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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的人津津有味,聽得人便不住咋舌。市井紛亂的街頭,眾人聚說紛紜,熱鬧的正緊,卻有人忍不住嗤笑,“說到底還不是個亡國敗家的昏君嗎?”眾人一聽,大吃一驚,這可了不得了,誰這么大膽子,竟敢在市井上公然謾罵皇帝,莫不是活膩歪了。尋聲看去,說話人正坐在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上,青絲飄渺,織錦裹身,手中一把鎏金的青緞?wù)凵日龘u的儒雅。不待眾人多看上兩眼,雪白的高頭大馬踏著眾人紛雜的議論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華弦閣竟換主了?!币蝗枕n大公子冷不丁鉆進紀文洛悶悶的書房里,只說尋一處清靜,好靜靜心。紀文洛正在批閱吏部的折子,近來官員裁減頗多,需及時補上空缺。“哦?換主?也不知是哪個家大業(yè)大又有權(quán)勢的貴胄子弟?!?/br>“還記得那個浮心居的掌柜嗎,便是他?!?/br>倒著實讓人吃驚,看起來那么一個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少年竟有這般手腕?!跋雭磉@人的來頭不小啊?!?/br>“這個倒是不知,但看起來確實是極富的。”屋外隱約聽得見蟬鳴聲,尖銳的鳴聲劃破長空,在諾大的府邸里叫囂個不停,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哎,這桌上怎么還放著這瓶梅花,都枯萎了也不把它扔掉?!?/br>紀文洛抬頭去看,盡管日日命丫鬟換水,還時常搬出去曬曬太陽,卻還是枯萎了。粉白水潤的花瓣瘦成皺巴巴的一片,暖黃的花蕊也凋落到幾案上,再不復(fù)當(dāng)初的鮮妍。原來都過這么久了啊,也聞不到才剛放在臥房時曾被自己嫌惡的清香??墒菂s想不起來要把這殘枝敗蕊給扔掉,總想著等那個誰或許會再送來一大束才剛剪好的枝丫,還是帶著幾分寒氣的那種,總不能叫這么個清雅的瓶子失了陪襯不是。門外小武大汗淋漓的跑了進來,顧不得喘氣便遞給紀文洛一封信?!肮?,這是易辰少爺?shù)男??!?/br>信封是極普通的那種,半軟的紙張,隱隱能看見有淡淡的底紋纏繞。里頭也只簡簡單單一張白紙,卻齊整的半疊著,展開來不及一方帕子大小。“哎呀,還真是......”一旁的公子哥兒酸著牙要來打趣,在看到書生少見的厲害眼光時給生生咽了回去,卻又耐不住滿嘴酸澀,“還......真是......有心?!?/br>倒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字,昔日一個懶散的武夫,帶著薄繭的手竟然也能握得起筆,寫的出難得的儒雅來。字是極工整的,不算賞心悅目卻難得見的有幾分剛毅,書生忍不住想要譏笑,算得上個能文能武的嬌慣少爺了。“聞朝中局勢驟變,皇家恐清理門戶,文洛你凡事無需多言,守本進責(zé)即可。切記不可多言,切記。”落款便是那位驍勇善戰(zhàn)的武翼都尉,在紙的一角雋寫著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一筆一劃盡是那人近在咫尺的氣息。“千里迢迢寄來,卻只寫這么幾句哪里夠啊,要我說還真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武夫?!?/br>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書生無奈的扯著嘴角,韓大少爺除了風(fēng)流無人能及,說風(fēng)涼話的功夫那也是無人能及的。“韓少爺您稱一個風(fēng)流,京城哪兒還有人再敢自詡風(fēng)流,也不是誰都像您這般風(fēng)情萬種不是。”韓大公子聽了似乎很受用,一把熨開那把招搖的玉骨錦緞潑墨扇,淺淺瞇起桃花眼笑個不停,“過獎過獎?!?/br>門口的小武看不過,狠狠剜了面前厚顏無恥的公子哥兒一眼,恨不能用漿糊封上他那張沒遮攔的嘴巴,“呸,真不害臊。”“區(qū)區(qū)不才,就臉皮略厚?!蹦苌讶私o憋死。這兩位湊在一起,都能趕上張記茶館說書先生伶俐的嘴皮子了。你來我往,就是什么也不干,單聽上半晌也是件極舒暢的事。是年肈秋,京都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一度成為老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皇宮里年紀一大把卻久未出閨閣的長公主卓希楠招了駙馬了。駙馬爺便是前朝定國將軍之子馮伯祿,曾跟隨鎮(zhèn)遠將軍在沙場行軍打仗五載春秋。官位雖不高,卻也立下過不少戰(zhàn)功。京中人說起馮伯祿,無人不停下手中的活計來細細評論一番。樣貌是極端正俊朗的,承襲了前朝定國將軍的劍眉星目,這還是其次;要說武功和才華,只可惜他沒去參加科考,他若是去了,那定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文武雙全,取個文武狀元必然手到擒來的。說到這里,人們都憾聲連連,只可惜了這么個天造的英才,被囚禁于皇室婚姻的牢籠里不得為官做宰。可人們轉(zhuǎn)念一想,人家如今坐了駙馬爺,進了皇家的大門,從今名字便刻在皇族族冊上了,長公主又是今朝唯一的公主,太皇太后視作掌上明珠的皇孫女,雖不能為官卻可保家業(yè)興盛不衰,爵位承襲,卻也足夠風(fēng)光的了,總好過拼死沙場吧……京中但凡有孩童調(diào)皮,不肯好好識字念書的,開口總也是:“看看人家駙馬爺,長得一表人才還能那般文武雙全,瞧瞧你長的不招人待見還不好好念書,小心將來連媳婦都娶不來,到時候光棍兒一條怪誰去?”駙馬爺一身紅艷的喜袍穿的當(dāng)真是玉樹臨風(fēng),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颯爽不知迷倒了多少遠遠觀望而不敢靠近的妙齡少女,張口閉口就是駙馬爺如何如何。沿街一個半老徐娘竟當(dāng)眾指著自家夫君的鼻子尖兒恨恨道:“你要是能有人家萬分之一便好了?!比堑靡慌园顺叽鬂h臉上紅一片,復(fù)又黑一片……這便是人們口中的駙馬爺了。郎才女貌,天仙絕配,無人不稱贊,長公主等這么多年是萬分值得的。說起來,紀文洛也是見過這位駙馬爺一面的。那日站在府門外隨便一瞥,高頭大馬上大紅綢緞的駙馬爺甚是惹眼的鉆進視線里。肩磨轂擊的鬧騰人群里隱約瞧見了這位駙馬爺?shù)淖鹑荩?/br>京中傳言確實不虛,當(dāng)真是潘安現(xiàn)世,若要細細比將一番,駙馬爺卻要比潘安多幾分英氣。紀文洛瞧著那人滿身少有的喜氣,面上隱隱幾分含笑,那雙眼睛里卻有一股煞人的寒氣。紀文洛擰眉,一時間總覺得那人的樣子很像……像極了被困于牢籠亟待沖破桎梏的厲鷹。想來,也該是個壯志凌云之人,又怎能甘心被困于牢籠折斷雙翼。鞭炮鑼鼓齊鳴,紀文洛嘆出聲來,轉(zhuǎn)身慢慢踱回府里。瞧瞧世人都是愛看熱鬧的,卻也只看得到人家想讓你看到的風(fēng)光,羨慕傾佩間又有誰能瞧見那不為人知的陰晦。一場秋雨一場寒,待到侍郎府滿院子消磨得只剩下殘花敗柳之時,隔壁府上的狀元郎,綢緞莊上耐不住寂寞的風(fēng)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