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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抱手挺胸滿臉撞見無賴的神情?!斑@不是怕小小侍郎府的清茶入不了韓少爺您的眼么?”“還真是隨你家主子這般愛說笑啊?!?/br>互相的不滿互相的打趣兒皆化進(jìn)這不咸不淡的詼諧話語中去了。小武自知與他對話絕討不到好果子,便恨恨地出了門去,只甩給他個傲慢的背影跟一院子的凄凄慘慘。韓大公子望著那抹決絕的背影無奈的笑了半晌,果然,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嘴巴硬的跟鐵鑄的一樣......暮秋,華弦閣里總算鬧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動靜。浙江總督的次子同監(jiān)察御史家的嫡長子夜宿華弦閣時,為爭奪一個小倌而大打出手。起先也只是摔了盤子碗碟另幾件金貴擺設(shè);那小倌也是不明事理的,一心要偏袒一方,便真的惹紅了眼,動起了真刀。正值建安侯家的小公子在場,素來與兩人交好便想著上前勸慰一番,卻不料刀鋒偏折,當(dāng)場斃命。此事一出便立即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近來人人都知華弦閣頂著藝館的名號實則仍舊為京城最大的男館,常有官家子弟出入頻頻,夜宿不歸,毫不收斂。更有甚者以此來攀比炫耀,實在敗壞風(fēng)氣。當(dāng)日,官員們以丞相為首在金鑾殿上跪倒了一片,說的振振有詞。丞相大人身后便是堂堂御史臺中丞周行之,在一群半舊的官員里甚是惹眼。無奈之下,年輕的皇帝心神俱疲的下了圣旨,浙江總督與監(jiān)察御史因管教無方皆官降三階,并將失手者壓入大牢聽候發(fā)落。而后華弦閣卻在人們一覺醒來之后變成了一座空蕩蕩的樓宇,連人帶滿樓的金銀珠玉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一夜間憑空消失了般。“嘖嘖,皇家辦事還真是雷厲風(fēng)行?!备魩兹?,有不知情的常客耐不住寂寞坐著流光溢彩的馬車行至華弦閣,望著貼了封條的大門,憶起了往昔諸多歡愉,便忍不住感慨出聲。一旁同來的也跟著嘆氣,“唉,是啊,真是可惜啊?!?/br>不遠(yuǎn)處,在人群不起眼的一角,一個孱弱的青年人伸手壓低了帽沿。要是仔細(xì)看去,嘴角似是噙著一抹笑意的。才剛?cè)攵准叶⒈銖谋笨せ氐搅司┒肌?/br>北郡四省多險要的山嶺,山間的草寇莽匪便是這霍亂的根源,而暗地里主導(dǎo)這一切的卻是遠(yuǎn)離京都備受冷落的靖南候。朝廷雖有所察覺,卻至今無有力的證據(jù)。這些山間賊寇仗著天造地設(shè)的險惡山勢,又有幾個腦子靈光的幫襯著,先皇在時便多次公然挑釁滋事;屢次派將圍剿,皆收效甚微,得不償失,只得暫時將其壓制在一方,才不至于禍害朝綱。可這一仗卻打得出奇的輕松。那些草寇莽匪似乎并不像坊間傳聞那般若諸葛再世。四省間三座山寨,不到半年便已肅清,想來那幾個腦袋靈光的怕是一時不靈光了,抑或是生老病死也未可知。這是軍中兵士門的原話,可傳到了坊間便是,易家兩位年輕的小將軍在戰(zhàn)場上驍勇善戰(zhàn),用兵之法出神入化,出奇制勝只打得滿山草寇莽匪抱頭鼠竄,連下山的路都給忘了。這些話是從周行之嘴巴里聽來的,說完,周行之笑的跟個久不聞樂事的孩提似的直拍桌沿兒,“你瞧瞧人們瞎掰胡編的本事有多大,昨個在張記茶館冷不丁聽見說書的這么講,一口茶差點(diǎn)沒忍住噴到他頭上去......”書生無奈的擺出個笑來,著實不想掃了某人的興致。瞧著對面的人笑疼了肋骨,彎腰附在一盅熱茶邊,伸出手卻笑的怎么也夠不著,怎么看都不像是那個咬著一口銀牙說的義正言辭的御史臺中丞啊。盯著看了半晌才無奈的說了句:“你啊......”哪里好笑了?周行之想了想,其實也算不上個笑話。那個昔日不害臊的賴在人家床上,出了門便要叫人系腰帶,端的衣冠楚楚的那人居然叫世人給贊成了神將,怎么想都點(diǎn)好笑吧。周行之笑夠了,揉著肋骨好不容易從冰涼的桌上把臉收回來,卻聽到書生生硬而又迷茫的一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br>剿滅亂黨,平定北郡四省的兩位易家新將帶著一眾屬下叩在氣勢磅礴的金鑾殿里領(lǐng)旨謝恩。看也不用看便知道那人定然又是一身威風(fēng)凜凜的明光鎧,肩甲上銀白的鐵片似魚鱗般整齊緊密,迎著光便能刺的人眼睛生疼,走起路來,步步都像是帶著風(fēng)聲的......那雙深邃的眸......或許是帶著冰入髓骨的寒,陌生的好似容不得半分柔情......聽聲音似乎離自己并不遠(yuǎn),可是卻不敢去看,遠(yuǎn)的好似在天邊,又陌生的像是聞所未聞的路人......彼時紀(jì)文洛又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仍舊是羨慕他的。能于馬背之上快意恣睢,戰(zhàn)場上殺敵報國揮灑熱血,該是何等的男兒氣概;在朝堂如山般聳立,錚錚鐵骨能挑的起家業(yè)國業(yè),而自己......想到這里便忍不住泛起些酸楚,原來他是這樣的啊,是與自己很不同的啊......自己,自己從來都是羨慕的......可是后來,周行之卻說,那日金鑾殿上受了封賞之后,易老將軍不顧舊疾硬要人攙扶著去了皇宮,叩在了太皇太后門外,只說要交出兵權(quán)辭官歸隱。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那時御書房里,年輕的皇帝面前正躺著一方折子,白紙黑字寫的分明:易將軍之子易泰行軍前放浪形骸,瀆視軍紀(jì),常出入勾欄,玩忽職守,曾光天化日猥褻良家女子;行軍期間又與北郡四省草寇勾結(jié),暗中蓄意謀反。最后四個字極為刺目,只一瞬便勾出了圣上多年來的心結(jié)。隨奏折而來的是一份鎮(zhèn)遠(yuǎn)將軍親筆羅列的關(guān)于靖南候叛亂的條條罪證,還有靖南候寄往京城將軍府的一封密函。早在一天前的一個安穩(wěn)的再不能安穩(wěn)的夜里,誰都未曾注意到遠(yuǎn)在城南的駙馬府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通身墨色的綢袍,恰到好處的與暗夜融為一體。那個人便是北郡叛亂之首靖南候。那封罪證的確是鎮(zhèn)遠(yuǎn)將軍親書,那封密函也確是靖南候親筆所寫,唯一的不妥就是特意跟著鎮(zhèn)遠(yuǎn)將軍的奏折一起入了皇宮。那一日年輕的皇帝揮退了一眾太監(jiān)宮女,在御書房來回不停的踱步,滿眼盡是噬人般的殺氣。后來又眉頭緊鎖的推開空無一人的熙源殿,獨(dú)自倚在龍榻上思忖到夜半。天還未亮,皇宮中的大內(nèi)侍衛(wèi)親自領(lǐng)一路人馬直奔將軍府而去。待到紀(jì)文洛趕去將軍府之時,整個府邸已被兵衛(wèi)死死包圍,連個蠅蟲鼠蟻都出入不得。為什么要來?書生自問,卻也沒有個真正的答案。在書房里聽周行之說將軍府被封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