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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心想你不是快瘋了，而是已經(jīng)瘋了。但他沒有說話，一時間他竟不忍打破此刻的寧靜。千暮抱得很用力，想要把他納入身體一般，嘉木幾乎要不能呼吸了。他努力想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忽聽千暮說道：“跟我在一起吧，別再離開我了。”

“你跟韓夜的事，我一點也不在乎?！辈恢且f服嘉木，還是說服自己，千暮又強調(diào)了一遍，“真的?！?/br>
“不……”嘉木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第一個字剛出口就被千暮飛快地打斷了，語氣竟微微地顫抖：“別急著回答我，你可以考慮下?！?/br>
嘉木急著想把事情解釋清楚，他張嘴道：“我……”話剛出口再次被千暮打斷：“聽話！”嘉木被那人緊緊勒在懷里，只覺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不知擁抱了多久，激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冷卻，發(fā)麻的身體開始恢復(fù)正常，心跳也漸趨平穩(wěn)了。嘉木冷靜下來，說：“放開我。”千暮遲疑了一下，才放開他，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被他這樣看著，好不容易平穩(wěn)的心跳似乎又要加快了。嘉木清了清喉嚨，認真地說：“之前不說一聲就走了，現(xiàn)在這樣又算什麼呢？”

千暮將手插在口袋里，臉色在黑夜里顯得慘白：“那時韓夜一直催我來上海，現(xiàn)在這家理發(fā)店想要派我去北京，你又一直擺臉色給我看。我心里很亂?！鼻邯q豫了下，才接著說，“最後那回我被你氣到了。第二天我就飛去北京報道了?！?/br>
嘉木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那為什麼又要回來？”

“你說呢？”千暮的聲音很輕，“這還用我說嗎？”

嘉木別開臉去，說：“我怎麼知道？也許你是為了韓夜……”

千暮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我是為了你?！奔文镜男闹刂匾惶宦犓终f，“在北京的時候，我一個人逛故宮，恭親王府，雍和宮，北海公園，頤和園，風(fēng)景很美，但是身邊少了一個人，總是覺得很寂寞?！?/br>
“在北京重新開始對你來說不是很容易嗎？”嘉木意有所指地說。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讓我不寂寞?。　鼻喊庵募绨蚝暗?。

嘉木紅著臉沈默了。眼前的人依然可以讓他手心出汗心跳加速，但是他卻感到畏怯。曾經(jīng)受過的傷害并沒有完全撫平，如鯁在喉讓他失去了再次嘗試的勇氣。

千暮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慢慢來?！闭f著他不容分說地拉起嘉木的手，“走，我?guī)闳ザ碉L(fēng)?！?/br>
嘉木沒有辦法拒絕，車子對他來說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伸手來來回回地撫摸流線型的車身，一邊情不自禁地連聲稱贊：“真帥！”愛撫良久，他才坐進副駕駛的位子。觸碰到真皮左椅華麗的質(zhì)感，他再次忍不住開口贊揚：“好棒！”

千暮微笑地看他東摸摸西碰碰，一邊將隨身攜帶的Ipod連上了車載GPS。很快陳奕迅的嗓音從音響里流瀉出來，竟然是一曲熟悉的。嘉木在音樂聲里安靜下來，閉上眼睛認真聆聽。耳邊響起千暮轉(zhuǎn)動鑰匙的聲音，車子啟動了。車廂里依舊安靜，幾乎沒有嘈雜的馬達聲。嘉木再次在心里贊了一下。這時千暮敞開了車子的頂蓬，涼風(fēng)拂面，嘉木一下心情大好，忍不住放聲大叫起來。

“好開心哦！”

千暮笑笑地看他手舞足蹈地發(fā)瘋，嘉木低頭看到那人的笑臉，突然響起那個詭異的誤會。不斷朝他撲來的秋風(fēng)似乎瞬間打開了他的心扉，但此刻他卻不想解釋了。曾經(jīng)有人說過，世界上的事情只有兩種情況：無需解釋和解釋不清。那麼他們又是屬於哪一種呢？

更何況他也想看看，千暮究竟可以為他做到哪種程度的讓步。

嘉木興奮了一陣，覺得累了便安靜地坐著看夜景。眼看街邊的霓虹燈一點點地從璀璨變得零星，嘉木忍不住問道：“要去哪里？”

“海邊?！?/br>
嘉木覺得困了，於是闔上眼睛小憩。不知不覺他就沈沈地睡著了，然後他好像做了個夢，在夢里他聽見了千暮曾為他吹奏過的曲調(diào)。他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然而眼皮太沈重他怎麼也無法睜開眼。於是這一個夢里就只有一段快樂與悲傷并存的曲調(diào)。

音樂消失了以後，嘉木再次沈沈地跌入了黑暗中。等他醒來的時候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他的身上還蓋著一件外套。跑車的前蓋上一個男子正靠坐在上面抽煙，一只手里執(zhí)著口琴。嘉木這才完全清醒過來，推開車門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br>
聽到聲音千暮回過頭來，“沒事，怎麼不再睡會？待會我叫你看日出。”

嘉木掃了一眼那渾濁的海水，問：“你剛才是不是吹過口琴啦？”

“沒有?！鼻赫f，“我怕吵醒你?！?/br>
“哦，我在夢里聽見你上次吹過的調(diào)子?！?/br>
千暮朝他笑笑，擰滅了煙頭將口琴放到嘴邊。一首小調(diào)在寂靜的清晨里悠揚地響起，這是嘉木第二次聽到這首歌，算上夢里那次應(yīng)該是第三次，不知怎麼覺得很喜歡。一曲吹完的時候嘉木沒有回過神來，音樂似乎依舊在耳邊蕩漾。

“這是一首韓國歌曲，喜歡的話可以找來聽聽看?！?/br>
嘉木輕輕地“嗯”了一聲，與千暮并排靠坐在車前看大海。這海雖然有著大海應(yīng)有的壯闊，卻少了幾分唯美。或許是因為海水過於渾濁，又或許是因為周圍到處是人工開發(fā)過的痕跡。

兩人安靜了會，千暮開口道：“這一年你過得怎樣？”

嘉木想到大學(xué)最後一年的生活，皺眉道：“很辛苦?！毙量嗟竭B寂寞也忘了。

“是嗎？”

“嗯?！?/br>
又過了一會，千暮又問：“你和韓夜，”他頓了頓，才接著說，“是怎麼認識的？”

嘉木想到那本相冊，以及湖邊那個剪影，還沒來得及開口，千暮就道：“算了，我不問了。我說過不介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嘉木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