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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br>他手掌在胸前合了一下,再打開時,手中出現(xiàn)一團黑色的煙氣。他將那團煙氣捧在左手掌中,忽然催動了詛咒之術(shù)。此時,莫呼洛迦忽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離孤一怔,轉(zhuǎn)頭看時,卻見莫呼洛迦周身的鱗片間開始彌漫出一片片的黑氣,熟悉的,混合著詛咒之術(shù)和巫蠱之術(shù)的禁忌之術(shù),曾是他五百年前用來捕捉莫呼洛迦時,下在赤煉靈體內(nèi)的詛咒。怎么會,重現(xiàn)在迦南手中?!莫呼洛迦身形不穩(wěn)間倒落在地,一片青光散盡后還原成了人形。他忽然覺得周身妖力被某種熟悉而強大的力量禁錮住,血管中似乎有無數(shù)的蟲蟻噬咬。此時,迦南忽然再次把手合上,舉到眼前,掌心向外翻轉(zhuǎn),緩緩打開。與此同時腳踝上銀鈴一響,伶仃伶仃,是巫祝舞的起勢。翻手,旋轉(zhuǎn),鈴聲清脆。伴隨著他的舞蹈,空中的青紅黑白四道光華倏然于他頭頂匯聚,然后,一道五色光芒從空中降下,似乎是從天堂中射出的一道瑰麗圣光,伴隨著若有若無的渺茫圣歌,落在迦南舉起的手中。為何四兇聚合所形成的妖力,竟是如此瑰麗的力量。難道純粹的邪惡和純粹的圣潔,真的是沒有分別的么?明明應該是具有毀滅性的力量的一招,為何竟然如此平靜。甚至于連天幕之中的陰云都開始飄散,有陽光如輕紗一般從天際降下。離孤已經(jīng)使出絕招,氣力還未恢復。他知道這一擊必然不妥,更何況莫呼洛迦受了傷。他吟唱著召喚咒文,于此同時,迦南已經(jīng)收回手掌,將那團瑰麗的光華,與左手中的一團紅色的煙氣,融合到了一處。下一瞬,在他手中,出現(xiàn)了一柄光之劍。劍鋒之上,倏然誕生了一種奇妙的氣息。安靜的,卻令剛才還在戰(zhàn)栗震撼的眾生,倏然感到內(nèi)心平靜的氣息。迦南看著手里的劍,忽然奇怪地笑了一下。“這樣的力量,真是不適合我啊?!?/br>他說完,忽然身影如鬼魅一般,向著離孤刺來,只是轉(zhuǎn)瞬之間就到了面前。然而伴隨著離孤的召喚,嬌娜忽然出現(xiàn),帶著一個人擋到離孤身前。迦南的劍勢,竟然在一瞬停頓住了。擋在他面前的巫師,恐懼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莸拿纨嫞慈玖藲q月的滄桑,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曾經(jīng)親切地撫摸過他的頭頂,也曾經(jīng)用最殘忍的力度,將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南南……”熟悉的小名,聽起來卻恍如隔世。迦南仿佛靜止住了,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將自己生養(yǎng),卻又親手將自己推入地獄的人。迦南其實一直很想問他,究竟有沒有像一個父親愛自己的兒子一樣,愛過他?在他出世的時候,哪怕一點點,他是否有著尋常父親會有的欣喜?離孤笑了,“呵呵,果然還是不忍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啊?!?/br>嬌娜嬌笑著,“是啊,一個人再怎樣邪惡,也不至于到親手弒父的程度吧?”迦南沉默不語,紋絲不動。“退開!否則我現(xiàn)在就殺了他!”雌狐說著,扣著迦藍喉嚨的利爪又向下陷入幾分。迦南卻忽然淡淡一笑,手中劍鋒向前一刺。低低的悶哼,和不敢置信的眼神。一把四兇所化之劍,同時刺穿了他的生父,和雌狐嬌娜的身體。迦藍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他的兒子,然后壓著那柄光劍,一路看到自己的被貫穿的胸膛。“我,早已不是人了?!卞饶系恼Z聲還未飄落,迦藍和嬌娜的身體倏然如同血球一般爆炸了,炸成了最細微的粉末,漫天飛揚的血水,濺上了離孤的面頰。然而,他的眼睛還未來得及睜大,那柄劍卻已順勢貫入他的身體。離孤仍然站立著,仍然在睥睨而輕蔑地微笑著,“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么?別忘了,我可是擁有不死之軀的人!”“沒錯?!卞饶险嬲\的看著他,“不論你的身體多么破敗,你都不會死,那是因為你的靈魂被綁在了你的身體上。但這不代表,你的靈魂是不滅的?!?/br>離孤微微一怔。迦南身體忽然前傾,仿若十分親昵一般,湊到了離孤耳邊,“你不知不覺中對赤煉動情,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給他下比翼吧?可惜你這唯一的一次動情,卻給了我唯一殺你的機會。”那柄劍上紅色光華閃現(xiàn)的瞬間,離孤忽然明白了迦南的意思。那光芒,便是比翼。迦南竟然成功地將比翼的咒術(shù),從赤煉的靈魂中分離了出來。比翼原本是極為危險的咒術(shù),被下咒者實際上掌握著毀滅施咒者的力量。一旦被下咒者身上的咒術(shù)被解,施咒者便會魂飛魄散。但只要被下咒者接受了咒術(shù),并且轉(zhuǎn)世之后,便幾乎沒有解咒的機會了??慑饶暇谷蛔龅搅恕?/br>將比翼的咒術(shù)附在四兇之力上,由于四兇之力太過霸道,比翼已經(jīng)被破壞殆盡。于是離孤看到,自己的身體從被劍鋒刺入的地方開始,正宛如塵埃一般一點一點消散著。在他灰飛煙滅之前,他終于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離孤一直是怕死的,他怕自己還沒有找到眾生滅度的奧秘就死去,被永世以往,化為歷史的塵埃。所以這份恐懼,便是迦南賜予他的,最可怕的懲罰。伴隨著一聲驚恐至極的哀嚎,離孤消失了。化作了一團煙塵,帶著壯志未酬的遺憾,永遠地消失了。甚至連靈魂也不再存在了。這個一生瘋狂地追逐力量的瘋巫師的傳奇,終于在這寒瑤山上到達了終點,從此散落成故事中的只言片語。天地遼闊,任何人畢生的努力,不論曾經(jīng)掀起了多么滔天的波瀾,也終歸是徒然的。迦南仍然維持著刺入的資質(zhì),知道那柄光箭也逐漸消散暗淡。頭頂云巒逐漸推開,日頭已經(jīng)西沉,竟然已經(jīng)到了日暮時分。玫瑰色的晚霞灑落天邊,山巒被打出彩色的陰影。整個世界寧靜祥和,清風微微吹拂著。四名兇獸緩緩從空中降下,各自化為人形,立在迦南身后。這是窮奇第一次顯露出人形,與他霸氣的老虎形態(tài)不符,他顯得有幾分文質(zhì)彬彬,金黃的發(fā)松松綰在腦后,溫雅的面容,卻在眼角蜿蜒著幾道黑色的花紋,增添幾許魔魅。迦南轉(zhuǎn)過身,卻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斛九身邊。他跪坐下來,輕輕用手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