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

    這種地方見面，趙濤也不知道聊什么，看孟曉涵拖著拉桿旅行箱也不舍得坐

    上去，干脆讓出了自己的旅行包，隨口問：“考得怎么樣？你這么刻苦，應(yīng)該能

    過個好年吧?！?/br>
    孟曉涵點(diǎn)了一下頭，說：“自我感覺還好，具體就得等成績單寄到家里才知

    道了。你呢？”

    “應(yīng)該都能低空飛過吧。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估計(jì)是分最高的?！彼α诵?，“還得

    謝謝于老師和你。”

    “主要還是你自己努力，不用謝別人?！?/br>
    “寒假一下子沒作業(yè)了，還放這么長時間，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你有什么打算沒？

    回頭一起出來玩？”

    孟曉涵抱著膝蓋坐在旅行包上，小聲說：“我……家里管得嚴(yán)，不一定有時

    間?！?/br>
    “不是吧，你都大學(xué)生了，放假還要在家上補(bǔ)習(xí)班？”

    “那倒不用，但……”她顯得有些沮喪，“但如果跟男生出去，我爸媽一定

    會仔細(xì)盤問的。而且……多半不同意?！?/br>
    “你就說是跟女生出去唄。不行我讓小蓓幫你圓個謊?！?/br>
    孟曉涵一聽到余蓓，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搖頭說：“不用了，我不想撒

    謊。”

    嘖，誘拐失敗。趙濤聳聳肩，沒再作聲。

    從這兒到家他們坐的特快起碼也要四個多小時，年前還容易晚點(diǎn)，路上顛簸

    五個小時也是正常。

    幸好還不到農(nóng)民工返鄉(xiāng)潮的時候，否則上去連自己站哪兒都無權(quán)決定，沒座

    的基本就是空中浮萍，被大包小包擠到腳不落地都是常有的事。

    趙濤起初聽大三的小班這么說還覺得有點(diǎn)過于夸張了，結(jié)果一看進(jìn)站口前的

    人潮，再估計(jì)一下更晚幾天過年前的更恐怖增長，那描述可能還真是比較保守的

    說法。

    “咱都沒座，是不是該往前擠擠啊？別到時候車上沒個好地方，咱坐都坐不

    下來?！?/br>
    孟曉涵看了看前面黑壓壓的人群，小聲說：“還是別了。咱們這趟是雙層車，

    樓梯那兒應(yīng)該有坐的地方。真沒有……就在連接處站一陣子唄。四五個小時就到

    家了，也不算太久?！?/br>
    “你這小細(xì)胳膊小細(xì)腿兒的，能站那么久嗎？”趙濤笑道，“高中時候你體

    育就是老大難吧？八百米會考及格了沒？”

    “我……我練好了?！彼樕嫌行┌l(fā)紅，“我不是有點(diǎn)低血糖么，不能太劇

    烈運(yùn)動。其實(shí)……我耐力還好。八百米我也及格了?！?/br>
    “幸虧你戴的隱形，要是眼鏡說不定上車就擠碎了?！壁w濤看了看她，有點(diǎn)

    好奇地說，“說起來，這學(xué)期見你還真沒怎么見過眼鏡了啊?！?/br>
    孟曉涵沉默了幾秒，說：“我……其實(shí)沒戴隱形。”

    “?。俊?/br>
    “我暑假就做手術(shù)了?！彼届o地說，“后來這副度數(shù)很低，帶不帶都無所

    謂。偶爾上課時候用一下而已?！?/br>
    果然是手術(shù)了啊，趙濤在心里暗笑了一聲，“聽說近視手術(shù)做過的人，不能

    擠了碰了，不然有視網(wǎng)膜脫落的風(fēng)險(xiǎn)，是不是真的啊？”

    “醫(yī)生確實(shí)叮囑不要激烈碰撞，避免頭部有太大震動?！?/br>
    “那一會兒你可跟好我，我來給你開路，免得這么多人，給你擠出事兒來?！?/br>
    孟曉涵唇角微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說：“謝謝。”

    很快，進(jìn)站的時間就要到了。

    隨著工作人員舉起指示牌走進(jìn)鐵欄桿里面，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是被一

    只巨大無形的手猛然一攥，呼啦啦擁在了一起，把密度瞬間提升了一個量級。而

    周圍候車座位上，也轉(zhuǎn)眼就站起一堆，跟被磁鐵吸住一樣稀里嘩啦填補(bǔ)到騰出的

    那些空地上。

    孟曉涵次經(jīng)歷這種場面，小臉頓時就嚇得有些發(fā)白，“趙濤，這……這

    咱們還上得去嗎？怎么……怎么會這么多人?！?/br>
    趙濤張望了一下，“應(yīng)該沒問題，十五分鐘呢。就是上車后估計(jì)不好找地方

    了。要是在廁所附近站幾個小時，多臭啊?！?/br>
    沒再有閑聊的時間，孟曉涵剛要開口，進(jìn)站通道隨著柔和悅耳的廣播聲，打

    開了。

    就像是欄桿另一側(cè)有發(fā)了瘋的大富翁在漫天撒錢，屁股后面還有幾百只餓紅

    了眼的老虎在咆哮一樣，幾乎堆疊在一起的人群瞬間一起行動起來，讓人毫不懷

    疑如果檢票員慢上一點(diǎn)入口附近立刻就要出人命。

    趙濤背上旅行包，搶過孟曉涵的拉桿箱拖著，讓她站在自己背后，深吸口氣

    往前擠去。

    鼻腔頓時充滿了微酸的汗臭，一進(jìn)入到每個人都只盯著前方的群體中，他就

    覺得自己好像進(jìn)入了一片激流，方向、速度都不再受自己控制，連忙趕在被沖散

    前扭頭說：“曉涵，抓緊我衣服，跟緊點(diǎn)?！?/br>
    “哦……嗯！”她緊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種情況下也沒心思猶豫，趕緊貼了過

    來，雙手攥緊了他上衣的后面，艱難地躲避著兩側(cè)和后面推擠上來的人。

    漫長的好幾分鐘過去，趙濤總算叼著車票沖進(jìn)了入站口，扭頭看孟曉涵也順

    利進(jìn)來，抬手擦了擦汗，笑著往通道里走去。

    這道激流在通道內(nèi)暫時舒緩，但在站臺上匯聚，再次變成蓄勢待發(fā)的姿態(tài)。

    站臺上的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拼命地指揮，讓沒有座的旅客往另一頭前進(jìn)，

    不停地叮囑所有人退到黃線以后。

    趙濤他們進(jìn)來得晚，人群大都已經(jīng)扎好了堆，他倆加快了點(diǎn)步速，快要走到

    喇叭指揮的地點(diǎn)時，叮叮咚咚一陣響，列車進(jìn)站了。

    此前排好的隊(duì)伍瞬間扭曲散開，每個人都在尋找自以為是車門停下的位置，

    玩了命地想要在隊(duì)列的變換后重新占據(jù)一個有利前排。

    聲嘶力竭的“先下后上”中，在這一站下車的旅客從車門前破開重圍，艱難

    地穿越過去，一個緊跟著一個，誰也不敢慢，唯恐落下一步，就會被潮水一樣涌

    入的上車旅客涌回車廂，錯過已經(jīng)到達(dá)的家鄉(xiāng)。

    趙濤差不多落在最后一批上車，等到護(hù)著孟曉涵先進(jìn)到車廂，自己把沉甸甸

    的拉桿箱用力拎過踏板后，門口的乘務(wù)員就跟著上來，緊緊關(guān)上了門。

    車廂震動了一下，緩緩移動起來。

    孟曉涵吁了口氣，看一眼人群緩慢蠕動的車廂內(nèi)部，扭頭吐了吐舌頭，小聲

    說：“好險(xiǎn)。差點(diǎn)就上不來了?！?/br>
    趙濤把手上拎的行李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看著旁邊連接處樓梯口的角落，指了

    指，“我把包放那兒，你坐上去，快，慢了可就沒地方了?！?/br>
    不死心的旅客還在往車廂里尋找?guī)茁拭烀５目瘴?，明智一點(diǎn)的則都已經(jīng)開始

    占據(jù)能比較舒適熬過后續(xù)旅程的將就地方。

    孟曉涵顯然是不太死心的那種，猶豫了一下問：“不進(jìn)去看看有沒有地方了？”

    “不去，去了就連這兒都沒了?！壁w濤馬上否決，看旁邊有另一個男生準(zhǔn)備

    把箱子推過來，毫不猶豫把旅行包甩手一扔丟了過去，扭身拽著孟曉涵就推到了

    那兒，“坐?！?/br>
    那個男生一瞪眼睛，“干嘛啊，沒看我正要放箱子呢？”

    孟曉涵有點(diǎn)不知所措，被對方的氣勢嚇住，猶猶豫豫就要站起來。

    趙濤馬上往她肩上一摁讓她坐了下去，扭身挺胸瞪了回去，“怎么著，這地

    方你買票了？”

    那男生撇了撇嘴，大概也知道火車上除了座位按票其余都是先來后到，只好

    不甘不愿地往樓梯對面找另外的地方去了。

    這個轉(zhuǎn)角地方不大，兩人坐開就會妨礙通行，孟曉涵抱著膝蓋蜷縮起來努力

    騰了一下地方，拍了拍露出小半個的旅行包，說：“趙濤，你……也坐吧?！?/br>
    趙濤看了看，笑著說：“這可有點(diǎn)太擠了，人來人往的，到時候我往里壓，

    不太合適?！?/br>
    孟曉涵臉上一紅，小聲說：“沒關(guān)系的，你也坐吧。”

    （一百九十八）

    “那……我坐了??？”趙濤挪了挪位置，靠著墻往下一沉屁股，在旅行包上

    蹭了個邊。

    結(jié)果馬上就有拖著行李箱的女生在走廊口嚷嚷，“同學(xué)麻煩讓一讓，你擋路

    了?！?/br>
    孟曉涵往墻角又縮了縮，整個人幾乎蜷成一團(tuán)，小聲說：“你再往里點(diǎn)吧，

    沒事的。”

    “哦。”他這才徹底挪到墻角里面。

    那地方也就一人半寬，趙濤的個子又不算小，孟曉涵已經(jīng)幾乎努力不占什么

    地方，最后還是緊緊貼在了一起。

    她雙手抱膝，跟要做團(tuán)身跳水動作一樣，半天不敢吭氣。

    趙濤忙著把拉桿箱挪到合適不礙事的地方，無奈放這邊擋走廊，放那邊擋樓

    梯，行李架早滿得容不下外來者，只有干脆豎在他自己面前，有人要過，就挺胸

    收腹叉腿把箱子往懷里抱緊。

    車都開出去十多分鐘，旅客的涌動才算是宣告結(jié)束，站的坐的都有了固定的

    位置，整個車廂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趙濤吁了口氣，把窩得有些發(fā)麻的腿伸直活動了一下，扭頭柔聲問：“沒擠

    著你吧？”

    其實(shí)每次往回收箱子讓道，他的胳膊都不可避免地要橫到孟曉涵的懷里，不

    過她用手臂擋得很好，每次都沒讓他占到便宜。

    “沒有，能這樣坐著就挺好，擠點(diǎn)沒什么的。”

    樓梯分層這片地方，其實(shí)已經(jīng)坐滿了人，不管誰經(jīng)過，都要?dú)⑦^一片胳膊腿

    的海洋，趙濤幫孟曉涵占住的這個地方，還真是與陌生人接觸最少的風(fēng)水寶地。

    所以她明顯非常感激，嬌小的身軀幾乎貼住了墻根，努力想給他讓出一點(diǎn)更

    舒適的空間。

    一個上廁所的中年人從下層走了上來，往這兒邁腿的時候不小心被趙濤的腳

    絆了一下，他扭頭一皺眉，不高興地嘟囔：“你們小情侶還這么占地方做啥子，

    學(xué)學(xué)人家那邊，起碼讓開條道嘛?！?/br>
    那人鉆進(jìn)走廊，孟曉涵好奇地往對面一看，頓時羞了個大紅臉，裝死只當(dāng)沒

    聽見。

    趙濤扭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邊是一對兒貨真價(jià)實(shí)的情侶，男的手長腳長坐在

    箱子上，靠著角落，女孩小巧玲瓏，坐在他腿上窩進(jìn)懷里，親密無間還不占地方，

    真是居家旅行必備體位。

    他微微一笑，扭頭小聲說：“曉涵，要不咱們也試試那樣省地方？”

    孟曉涵連忙搖了搖頭，十分警惕地說：“不、不要。我跟你……又不是那樣

    的關(guān)系?！?/br>
    “哦，好吧?！彼室夂苓z憾地說，“我還覺得那樣你能好好休息一下，睡

    一覺說不定醒了就到家了。”

    她搖搖頭，拉開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一個小靠墊，“我這樣就可以休息。”

    嘖，還真是準(zhǔn)備萬全。

    “借過，勞駕。方便面、香腸、礦泉水，請問有需要嗎？”挎著提籃的乘務(wù)

    員吆喝著走過來，開始了例行的推銷工作。

    畢竟已經(jīng)接近中午，不少饑腸轆轆的旅客已經(jīng)忍不住要開飯，很快，就有好

    幾個捧著方便面接開水的走了過去。

    趙濤趁機(jī)小聲問：“你吃點(diǎn)什么嗎？我請你。”

    “不用，我……我不餓?！?/br>
    他笑了笑，從褲兜摸出喂張星語剩下的兩塊奶糖，“那要不你吃兩塊墊墊？

    省得餓到低血糖發(fā)作?！?/br>
    她想了想，打開旅行箱，從里面拿出一包玉米脆腸，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遞給了

    他，“那交換。你可以吃我這個?！?/br>
    “好啊，那我還賺了呢，你這個明顯貴。”他接過打開，擠出一根進(jìn)嘴里，

    “那你喝什么嗎？”

    “不用，”她嚼著奶糖，含含糊糊地說，“我?guī)е??！?/br>
    看她掏出來，趙濤用有些懷念地口氣說：“還是你高中時候的那個杯子啊，

    老在你桌斗放著，用這么久了也不說換一個。”

    “一直都能用，又挺好的，為什么要換?！彼Ьo杯子，抿了口水，“我…

    …本來就戀舊，不喜歡改變的。”

    “是么，可我覺得你連近視手術(shù)都做了，變化很大啊?！?/br>
    “那是……一些嘗試?！彼行┦涞卣f，“我……也想變得比較討人喜歡

    一些。”

    “那到大學(xué)后有人追你嗎？”趙濤順勢問道。

    孟曉涵眨了眨眼，有點(diǎn)疑惑地說：“我不太懂這些，怎么……才算是追了呢？

    要是像你那樣給我寫過紙條的才算，那就一個都沒有。”

    “我那樣都叫表白了好嗎，也就高中時候那么傻，追都不追就敢表白?！彼?/br>
    笑著說，“一般來說，千方百計(jì)要你電話號碼啊，找到機(jī)會就想請你吃飯啊，上

    課時候主動往你身邊坐啊，都能算對你有意思吧。你得了解男生這種動物，要是

    沒有其他想法的話，還是樂意跟男生一起玩?！?/br>
    孟曉涵想了想，輕聲說：“那倒是有，不過……我沒興趣。我還是愿意跟女

    生在一起待著?！?/br>
    “我可不是女生哦?！?/br>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不一樣的?！?/br>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孟曉涵很小聲地問：“趙濤，你……給我寫紙條的時候，

    有多喜歡我啊？”

    “嗯嗯……”他考慮了一下，說，“比現(xiàn)在喜歡楊楠還要厲害一些吧。那時

    候我真覺得你特別美好，我坐在斜后面，下午節(jié)課的時候，陽光從那邊窗戶

    打進(jìn)來，看的認(rèn)真點(diǎn)，都能看到你臉頰上的小絨毛，臉皮粉粉的，特別可愛，不

    怕告訴你，我有時候光看你就能看大半節(jié)課。”

    孟曉涵抬起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面頰，跟著有些沮喪地低下了頭，“現(xiàn)在

    ……不會了，對不對？”

    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趙濤笑瞇瞇地說：“現(xiàn)在哪兒還有機(jī)會啊，我又不跟

    你一起上課。大學(xué)的教室也不固定，估計(jì)是看不到當(dāng)年的美景了?！?/br>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彼悬c(diǎn)焦急，但猶豫再三，瘦削的肩膀垮了下去，

    有氣無力地說，“算了。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br>
    “對啊。我都有兩個女朋友了，即使還挺喜歡你，也沒資格說了?！彼σ?/br>
    吟補(bǔ)了一刀，一下補(bǔ)出了半個多小時的安靜。

    看她閉上眼靠著墊子休息，趙濤無聊得很，拿出手機(jī)看了看，余蓓估計(jì)還在

    上課，楊楠沒有動靜，倒是張星語給他發(fā)了短信，提醒他車上注意安全。

    他把短信回過去，問了問她父親的病，跟她聊了起來。

    平常不注意用耳衛(wèi)生，有炎癥后信偏方往里灌蛋清，結(jié)果嚴(yán)重中耳炎需要動

    手術(shù)還會失聰，趙濤都覺得這位叔叔是個人才，那種治法都信，敢情是要在耳朵

    眼里養(yǎng)蟲子么？

    嘲笑只能壓在肚里，他好聲好氣安慰了一會兒，張星語興致勃勃說要打電話

    來，他笑了笑，直接回了條有同學(xué)在車上身邊呢，她就啞了火，沒敢再提。

    聊了一會兒張星語要下去打飯給爸媽吃，趙濤告別之后，無事可做，只好伸

    個懶腰也準(zhǔn)備瞇上一會兒。

    沒想到一個剛接了開水端著泡面的大叔剛好要從這邊走過，一看他伸腿，趕

    忙往前一邁想躲，結(jié)果腳下一扭，哎喲驚叫一聲，那個泡面盒子眼看就向著孟曉

    涵身上歪了過去。

    趙濤趕忙扭腰一撲，背身張手擋在了孟曉涵身前。

    就在她驚訝瞪大的眼睛中，大半碗guntang的方便面湯，就這么澆在了他的后背

    上。

    （一百九十九）

    冬天衣服穿得厚，趙濤的動作又還算敏捷，面湯基本都澆在了他的羽絨服上，

    倒是沒燙到后脖子。

    那個男的明顯心虛了一下，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已經(jīng)緊躲慢躲了，

    你說你們小兩口坐這么開干嘛，一拐彎就是腳，我差點(diǎn)就踩了。不好意思啊，不

    好意思?！?/br>
    他嘴里說著不好意思，人就跟著往樓梯下面退，話說完，人也快要鉆進(jìn)車廂

    里。

    “光道歉就算了嗎！走路這么不小心，你還有理了！”孟曉涵突然伸長脖子

    從趙濤肩上探出頭來，就像一口沉寂多年突然噴發(fā)的火山，“你跑什么！燙了人

    就跑！你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那大叔的臉一陣發(fā)紅一陣發(fā)白，似乎想回罵幾句，但看了看周圍，還是說了

    幾聲對不起，捧著扣了一半仍不舍得丟掉的泡面碗灰溜溜鉆進(jìn)了車廂。

    趙濤拉開拉鏈，把外衣脫下來，笑著說：“行了，沒燙著我，就是衣服臟了。

    味道好大，你看著東西，我去廁所找點(diǎn)紙擦擦?！?/br>
    “我有紙巾?！泵蠒院s忙從旅行箱里摸出一包手帕紙，一口氣抽了半沓出

    來，“把衣服給我，我給你擦。”

    “給?！彼α诵?，往旁邊坐回去。

    “謝謝?！彼贿呌昧Σ林鸾q服上的污痕，一邊更用力地說。

    “沒什么，幸好沒潑到你頭上，不然還有兩三個小時才到，后面可不好過?！?/br>
    他抽過幾張紙，把地上的湯和面蓋住，挪開拉桿箱，“就是你的箱子臟了點(diǎn)。”

    “沒事，箱子回去洗洗就是?！彼蚓o嘴盯著羽絨服背后那一塊看了好一會

    兒，站起來找了找，結(jié)果連個掛的地方也沒有。

    “疊疊坐屁股下面吧，反正也不能穿了。等回家送店里干洗一下?！壁w濤抬

    手拽了一下她，“趕緊坐吧，別再碰翻了誰的東西?！?/br>
    孟曉涵點(diǎn)點(diǎn)頭，在胸前把羽絨服仔仔細(xì)細(xì)疊好，轉(zhuǎn)身放到旅行包上，跟著卻

    沒坐下，而是把自己的外套也脫掉，疊成方塊，放到了羽絨服上，接著拉了拉衣

    服，往頭上加了兩個小卡子固定住后面的頭發(fā)，往前挪了一步，說：“你……你

    來坐這兒吧?！?/br>
    趙濤笑了笑，明知故問：“那你呢？總不能讓你站著吧？”

    孟曉涵的臉紅了一些，她拎住拉桿箱，指了指他坐的地方，“把箱子豎那兒，

    這樣不擋道。你……你張開腿坐，我、我、我就有地方了。咱倆……擠擠唄?！?/br>
    “會不會不太好啊？”他故意笑嘻嘻地說，“那我可能會忍不住抱住你的?！?/br>
    “反正……反正也就這幾個小時。總比……再遇到這樣的事好。”

    “行，那你就委屈一下?！彼陲椬⌒睦锏牡靡?，挪屁股坐到角落里，調(diào)整

    好位置，曲腿張開，把旅行包往前動動，給她留出了一大塊坐下的地方。

    孟曉涵低頭把拉桿箱豎到旁邊，扶著箱子緩緩坐下。

    這時火車突然輕輕晃了一下，她哎呀一聲失去了平衡，雙手趕忙扶住了趙濤

    的膝蓋，本想小心翼翼一點(diǎn)點(diǎn)坐下去，結(jié)果反而失去平衡，一下往他胸前靠了個

    滿懷。

    一股清香從鼻端的發(fā)絲傳來，登時驅(qū)散了揮之不去的方便面佐料味道，看她

    手忙腳亂想要拉開點(diǎn)距離，趙濤肚里一陣暗笑，索性張開雙臂把她一摟，小聲說

    ：“別亂動了行嗎，快把我壓墻里了?！?/br>
    孟曉涵哪里知道真相，還當(dāng)自己真往后擠著了他，只好乖乖坐穩(wěn)，并足并膝，

    觀鼻觀心，一動也不敢再動。

    她穿著時下正流行的緊身小毛衣，圓高領(lǐng)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fù)踝×瞬弊樱砩夏鼙?/br>
    看到的地方也就是臉，耳朵都被垂下的頭發(fā)蓋著，讓趙濤略微有點(diǎn)不爽。

    而且，就跟防著他一樣，孟曉涵的手牢牢抓著他的胳膊，緊緊固定在肚臍那

    邊，他試探著挪動一下，她就馬上慌張地用力壓住。

    嘖，不能挪，難道我還不能原地摸了？他不屑地想，手指緩緩用力，按摩一

    樣揉向她柔軟的小腹。

    “趙濤，你、你能別動么?！彼ブ觳驳氖帜罅艘幌拢p聲說。

    “那我能靠下嗎？就這樣？”他放松脖子，把下巴輕輕架在她肩頭，腦袋稍

    微一歪，就變成了一個親昵而曖昧的姿勢。

    察覺到小肚子那里的手指終于不再搗亂，她松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說：“你累了

    ……就靠會兒休息一下吧?！?/br>
    “你累嗎？”他故意加大了說話的吐氣，溫?zé)岬暮粑瓦@樣噴在她發(fā)絲之間，

    烘熱了她的耳朵。

    “我……我還好?！?/br>
    “那我先瞇一會兒，然后換你休息，好不好？”

    孟曉涵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他閉上眼，聞著她的發(fā)香，心滿意足地放松了身體。

    這樣把孟曉涵緊緊抱在懷里，還真是他曾經(jīng)設(shè)想過的幸福畫面?？上缃窈?/br>
    不容易實(shí)現(xiàn)，他的心境卻早已地覆天翻，滿心想的已經(jīng)不在是如何愛惜，而是盡

    想著怎么樣一步步來把她的防守攻陷，想著怎么剝開她的外殼，恣意品嘗里面鮮

    嫩多汁的赤裸rou體，想著讓她陷入情網(wǎng)不可自拔，在徒勞的追求中變得沮喪、失

    望、落寞，就像……當(dāng)年的他一樣。

    “曉涵，這樣你也太累了。不如……咱們學(xué)學(xué)人家那邊吧，那樣我看咱們兩

    個都可以休息?！?/br>
    孟曉涵扭頭看了一眼對面的角落，之前就坐在那兒的情侶已經(jīng)換了姿勢，男

    的依舊蜷腿坐著，但女孩已經(jīng)換成了公主抱一樣的橫躺，頭靠在男生懷里，兩人

    一起蓋著一件外套，都已經(jīng)閉上眼，看著就頗為愜意。

    午后正是容易困的時候，尤其是作息規(guī)律每天必定會午睡的孟曉涵。她望了

    那邊一眼，確實(shí)有些心動。

    可那種姿勢，女孩就真的是把整個身體就幾乎交到了男生的懷抱，不是情侶，

    只怕真不太好意思做出這種樣子。

    “怕什么，反正車上的人都不認(rèn)識咱們，本來就都以為咱倆是一對兒。你還

    怕笑話??？”

    孟曉涵咬了咬嘴唇，有點(diǎn)不甘心地說：“可……可你我心里都知道，咱們不

    是一對兒?！?/br>
    “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將來是將來，人生的事兒，誰說得準(zhǔn)呢。剛分班那會兒，誰

    敢相信我能和余蓓搞對象？”

    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站了起來，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剛才的小

    靠墊遞給趙濤，讓他枕在側(cè)面。接著，她抽出了自己的外套，展開在身前，學(xué)著

    那邊那個女孩的樣子，從側(cè)面扶著墻坐下，緩緩落入到趙濤的懷里。

    她扭動著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選定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向里微微側(cè)身，把

    頭輕輕枕在了他的手臂上，拉高外套蓋住了身體。

    他笑了起來，雙臂環(huán)抱住她，腿也曲得更緊，把膝蓋抬高，讓她被徹底圈在

    自己的懷中。

    “那……我睡了。”她的臉已經(jīng)一片通紅，小聲說完，就有點(diǎn)過于用力地閉

    上了眼睛。

    “午安?！彼陨隙驴粗饩€并不強(qiáng)，但如此近的距離，面頰上細(xì)細(xì)

    的絨毛，泛紅的血管，終于又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一如那個夏天，猶未遠(yuǎn)去……

    （一百二十）

    再長的旅途，也一定會有終點(diǎn)。

    趙濤坐的這趟車，他們的家鄉(xiāng)是運(yùn)行區(qū)間的倒數(shù)第二站，所以等列車駛過前

    面那個大站，開往他們要回的地方時，車廂里就已經(jīng)寬松了許多。

    對面角落那對兒情侶已經(jīng)起身去找座位，而且，沒有再回來，肯定是找到了。

    趙濤的胳膊腿都有點(diǎn)發(fā)麻，看了看手機(jī)回了幾條余蓓詢問情況的短信，就試

    著輕聲叫了叫，“曉涵，里面可能有座了，咱們過去找找吧?！?/br>
    不知道是他聲音太小，還是孟曉涵睡得太香，竟然沒有反應(yīng)。

    他皺了皺眉，這么個窩著身子的姿勢有這么舒適嗎？可他正想再叫，卻發(fā)現(xiàn)

    她的睫毛明顯的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維持閉眼的模樣。

    難道是在裝睡？為了保持這個姿勢直到到站？

    他想了想，低下頭柔聲說：“醒醒了曉涵，你睡得這么香，我可是會忍不住

    親你的?！?/br>
    她蜷起來的手明顯動了一下，臉上也浮現(xiàn)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暈。

    成，看來是裝睡沒跑了。

    他舔了舔嘴唇，剛打盹留下的困勁兒頓時煙消云散，這會兒連接處就剩下了

    他們兩個不去找座位的傻子，天時地利人和都全了，不做點(diǎn)什么，豈不是辜負(fù)了

    良辰美景。

    他低下頭，緩緩湊近她的臉蛋，嘴唇在上面輕輕地碰了一碰。

    紅霞更加明顯，裝睡到這個地步，想必孟曉涵自己也有點(diǎn)騎虎難下。他心中

    大樂，不緊不慢地在她面頰蜻蜓點(diǎn)水一樣這兒親親那兒親親，吻著吻著，就用嘴

    唇拱開了她的頭發(fā)，對著她小巧玲瓏的耳朵輕輕一夾，伸出舌頭順著耳廓緩緩舔

    動。

    大概是怕自己發(fā)出聲音露了破綻，孟曉涵有點(diǎn)緊張地閉緊了嘴，連呼吸都刻

    意放得很輕。

    趙濤在她耳朵上慢慢悠悠享用了一會兒，嘴唇往旁邊稍微一滑，舌頭伸長，

    輕輕松松就兜到了她軟軟嫩嫩的耳垂下方。

    有點(diǎn)汗味兒，淡淡的咸，不過很快就被他舔凈，只剩下純粹的少女肌膚的味

    道，和細(xì)細(xì)絨毛掃過舌尖味蕾的淺淺酥麻。

    耳根直到頸側(cè)一線可是大多數(shù)女孩共同的敏感帶，他不緊不慢地往下探到毛

    衣高領(lǐng)邊緣，往上回到耳根后面，遛彎一樣來來回回。

    孟曉涵的氣息變得倉促，細(xì)細(xì)的手指也不自覺握緊，臉上的紅潮已經(jīng)到了傻

    子都能看出沒有睡著的程度。

    既然準(zhǔn)備作弄，那不如干脆就玩大點(diǎn)，趙濤想了一下她家里那對嚴(yán)格到變態(tài)

    的父母，心里暗笑一聲，緩緩把毛衣的高領(lǐng)頂開一點(diǎn)，突然用力吸住了她頸側(cè)嬌

    嫩的皮膚，用力嘬住，狠狠吸了一口。

    他在楊楠鎖骨那塊試過，這樣使勁種下的吻痕先是發(fā)紅，過后會留下紫色的

    淤血，比較白皙的女孩十天半個月也未必下得去。

    她被這一下吸疼，哎呀一聲輕叫出來，這下再也裝不住睡，一骨碌翻身坐起，

    抬手捂著脖子，有點(diǎn)驚慌地說：“你……你干嘛趁我睡著偷偷咬我？”

    “沒有啊，我就是看你睡著的樣子太可愛了，特別想親你。可親嘴太過分了，

    咱們關(guān)系不到嘛。只好親親脖子，可能……是親得太用力了？”

    她有點(diǎn)慌張地打開箱子，翻出一個小小鏡盒，打開拉下領(lǐng)子，往那兒照了一

    下。

    紅艷艷的吻痕清清楚楚，還恰好在毛衣領(lǐng)子的邊緣欲露還羞，她頭發(fā)往前梳

    也無法完全蓋住，簡直就是個故意亮給人看的戳。

    孟曉涵皺眉咬緊嘴唇，嫣紅的唇瓣被白白的牙齒緊緊壓死，泛白，看著跟要

    被咬破一樣。

    趙濤看著有點(diǎn)心疼，站起來柔聲說：“對不起，是我一時沖動了。你別這樣。

    要不……我去洗個濕毛巾，給你冷敷一下？”

    “你才不是一時沖動?！彼鹧郏⒅?，“你……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要是故意的，肯定會趁機(jī)親你這里啊。”他抬起手，輕輕撥了一下她的

    小嘴，“吻喜歡的女孩子，就是要吻這里才算數(shù)對不對？”

    她不自覺地抬手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手撫上鼻梁才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

    有，也不需要再有，神情顯得有些尷尬，她一彎腰，拉起自己的箱子，“走吧，

    有座了，別……別在這兒了?！?/br>
    趙濤也拿起了自己的旅行包，笑道：“其實(shí)我還挺喜歡這兒的，尤其是你剛

    才乖乖地躺在我懷里，看起來特別可愛。”

    她沒有搭腔，快步往車廂走去。

    一直到火車進(jìn)站前，孟曉涵都沒有再和趙濤說話，她一直嘗試用什么遮住那

    塊吻痕，粉撲護(hù)膚霜都試了試，效果卻都不理想，她本就沒有什么化妝品，最后

    只能嘗試物理隔離。

    毛衣領(lǐng)子拉高，一會兒就縮回去，頭發(fā)梳過來，也只有在微微低頭前傾的姿

    勢下才能完全擋住，只要挺胸抬頭，那就連發(fā)卡也拯救不了。

    于是最后看到出站口外的父母，孟曉涵毫不猶豫往前趕了幾步，拉開了和趙

    濤的距離，拉高衣領(lǐng)，向前低著頭，隨著人群走了出去。

    趙濤笑瞇瞇地在后面慢慢出來，反正沒人接他，自己打車回家就是。

    到了樓下，懶洋洋地爬上樓梯，他把鑰匙一插，眉頭就皺了起來。

    沒有反鎖？

    開門進(jìn)去，他先問了一聲：“誰在家嗎？”

    沒人回答。

    他有點(diǎn)奇怪地走進(jìn)去，屋里還算干凈，余蓓雖說家務(wù)實(shí)在不擅長，但定期過

    來掃掃地拂拂灰還不成問題。

    探頭看了一眼，臥室跟他離開時沒多大分別。

    走進(jìn)廚房，他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灶臺邊攤開著一本食譜，旁邊垃圾桶堆著一坨黑乎乎看不住本來面目的東西，

    蓋著一層焦糊的鍋在池子里被水泡著，估計(jì)不泡上個把小時洗不掉。

    很明顯，余蓓來過，就是不知道這會兒干什么去了。

    他丟下旅行包換好衣服，走進(jìn)廚房挽起袖子，拿鐵刷子先把鍋洗了出來，把

    廚房隨便收拾了一下，走進(jìn)廁所沖澡去了。

    畢竟楊楠走后他就一直沒真往那個姑娘的下面鉆進(jìn)去過，比起吃飯，他還是

    更想先吃吃余蓓的小腳，插插她的xiaoxue。

    開著水樂呵呵正沖著，外面?zhèn)鱽砹碎_門的聲音，趙濤挺高興地大聲說：“小

    蓓，今天翹課了？你老這么逃學(xué)可不行，高考考不過來怎么辦？”

    沒想到外面竟然傳來了楊楠帶著笑意的聲音，“猜錯了，不是你的小蓓。是

    我?！?/br>
    “?。俊壁w濤馬上說，“不可能啊，那一鍋黑乎乎干巴巴我拿鐵刷子都洗不

    掉的東西，只有小蓓這個做著飯會走神的才弄得出來。再說，小蓓不來，你那兒

    有我家鑰匙?！?/br>
    果然，余蓓清甜柔綿的嗓音緊跟著響了起來，“我就說騙不了他的?！?/br>
    “小楠什么時候到的啊？怎么也沒給我個短信？”

    “想給你個驚喜的，結(jié)果……我的車晚點(diǎn)，比你還晚到。小蓓接我去了，不

    然人生地不熟，我可找不到地方。”楊楠聽起來興致很高，樂呵呵地說，“你爸

    媽什么時候才回來啊？”

    “怎么也得臘月二十七八那陣子。你呢？打算什么時候走？”

    “那我就訂二十五六的票?！闭f著說著，廁所門一開，脫得就剩背心褲衩的

    楊楠竟然直接闖了進(jìn)來，“吶，想我了沒？”

    “想你，”他伸手晃了一下垂下的老二，“上下兩個頭都想你。小蓓呢？”

    “我去買點(diǎn)東西晚上吃，你們先洗吧?！闭f完，一聲門響，余蓓又出去了。

    “都想我??？那我都親親好不好？”楊楠直接走進(jìn)了花灑下，水流把她的背

    心和內(nèi)褲轉(zhuǎn)眼沖透，濕漉漉貼在白瓷一樣的裸體上。

    “好啊?！壁w濤笑著拉過她，一口吻了上去。

    舌尖糾纏了幾分鐘，楊楠嬌喘著蹲下，雙手捧著緊縮的yinnang，眼中閃動著喜

    悅的光芒，舌尖舌信一樣左右搖擺著托起roubang，一直舔到它不需要外力就可以高

    高昂起，才咕啾一聲，滿含著口水吞了下去。

    一直吸吮到roubang徹底被唾液纏繞，她站起來關(guān)掉花灑，把濕漉漉的內(nèi)褲往下

    一扯，把他按坐在馬桶上，低頭急切地吻著他的前額，踮高腳尖，緩緩從上面坐

    了下去。

    粗大的roubang塞滿她體內(nèi)細(xì)長的腔道，她心滿意足地呻吟了一聲，摟著他前后

    扭動起來，小聲問：“在學(xué)校多呆了好幾天，是不是勾搭別的妹子去了？勾搭誰

    了？cao了沒有？有……有cao我這么舒服嗎？”

    （一百二十一）

    jiba被抹了油似的嫩rou一口一口嘬著，趙濤舒服得渾身發(fā)麻，掀起楊楠的小

    背心就把奶子一攥，挺胯往上頂著，粗喘道：“差點(diǎn)就cao了張星語，可惜差一步

    沒成。”

    楊楠眼睛里滿是水汪汪的sao勁兒，兩瓣肌rou感十足的屁股蛋一縮一縮的可著

    勁兒夾，舔著他濕淋淋的脖子，哼唧著說：“你……你可真夠快的。我走……也

    沒幾天吧？你……你都差一步就能cao張星語了？”

    “我還射了她好幾嘴呢。”趙濤越說越亢奮，漲鼓鼓的guitou抵住楊楠的zigong

    口就是一頓亂磨，磨得她哎喲叫喚幾聲，又漾了一層yin油出來，濕嗒嗒流了一大

    腿根。

    楊楠似乎有點(diǎn)吃醋，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一邊繼續(xù)晃屁股套他，一邊說：

    “凈胡咧咧，張星語整天端著個架子光讓男生在周圍繞著轉(zhuǎn)，接近不小心蹭一下

    肩都瞪眼，我才不信她舍得跟我一樣吸你的jiba吃你的精。你就吹吧?！?/br>
    “要不然打賭？我要沒吹牛怎么辦？”

    “你要沒吹牛，你讓我干什么都行?！彼男⊙さ迷桨l(fā)厲害，下面那張小

    嘴一口一口流著涎汁，看架勢，馬上就要高潮。

    “好，誰要輸了，對方說什么就得聽什么，誰反悔誰是王八蛋。就持續(xù)到過

    年前，怎么樣？”

    楊楠的表情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看他信心這么足，心里也有點(diǎn)打鼓，可轉(zhuǎn)念

    一想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一個哆嗦?lián)ё×怂贿叾吨笸雀叱绷艘淮?，一邊?/br>
    喘吁吁地說：“行，那……那就這么說定了?！?/br>
    她的想法倒也不難猜，全身上下能被趙濤玩弄的地方就沒一個逃了毒手的，

    她連胳肢窩都夾過了jiba，小屁眼現(xiàn)在吞guitou塞肛塞插尾巴全都不在話下，哪兒

    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這就叫輸?shù)闷稹?/br>
    再說張星語要真連趙濤的老二都已經(jīng)唆過，那下學(xué)期拿下簡直是水到渠成的

    事兒，她光是想想，xiaoxue眼兒里就一抽一抽的癢癢，忍不住抱著他又往下坐了幾

    次。

    趁著有熱水方便，家里廁所這兒又常擺著潤滑劑，趙濤狠干了幾分鐘把她cao

    軟在馬桶邊趴著，起來打開花灑，扒開屁股蛋，手指抹了潤滑油鉆進(jìn)去往她屁眼

    里一頓摳洗，弄干凈后直挺挺插進(jìn)去，快活地晃動起來。

    大概是幾天沒被鉆，楊楠的肛xue又縮緊了不少，而且此前的高潮余韻還在，

    整個盆腔的肌rou都不自覺地一陣陣抽搐，連帶著直腸里一圈一圈的勒上來，不一

    會兒就把他吮到了興頭。

    掰著她屁股往里面一下下射精的同時，外面的門又傳來了響聲，余蓓回來了。

    趙濤洗好澡樂呵呵擦干先出來，留下楊楠在里面懶洋洋坐在馬桶上一邊洗一

    邊等屁眼里的jingye流出來，免得留在里面憋著回頭再鬧肚子。

    臨關(guān)門前，她估計(jì)使勁兒使過了頭，噗嚕嚕一陣屁響，頓時脹紅了臉，趕忙

    拿花灑往屁股下面沖。

    伸了個懶腰，趙濤過去一把抱住正忙著擺桌子的余蓓，摟著她退了幾步坐到

    沙發(fā)上，從背后又親又啃，一邊摟著溫存，一邊問了問她寒假的打算。

    畢竟還惦記著要考到一起的事兒，余蓓沒打算一直翹課，明天就會繼續(xù)乖乖

    上學(xué)，而且為了跟家里爭取過年在趙濤家住的機(jī)會，年前也不打算在這里過夜。

    “那小楠豈不是很失望，”趙濤伸到衣服里輕輕揉著她小巧的rufang，半開玩

    笑地調(diào)侃道，“等你能住了，她又要走了。她可還滿懷期望等著在家里抱著你一

    舔一夜呢?！?/br>
    余蓓微紅著臉靠在他懷里，小聲說：“我跟她說好了，她來這幾天，我不上

    晚自習(xí)，下午下課就過來，吃完晚飯……就陪你們一起玩，等到晚自習(xí)下課的時

    間，我再回家。反正晚自習(xí)老師也不帶著講什么，不去也沒關(guān)系?！?/br>
    “那也行。白天我就帶她四處玩玩，不過說真的，咱這兒我都不知道有什么

    地方好轉(zhuǎn)。”

    “嗯……不行就周邊縣城？當(dāng)天往返，早晨去下午回來，也挺好。Ｙ縣，Ｑ

    縣，有山有廟，都可以考慮吧?！?/br>
    “不考慮?！睆?qiáng)烈的排斥感瞬間就充滿了趙濤的心頭，他幾乎是板著臉說，

    “太遠(yuǎn)了，而且也不好玩，荒山頭子連個人影都沒有，一點(diǎn)……一點(diǎn)都不好玩?！?/br>
    “趙濤……你……你捏痛我了，我的胸，疼……”余蓓有點(diǎn)惶恐地看著他，

    “我、我要是說錯什么，我道歉。你……你這是怎么了？”

    趙濤連忙松開手，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摟住她柔聲安撫了一會兒，自己也平

    復(fù)了一下突然激蕩起來的心情。

    他在心里考慮了一下，決定就帶楊楠逛逛市里的公園商場，和那幾個馬馬虎

    虎的小景點(diǎn)得了。

    再遠(yuǎn)的地方，他……懶得動。

    還不如在家cao她有意思。

    反正家里道具多片子多地方熟……找了一堆理由，他總算給了自己順理成章

    不帶楊楠下縣玩的借口，長長地吁了口氣。

    不一會兒，楊楠水嫩嫩從廁所走了出來，光溜溜一絲不掛，故意往趙濤面前

    晃了一下，才蹲到行李箱那兒掏出內(nèi)衣褲換上，看一眼余蓓的位置，笑吟吟過去

    坐到了另一側(cè)，跟趙濤一起把她夾在了中間。

    趙濤還惦記著剛才的打賭，拿出手機(jī)就跟張星語發(fā)起了短信，隨便聊了幾句

    閑話，噓寒問暖裝裝樣子，他旁敲側(cè)擊問清這會兒對面旁邊沒人，就她爸爸還在

    睡覺，就打上一句：“星語，我想你的小嘴兒了，你要再能幫我吃吃jiba多好。

    我就喜歡看你最后咽我jingye的樣子，可好看了。對了，你覺得好喝嗎？”

    他拍了拍楊楠，把手機(jī)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讀完后滿臉的驚愕，得意

    一笑，摁下了發(fā)送。

    楊楠握著余蓓的小手，目瞪口呆，喃喃說：“你……你該不是失心瘋了吧？

    這……這張星語下學(xué)期見面要砍死你，我可不管啊。”

    趙濤聳聳肩，翹起二郎腿，聽著電視里電影的背景音樂，哼著歌等著。

    沒一會兒，張星語的短信就回了過來：“你討厭死了，瞎發(fā)什么呢。黏乎乎

    還有股腥味，鬼才覺得好喝。好色，下流，不理你了。”

    他舉到楊楠面前，“喏，我贏了吧？”

    楊楠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也太神了吧？你……你到

    底怎么做到的?。俊?/br>
    趙濤笑瞇瞇翹起二郎腿，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奶子，慢悠悠道：“就是愿賭服

    輸咯。她可挺干脆，輸了就是輸了，你呢？”

    “我……我當(dāng)然也愿賭服輸。這幾天你說什么我都聽話就是?！睏铋袂閺?fù)

    雜地看著他得意洋洋繼續(xù)發(fā)短信，說，“我本來就挺聽你話的啊。輸就輸唄。這

    個……這個張星語，是不是也有我的份？”

    趙濤挑了挑眉，指了指一聲不吭的余蓓。

    楊楠啊喲一聲，趕緊抱住余蓓，好聲好氣又是道歉又是哄，跟個被抓了jian的

    中年男子一樣。

    把趙濤看得肚里樂翻了天，回了幾句短信，就把手機(jī)丟到一邊，盤算起賭輸

    了的楊楠該怎么好好逗弄一下。

    Ａ片里看過的玩法那么多，這么好的機(jī)會，不如……就把感興趣的都拿

    出來玩玩。

    看著楊楠還在那兒樓著余蓓巴結(jié)討好的樣子，他微微一笑，心里對這個寒假，

    充滿了愉快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