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冷不丁的一把扯開人家松垮垮的薄衫,露出白皙的肩頭,眾人的嚷嚷聲又添了幾分。像是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薄面的書生趕忙轉(zhuǎn)頭不敢再看。那廂一群人吵嚷的更厲害了,隱約能聽見一個羞答答的聲音:“大爺,你好壞……”此情此景,竟像是花樓里的春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急急的端起盅酒來。烈酒挨著喉嚨便像火般一路灼燒到腸胃,險些要嗆到,便急忙的又換了清茶。涼了一盞又一盞,韓大公子這才紅著一張俊臉,由著幾位公子哥兒駕著胳膊往樓上拖去。看見紀(jì)文洛死活就要往紀(jì)文洛身上倒,紀(jì)文洛無法,只得幫忙駕著他,一行人踉蹌著往二樓睡房去了。那邊醉的一塌糊涂的公子哥兒吵嚷著倒在紅帳里沒了動靜,這邊備受冷落的人搽了額上薄汗,輕闔上門扉,長出口氣。此時將近午夜,方才的喧鬧猶在耳畔,嗡嗡的一片吵得惱人。得閑望了一眼夜空,不知何時已是皓月當(dāng)空,紀(jì)文洛揉了微痛的額角下了樓去。夜風(fēng)順著鏤空的窗子爬了進來,游廊上艷紅的燈籠搖曳不止,腳下晦明不定。行至回廊拐角處,卻見一抹矯健的身影欺身壓向一抹清瘦的身影,只將那人逼至墻角再無退路。紀(jì)文洛的腳步戛然而止。不幸,腳步聲已傳至角落,昏暗中的兩個影子一僵,就此停住。“哼!下次你別想再逃!”外面那個高大的身影陡然轉(zhuǎn)身離開,只撇下一句冷冰冰的話。紀(jì)文洛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就那么站著,略帶忐忑。“這位公子......你......”“我沒事,多謝了。“角落里的人徑自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整理著衣袖。紀(jì)文洛低估了那人的身高……竟是比他高了半尺有余。那人就這樣站在角落里,沉默著,或許是尷尬或許是……不悅。墻壁的陰影將他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依稀看的到一個清瘦的身影。“其實……”我不是有意的……后半句沒有說出口。既然都謝了,索性也就不解釋了,”……那……沒事就好。“說罷,紀(jì)文洛腳下生風(fēng)般逃離了尷尬的境地。出了華弦閣,路上人影疏疏落落,午夜寒風(fēng)迎面襲來,只將依稀可聞的車馬聲掰的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紀(jì)文洛順著腳風(fēng)麻木的走著,總覺好像遺忘了什么。糟……糟糕!回去的路!半晌兒紀(jì)文洛方想起,來時匆忙的確不曾記得來路。紀(jì)文洛望著空蕩蕩的長街欲哭無淚……此時綾羅紅綢帳里韓大公子翻了個身,抱著美人睡得正酣……便又慢慢的踱回那座不夜樓,卻是不曾注意到華弦閣上,游廊暗處,一抹身影正靜靜望著他,片刻又湮沒于黑暗之中。彩燈靡麗的閣樓在朦朧的月色中亦幻亦真,歡歌燕語傳入耳中,仿佛來自遙遠(yuǎn)空靈的國界,很遠(yuǎn),遠(yuǎn)到紀(jì)文洛覺得與自己毫無瓜葛。煙花之地,人人醉生夢死。醇烈的美酒,妖媚的身姿,熏醉了雙雙染了塵埃的暗眸。醉著的人帶著或真或假的笑面,笑給誰看呢?待到天明一切便都?xì)w于沉寂,不過是昨夜笙簫隨夢匿跡罷了……醉著的人自顧自話,醒著的人陪笑裝醉,紀(jì)文洛欲尋人問路,看來看去還是不問的的好,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落座。“公子可是在等人?”清朗的聲音入耳,有幾分熟悉。回過神來,一襲青衣入目,背著光的人正端看著自己。“你是……”紀(jì)文洛霎時想起方才那尷尬的一幕,頓覺不妥,“那個……我并非是在等人,……只是忘了回去的路?!?/br>“若是不介意可否將住處告知在下,或許在下可為公子指路?!蹦侨隧槃葑诩o(jì)文洛對面,動靜間悠然自得。搖曳的燭光傾瀉,勾勒出清秀雋逸的臉龐,昏暗中深邃的雙目泛著點點斑駁,柔光中尚可見得的半邊面上波瀾不驚,靜若一汪清泉。“浮心居,有勞兄臺。”午夜小巷,寂寥幽邃,熠熠華月劈不開重重暗影。寒風(fēng)低回徘徊,巷尾兩抹靜謐身影一前一后,只聞得交疊的腳步聲。何時也曾這般明目張膽闖入稠密的夜帳里?烈酒于體內(nèi)燃燒,燒灼了模糊的視線,只憶得起潮濕的穢氣,未知的恐懼,尖銳的刺痛,揮之不去,逃之不及……酒氣此時方涌來,未嘗浸潤過金漿玉醴的身體早已不堪燒灼,踉蹌著,亂了步伐,一顆石子便輕易拌了虛浮的腳步,酒醉八分的人干脆的撲通倒地。黑暗,綿延無邊,逃不出,亦無處可逃……不堪的記憶吞噬著所剩無幾的力量,痛楚從磕傷的膝蓋蔓延至心臟的位置……明滅間熊熊的烈火涌入腦海,濕了眼角……伸出手想要拉扯烈火中面容扭曲的人,明明盡在眼前,卻如何也夠不到……忽覺出微涼的觸感,旋即一雙溫柔的手覆上醺紅guntang的面頰,愜意至極。須臾那雙手輕順著蜷曲的脊背,安撫著不安的身體。迷迷糊糊中賴著這雙手晃蕩著站了起來,死死的攥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莫怕,有我在。”輕柔話語仿佛清靈的白羽飄入迷亂的意境。“莫怕,有我在?!奔o(jì)文洛睜開困倦的雙眼,低沉的話語仍在耳畔縈繞,說話的人清朗綿軟的聲線依稀可辨。窗榷引入點點陽光,刺得眼睛生疼。抬起灌鉛般的頭環(huán)望,寂靜的雅室卻別無一人。宿醉的困倦襲來,紀(jì)文洛重又闔了眼,一時間分不清是夢是真。再醒來已是正午,浮心居一片嘩然。按揉著微痛的額角,紀(jì)文洛端坐浮心居正堂。誘人的香味適時地挑逗著空蕩蕩的腸胃。一餐盡興,滿桌狼藉。飯足,閑坐品茶。卻是韓大公子滿臉愧歉地乘風(fēng)而來,滿身琳瑯奪目的金翠珠玉襯得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哥兒越發(fā)俊朗。“昨夜實乃在下的不是,醉了酒竟忘了紀(jì)公子,還望公子原諒?!辫铗埐获Z的面上一臉的誠懇。紀(jì)文洛笑了笑:“無妨,韓公子不用自責(zé)?!?/br>“哈哈……我就知道紀(jì)公子大人大量定不會計較的,“說話間已笑逐顏開,穩(wěn)穩(wěn)端坐于對面?!焙?,那群虎子狼孫,一碰到他們準(zhǔn)沒個好?!?/br>仔細(xì)瞧去,明媚的面上一雙清明的丹鳳眼里附了些許紅絲。“昨個一宿未歸,今兒個一早就被管家抬回家去。老爺子指著我的鼻子吹胡子瞪眼好一頓訓(xùn)罵,差點要掀了桌子。若不是我娘替我求情,怕是又要被老爺子禁足個十天半個月的。”“那韓公子以后可要行德自律些,也好少挨些家訓(xùn)。”紀(jì)文洛忍俊不禁,示意自家小廝為韓大公子斟茶。“紀(jì)公子說的是,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