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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緩解明亮光線所引起的刺痛,再睜開來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身處之處正是自己在近郊別院的廂房,想來是在他昏迷時有人將他從溫泉池那邊搬移過來。劉簡沒有忘記自己是因何才導(dǎo)致舊病復(fù)發(fā),思及被人玩弄身體的一幕,不由得有些慌張,不曉得自己那副樣子叫府里的下人看見沒有?到底是那膽大包天的賊人怕他死了鬧大事情而將他轉(zhuǎn)移到房里,還是下人發(fā)現(xiàn)異樣而將他帶回來的?劉簡試圖在一片混亂的思緒里搜索蛛絲馬跡,只可惜一無所獲,他唯一記得的是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眼,那在模糊中放大的賊人的臉仿佛有著孟云卿的輪廓,但那也可能只是日思夜想所產(chǎn)生的幻覺。事已至此,他首先要做的是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在溫泉池里發(fā)生的事情,事關(guān)他安平王的地位和名譽,多少也牽扯到皇家的顏面,他絕對不能走漏一丁點兒消息,至于那賊人,他也一定不會放過!想到這里仍有些不甘的安平王迫不及待便要起身,可是連日的昏睡讓他四肢疲軟無力,好不容易下了床,沒走幾步便一個踉蹌倒地,連帶還打翻了床邊的琉璃燈,登時一聲脆響引來了門外的急促腳步聲。孟云卿猛然推開房門,見到跌坐在地、形容狼狽的王爺,不禁瞳孔一縮,仿佛摔疼的人是他自己似的,趕緊疾步跑到跟前,二話不說將人攔腰抱起,再輕柔憐惜地放到床榻上。“不知道你這王爺怎么當(dāng)?shù)?,醒了也不知道喊人,摔著了沒有?”孟云卿順勢坐在床邊,握著劉簡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邊察看邊嘆聲埋怨道。從孟云卿進(jìn)門那一刻起,劉簡就如同被人點了xue般不知動彈,愣愣地、不知所以地看著那本以為日后只能在夢中才能夠相見的人,幾乎忘記了此時此刻身處何地,滿眼都是掩飾不了的留戀。孟云卿看在心里,不自禁收緊掌心,默默與他凝眸相視,仿佛天地之間只余眼眸中的彼此。眼見這氣氛古怪的一幕,尾隨進(jìn)來的奴仆一時也不敢上前驚擾,便都靜靜地守立在外間。“王爺!”一道急切的嬌喚打破滿室的曖昧,隨之便見一道身影撲在了劉簡的床前,抬首間,一雙剪水秋眸布滿淚光點點。綠荷的到來使得劉簡清醒了幾分,察覺到現(xiàn)狀,他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不再看身旁這愛入骨子里的俊美青年,對擔(dān)憂不已的妾侍柔聲安撫道:“哭什么,本王這不好好的么。”綠荷以帕掩面,輕聲泣道:“您整整昏迷了三日,可把妾身嚇壞了?!?/br>劉簡聞言握住她的一只手,親昵地拍了拍,雖無只字片語,但對綠荷來說已是天大的欣慰和歡喜,忙不迭把淚擦干,伸手招來身后的侍女。侍女手中的托盤上放著一只白瓷燉盅,盅蓋一掀,香味四溢。綠荷端起燉盅,道:“這是妾身親手燉的燕窩,方才在廚房時便想著您要是能馬上醒過來吃上一口就好了?!?/br>安平王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道:“那本王倒是不負(fù)你所望。”話音尚未落地,旁冷眼旁觀半天的孟云卿終于按捺不住地?fù)]袖而去,高挺的身影如來時一般匆匆,不同的是,離去時還帶著憤怒與落寞。聽著腳步聲遠(yuǎn)去,劉簡的神情始終淡淡的,但當(dāng)綠荷把吹涼了的一勺燕窩送到他嘴邊時,他卻像失了魂一樣沒有反應(yīng),等綠荷喊了幾聲他才張開嘴,木然地吞咽下食物。綠荷見他吃下去,多少放心了一些,便大著膽子道:“太醫(yī)說您這次暈倒主要是咯血的病拖得太久,先前又不讓人幫您調(diào)理,好在發(fā)現(xiàn)得早,您的身子是千金之軀,以后萬不能這般胡來?!?/br>劉簡一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對此結(jié)果并不意外,可是治愈了又如何?比病痛更折磨的是他的心,他寧愿病得重一些,以換取心靈上的片刻安寧。自己將最愛之人傷得體無完膚,便應(yīng)當(dāng)承受比這多千倍萬倍的痛苦才是!想到孟云卿顧念舊情來探病,自己卻故意在他面前上演郎情妾意的一幕,劉簡的心便狠狠揪了起來,他知道不管如何,一旦得知他病重,孟云卿都不可能無動于衷,可也正是如此,他更不愿意讓孟云卿知道。偏偏,那人還是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孟云卿何時來的?”半天一聲不吭的王爺忽然發(fā)問,綠荷不由愣了一下,才道:“其實這次還多虧了孟大人,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您出事的。”劉簡頓時蹙緊眉頭,確認(rèn)般重復(fù)道:“是他?”“是的,孟大人說你們約好密談,結(jié)果他去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您昏倒在池子邊,當(dāng)時他抱著您沖出來,一路還高喊著,我在屋里聽到便跑了出來,見到您一身是血,孟大人的臉色也難看得嚇人,差點也跟著昏過去。”回憶起當(dāng)晚的混亂,綠荷仍然心有余悸。聽到這里,劉簡眉宇間的折痕反而更深了,方才來不及細(xì)想的一些疑惑逐漸浮上心頭。吃完燕窩,綠荷又喂他喝下太醫(yī)囑咐的湯藥,這期間劉簡一直沉默著,陷入思緒中的俊顏又散發(fā)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勢,仿佛適才的那些柔情蜜意不過是一場夢境。之后,劉簡也并未留綠荷陪伴,雖早有預(yù)料,但綠荷還是難免失落,福了福身子,有些心酸地退出去。綠荷走時便遵王爺?shù)拿畛妨宋堇锏呐?,?dāng)孟云卿推門而入時,便見到安平王獨自坐在床頭,半個身子倚靠床柱,平靜地朝他望來。那瘦削的身形令孟云卿心疼不已,上前便將劉簡摟進(jìn)了自個兒懷里。“……你這是要我的命!”他粗聲道,帶著一絲顫抖的哽咽。曾幾何時,他們之間只剩下傷痛而非歡樂,劉簡情難自禁地紅了眼眶,卻還躊躇著不敢有所回應(yīng)。雙臂如鐵鉗一般擁緊懷中失而復(fù)得的愛人,孟云卿恨不得能夠?qū)⑺苋胱约旱墓茄?,一刻都不要分開。明明知道,這人根本離不開自己,也知道他有多么言不由衷,自己怎會蠢到因一時的意氣而故意與他冷戰(zhàn),想借此懲罰他的口是心非!聽到太醫(yī)對劉簡的診斷時,孟云卿懊悔得幾乎當(dāng)場給自己一個耳光,若是他早些服軟來看看劉簡,又豈會容許劉簡這般折騰自己的身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輕吻著懷里人的發(fā)頂,邊顫聲低喃,孟云卿現(xiàn)在還能感受到當(dāng)時渾身發(fā)寒,好似血液被凍僵凝固的感覺,哪怕只是事后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那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來一次的經(jīng)歷。劉簡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恐懼,抱住自己的手臂如此強壯有力,可對方的身體卻抖得比自己這個病床上的人還厲害。意識到自己居然帶給孟云卿這么大的影響,尤其是在自己曾出言傷他之后,劉