要沉至地底了。逃離雪也的高中生時代,以及依靠雪也的現(xiàn)在。別說進步了,根本就是退化了吧。為什么雪也會不顧宇都木的多次忠告,不肯拋棄這么差勁的男人,甚至還留在身邊悉心照顧呢。如果數(shù)馬遇到同樣遭遇的話,肯定會憎恨對方的。剛開始寄居時反復(fù)想到的疑問再次浮現(xiàn),腦內(nèi)掠過了不好的想法。雪也說他思慕著自己、愛著自己。這份感情應(yīng)該不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